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烽煙乍起 第二十四章 節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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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近日做客本家的諸多年輕男子因政治所需或者出於對於尤物本身的欲望,想盡一切方法竭力追求玲瓏,可是因為那小姑娘早已心有所屬,故而處之泰然,絲毫不為所動。
不為所動是一說,父親為她招攬來這麼多殷勤的‘蜜蜂’,命身為‘花蜜’的少女終日陪侍左右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玲瓏原本在父親麵前裝作乖乖女的,自然不能拂逆了尊長的意思,於是端茶送水,巧笑嫣然,竭力掩飾自己恨不得奪門而出的欲望,將那幫不安分的家夥照顧得還算周到得體。
天籟這回可大忙,每當他們有任何妄圖對玲瓏‘意圖不軌’的輕薄舉動出現,他總是首當其衝,嘻嘻哈哈跑過去大侃特侃,做超級閃亮燈泡狀,讓色狼們頗為顧忌。如果不是當著佳人的麵要故作矜持的話,真讓人恨不得一腳踹飛這隻礙眼的猴子。
麵對那一隻隻將少女視作奶油蛋糕一般,一雙手總忍不想往她身上‘揩油’的色狼,玲瓏打心底恨得牙齒癢癢。驀然想到之前不知哪個痞子寫出來的那打油詩,其中那句‘似迎還拒欲還羞’,似乎也不無道理,隻是其中那個‘欲’字,得當做‘恨不得甩手兩耳巴子打得他們不分東西南北’來理解就是了。
按照楓影大陸上的民間習俗,新年的節日盛宴要一連舉辦七天,每一天都有各自的節日名稱和古老傳說,‘孝父母,抓彩頭,捏泥人,劃豐舟,紅燭祈願,祈佛,聚善修緣’,一個個精彩紛呈,人們在歡快喜悅的海洋中興高采烈地渡過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一起振作精神,迎接新一年春之女神的翩然而至。
一直備受無厘頭糾纏的玲瓏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沒有機會和斑斕單獨相處了,甚至新年慶典的前幾天都必須在家裏忍受那種比和尚念經還讓人受不了的甜言蜜語,有時候玲瓏真想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們:不好意思,本小姐對諸如飛行類昆蟲(蜜蜂)和肉食類動物(色狼),及其它在食物鏈底層徘徊的雜食動物們,實在不感興趣。
在熬到第五天的時候,終於客人中有人提議:“我們也出去看看民間盛典的熱鬧吧,據說今天的‘紅燭祈願’是七天中最好玩的一項活動,夜市燈火輝煌,人人秉燭夜行,花燈煙火,漂亮得緊。”
一席話說得玲瓏心潮起伏,真巴不得現在就能丟下這一群無聊人士拉了斑斕出去玩個痛快!噢,最可惡的是,她被糾纏在家的幾天,斑斕天天四處遊玩,雖然總記得回來將其中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送給她,也會講些趣事逗她開心,隻是如此一來,更加撩撥起玲瓏妄圖奪門而出的欲望。
大概是這種渴望的情緒無形中感染了在場多數年輕人,大家一呼百應,一致同意好好出去玩樂一天。族長大人雖心中頗有顧忌,卻拗不過少年們如潮水一般高漲的熱情,隻得應允,於是除了大哥必須留下來招呼剩下的客人之外,其餘的年輕人都在由長輩一再囑咐要‘千萬小心’之後,獲準在晚飯後出去參加民間盛典‘紅燭祈願’。
除了有來自各個家族的公子少爺二十餘人之外,參加盛典的還包括了玲瓏,斑斕,熹微,漫香,天籟和茗香,當然了,作為現在幾乎與斑斕親密無間的紅綃和球球(這個家夥不善與人親近,倒頗得小動物的喜歡),順理成章地成為一行人的附屬寵物,加入到這龐大的‘遊行示威’隊伍之中。
所謂‘紅燭祈願’節,一般為年輕男女所熱衷,顧名思義,自然是指秉擎色彩豔麗的紅色蠟燭,在蘇摩江邊許下心目中希望得以實現的願望,並以厚厚油紙折疊成小船的模樣,將蠟燭凝載,由祈願者親手放入江中,順水漂流,傳說這樣一來,自己的夢想便能夠在不久的將來得以實現。
其實明日的‘祈佛’節一樣是用來許願的,不過那種儀式主要是為祈禱家人平安,親友團聚,合家幸福美滿而設立的,真正適合祈求個人願望得以實現,還是大年初五的‘紅燭祈願’節更加合適。什麼願望都可以許,包括早生貴子啊,喜結良緣啊,白頭偕老啊,財源廣進啊,等等等等,自己想到什麼就能許什麼願,佛曰:心誠者靈。
‘紅燭祈願’一般是在晚上亥時(九點~十一點)開始,一直會持續到午夜子時(十一點~淩晨一點)才結束。少年們一邊高談闊論民間節慶的熱鬧與繽紛多彩一邊殷切地期待著日暮降臨,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時分,急匆匆地用過晚飯,早已迫不及待地換好節日盛裝,在仆從的簇擁下,結成一行約四、五十人的龐大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囉。
雖然隻是紅日初墜時分,集市上已經被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了,到處張燈結彩,掛滿五顏六色的燈籠和彩色碎紙片,將整條大街裝飾得十分炫耀。路邊隨地擺攤的攤販也將素日瓜果蔬菜撤去,換上了各式各樣節日裏盛行的小玩意兒,到處兜賣;那些趁機出售熟食、糕點糖果和飲料的臨時小店麵門前更是擠滿了排隊的人群,一個個喜笑顏開,幸福美滿的樣子真是讓旁人也忍不住為他們高興。
又有搭建起木偶戲台的,又有聚眾雜耍的,還有民間傳統戲劇演出……玲瓏雙手抓滿大把諸如冰糖葫蘆串,豆腐幹串,燒烤章魚串,燒烤羊肉串等等玩意,嘴裏又不停地嚼著蜜桃酥,雙眼卻已經被前麵的彩色風車和泥人娃娃吸引過去,不顧摩肩接踵的擁擠,正興奮地往裏麵拚命蹭蹭。
這小女孩已經沉浸在歡樂的喧囂之中,兀自興奮不已,早已將日前在家族中所扮演的淑女形象拋諸腦後,也不管別人該用什麼眼光來看待自己了,人家和她說啥她都一個勁地‘嗯嗯,嗯嗯’,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含糊其辭地回答。
於是有是非之徒湊近了好奇地問:“嫁給我好嗎?”
“嗯嗯,嗯嗯…”想也不想地回答,突然聽清楚人家是在說啥了,才又忙不迭一個勁地搖頭:“不好不好……啊!”一張口,‘啪’,蜜桃酥掉地上了。
“……”一旁的斑斕早已無語,要不是旁邊有這麼多人看著,他早就笑得前俯後仰了。唯獨天籟最直接,‘哈哈哈哈’地狂笑一陣,指著那掉在地上的食物感慨道:“你既然不愛吃就不要吃嘛,吃不下又吐出來,惡心不,你?”
“……你要覺得可惜我不介意你撿起來吃掉。”玲瓏橫了他一眼,又轉頭央求斑斕:“我想要那個風車和泥人,斑斕你幫我擠進去買好不好?”
“好。”斑斕笑眯眯地詢問:“隻是你還能拿得下麼?”
“咦?不是你的雙手還是空著的嘛!”她抬起頭,‘傻傻可愛’地望著他,說得好像理所當然一般。
“…你倒很會使喚人。”這次連熹微他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斑斕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轉身擠進人群,很快帶出兩份風車和泥人,一份給玲瓏,一份贈予漫香。
這裏就她們兩個女孩,總是不好偏袒的。漫香手中僅僅把玩著一隻綠旖翎,見狀淺笑道謝,滿心歡喜地接過斑斕遞來的玩意兒,輕輕一吹,風車碌碌轉悠起來,甚是喜歡。
她常年生活在‘浮生幻境’,從沒經曆過人間的節慶,故而心中滿心歡喜並不亞於玲瓏。
突然想到這幾個小孩都是第一次參加天都的民間慶典(當然玲瓏五歲前也曾經參與過,不過估計隔了十多年她早已忘記了),於是熹微自告奮勇擔當起導遊的兼職,帶領大家閑逛附近各個有趣的聚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烏西墜,玉兔東升,四下早已黑盡,出門參加民間慶典的遊客越來越多,各種設定在晚間舉行的節日活動和表演也陸續拉開了帷幕,四五十號人一起逛街,在洶湧的人潮之中難免走失,就這麼一邊看花燈,一邊閑聊,邊吃邊走邊玩,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差不多就隻剩下他們幾個熟識的朋友聚在一塊了。
逛得累了,一行六人在路邊的茶館裏麵點了幾份混沌,坐下休息。由於隻剩下自己人了,斑斕倒顯得隨和很多,在玲瓏身邊入座之後,他難得一見地絮絮和熹微天籟他們話起家長,將自己近日逛街閑遊的見聞逸事挑出幾件特別有意思的與眾人一起分享,又有熹微在旁邊煽風點火,天籟一搭一檔,這話便越聊越投機,彼此之間亦顯得十分親密起來。
玲瓏一邊旁聽一邊幫紅綃和球球叫了零食、瓜子和牛奶,喂飽這兩個小家夥之後,她見茶攤旁邊有一處表演木偶戲的戲台,便和眾人招呼一聲徑自過去玩兒了。
熹微和斑斕見那戲台離他們所處位置不遠,抬眼就能清晰地瞥見,幾個人又正聊得開心,於是也沒有加以阻攔,任她去了。
玲瓏歡歡喜喜秉著風車擠進人潮,站在演出台前聚精會神地駐足觀看。
忽然一陣寒風拂過,吹得枝頭積雪撲簌簌一陣滑落,玲瓏‘哎呦’一聲,聳了聳肩膀,將砸在腦袋上的一小撮白雪輕輕地拍落。
低下頭,似乎感覺有絲毫異恙,複抬起,隻覺得四周驟然安靜下來了,所有人仿佛都被施下了定身魔法一般,呆呆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連舞台上表演的木偶們也凝固成了固定的姿態。
玲瓏眨了眨眼睛,若有所覺地抬眼望向身後不遠處的一株常青樹,終於發現詭異的端倪:方才被寒風吹落的樹葉,三五片竟然懸浮半空,居然沒有繼續往下掉落了。
時間,在‘紅燭祈願’即將開始之前的一刻,竟然停止了流逝!
這。。。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