穿越七海的風向我們吹來，那是一段舞蹈的華彩，讚歌的揚頌，漸漸被幻化成風。
    “汐莫讓我們進去。”
    我和辰晞對望一眼，“夜王不在嗎？”這句話是辰晞問的，畢竟依我現在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多加言語。
    “先進去吧，有事等會再說。”雅露的語氣很淡，仿佛沒有任何情感，像是一杯已經涼透的花茶，沒有了任何的香氣。
    在聽到汐莫這兩個字後，我的腳步移動速度就越來越慢，甚至有些停滯不前。我想象著可能見麵時的情景，想象汐莫是不是能夠認出我來。不過現實畢竟不是幻想，在我還沒來得及把一切都考慮好時，汐莫已出現在我實現範圍內。
    淡雅卻不失奢華，孤傲卻不失莊嚴，藍龍花紋繁雜的鑲嵌在大門的兩側，絢爛的色彩從寶石上反射而來。踩著腳下的絨毛地毯，我們一行人往裏麵走去。
    視線一直盯在前方那個站立之人的背影上，似乎是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辰晞，不介紹一下嗎？”汐莫轉身看著我們，笑容依舊是那麼純淨。
    “羽緋，我的未婚妻。”
    很簡單的一句話，可我卻從汐莫的神色中看到了一絲別的東西，比如驚訝，比如詫異，再比如……傷痛。
    當我想把這一切感情看的更加清楚時，汐莫卻恢複了原本的神色，“名字很特別，你們來找夜王是想打算解釋一下妮卡離開的事情嗎？”
    “不是，我是來請求夜王為我賜婚的。”
    趁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我被雅露拉到一邊，開始談論起來。
    “羽毛的羽，緋紅的緋？”我剛聽到的時候愣了下，不過很快就明白了，“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故作擔心的看向她，希望能蒙混過去。
    也許是我表演的太過逼真，雅露竟然信了，她拉起我的手，對我說，“你的長相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一模一樣，所以我有些好奇，希望你別在意。”在我以為她的話已經結束時，她又補充了幾句，“辰晞那家夥是個出名的浪子，你可要小心點。”我微笑著向她道謝，並告訴她，這些我都知道。
    “羽緋，走了，夜王在裏麵等我們。”辰晞在那邊向我招手，我和雅露告別後，就往他那裏走去。雖然已經到了這裏，但很多疑惑我仍然沒有辦法釋懷。
    為什麼雅露和汐莫好像都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難道妮卡的失蹤對他們來說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嗎？還是說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應對辦法？看了看邊上的辰晞，也是一臉泰然的樣子，仿佛隻是在進行一場遊戲一樣。
    “辰晞，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聲音很輕，但我可以確定，他一定聽到了。
    “對了，你還欠我一個條件不是嗎？”
    有些猶豫，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點了點頭，像是壯士上戰場一樣，“你想現在就向我提出嗎？”腳步沒有停，但我卻一直留意著四周的情況。也許是我的錯覺，我總是覺得背後有尖銳的視線緊盯著我。
    “夜王。”我和辰晞異口同聲的喊道，“辰晞，你是來解釋關於妮卡失蹤的事情嗎？”泉水般的心情在我心中流淌，可我卻不能做出任何回應。
    “對於妮卡的失蹤，我感覺很抱歉，但我也無能為力。隻是今次辰晞來，是有要事求見。請夜王務必成全。”
    “要成全也不難，隻看你提的要求是什麼了。”
    我在一邊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眼神在兩人之間移動。斬夜和辰晞離我很近，可我卻覺得他們離我非常遙遠，不單單是距離而已，更是靈魂上的隔閡。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中，再也沒有我的身影。火紅的新郎服早已從他身上脫下，漂亮的紫色長發隨意的紮起，無力的垂落在肩頭兩側。手早已握成了拳，我把它們緊緊的貼在身體兩側，仔細傾聽他們說的話，絕不遺漏任何一個我認為重要的字句。
    “我的要求很簡單。”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臂突然一緊，整個人就往辰晞身上靠了過去，“請夜王賜婚，我和她。”這句話很簡單，可我卻突然沒有了接受的勇氣。
    垂下頭，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我的視線，淺藍色的長發從耳邊滑落。我屏住呼吸，等待斬夜的答案。雖然我知道，答案早就確定了。
    就在他讓我離開的那刻。
    隻是每有個人都是有奢望的，而我，也不例外。
    “好，本王答應。”
    隨著這句話，完美的世界慢慢剝離破碎，我可以聽到心碎落一地的聲音，更加可以感受到那種刺心的疼痛。我總以為自己很了解自己，可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我錯了。如果真的足夠了解，我絕對不會想出這種辦法來進行我的計劃；如果我足夠了解自己，我就該離開，遠遠的，再也不回來，即使我知道自己無法做到。
    “謝謝夜王，我代羽緋感謝您。而我也將會實現妮卡應允的諾言，成為您的勢力，永遠為你效勞。”
    嗬嗬，原來這是一場交易，而我隻是一個被他們任意擺布的貨物而已。尖銳的指甲深深的嵌在了柔嫩的掌心中，殷殷鮮血溫潤的流淌，我毫不在意的微笑，對著那雙已經沒有我的墨綠眸子。
    也許上天真的是在愚弄我，當我正要絕望的時候，卻又看到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中流露的傷痛。希望到絕望，再從絕望到希望，天堂和地獄的來回旅行，真的不是我所能承受起的。
    辰晞的想法我隻能猜測到一半，對於他娶我的真正目的卻是無法想明的。畢竟這個條件是我開的，但我始終覺得這裏麵有著我不知道的暗潮在湧動。
    斬夜的心思，更不是我能猜測或者去預測的。他的溫柔，他的無情，他的冷酷，他的關愛。他的一切一切，都是我所向往，所不能也不願放棄的。
    “今晚就留下吧，對於妮卡離開之事，本王也必須把解決的辦法和你商量一下，畢竟這個家現在已經是由你掌管了。”
    我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裏麵的液體流出來。感覺到手上一暖，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強製性的把心理的情緒壓製，抬起頭，第一次用這個身份和斬夜對視。
    “夜王，羽緋想問您一個問題，可以嗎？”雖然我在微笑，可心中的眼淚卻早已把內心的空寂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