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萬象之森 第二章 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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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民間中有這麼一句歌謠:玉女飛泉仙露天降,黃泉素鬼趨之若鶩。
如今看來,玉女湖中黃泉素鬼沒有,八腳章魚倒潛伏一隻。
這章魚顯然年歲已高,吸天地靈氣修身,平日多潛伏湖底捕捉水下各種魚類做食,今日恰巧二人跌進湖中,互相掙執,叨擾它老人家清閑,一怒之下竄出湖麵,誓要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千刀萬剮以泄心中之忿。
玲瓏見其龐大,又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心中未免有些害怕。那男孩卻毫無顧忌,從地上拾起玲瓏的黑色食盒蓋子,丟飛盤一般丟出去,一下正中章魚前額,氣得它暴跳如雷,衝上岸來,提起觸角就往兩人身上卷來。
玲瓏往後連退六仗,見勢不好,急忙拔出隨身攜帶的小刀,配合手持木棍已經飛撲上去的男孩,一躍而起,往章魚觸角揮手狠命割去。
男孩動作極其敏捷,人影晃動,眨眼已經攀越觸角而上,站在章魚頭頂,一邊以木棍猛擊這妖孽的中樞神經,一邊狡猾地閃避它憤怒的掙紮,一連玩命地敲了十來下,痛得那章魚連聲慘叫,最後,甚至那木棍被他用力過猛打折成兩截,幹脆隨手一丟,拔出腰間的匕首,指著它一雙眼睛‘唰唰’飛速兩刀下去,痛的它猛地一震,厲聲慘叫著將他摔了出去。
還未落地,突然一陣墨水似的又黑又臭的物質迎麵襲來,男孩伸手遮擋,一不小心腰部一緊,突然被它巨大的觸角纏住,這下可好,‘呼’地一下舉上了天,又‘呼’地一下往岩石上狠狠砸去。
男孩一時掙脫不了觸角的束縛,就連將手中的匕首插入其中仍然不見有效,正待集中意念以‘瞬間移動’逃生,正巧玲瓏斜衝上來,掄臂‘唰’地一刀,利索地將它邪惡的觸角一刀兩斷,男孩有驚無險,安然墜地。
那受了驚的章魚顯然已經惱羞成怒,瘋狂地抖動數隻觸角並發,一起瘋狂地往兩人鞭撻過來。它雖然雙眼已瞎,可是到底是有數百年修為的靈物,自然能感覺到兩個孩子的氣息,拚盡全力一擊,氣勢倒也顯得頗為驚人。
章魚飛撲過來的時候,恰巧玲瓏正好站在男孩身前不遠,眼見那比自己腰圍還要粗上許多的觸角疾馳飛掠,宛如呼嘯而來的數條鐵鞭,玲瓏的反應居然是不顧一切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身後的男孩,以自己嬌柔的軀體作為盾牌,極力掩護著他。
她縱使害怕得瑟瑟顫抖,依然緊緊摟抱著他,這讓一直對玲瓏充滿戒心的男孩大為震驚。是了,她不會異能,她不會‘瞬間移動’,當然更不知道他會,以自己軀體為他遮風避雨是她所想到的唯一避免讓他受傷的方法了。
男孩原本沒想管她,見女孩這般不顧一切以她那血肉之軀掩護自己,心中霎那間百感交集,譏諷、感慨、驚訝、心疼……甚至包括些許不忍,一齊翻湧上來,他顧不得細想,迅速伸手摟住玲瓏纖腰,心隨意動,就在章魚巨大觸角鞭撻下來的電光火石之間,往左後側瞬間移動出六七丈距離。
“往後退,別過來。”輕易奪過女孩手中的匕首,男孩拉開玲瓏糾纏在自己身軀上的手臂,人影忽閃,眨眼間又一次衝了上去。
這一次,在章魚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他沒有再手下留情,直接竄上章魚腦門,雙手齊握匕首,一領劍訣,一個鯉魚打挺飛身往半空中飛躍起來,轉眼間又呈筆直一線往下墜落,毫不客氣地將手中的利刃送進那龐大的肉球後腦,著力一捅,將之整個鑲嵌進去,直沒刀柄。
隨意在章魚身上輕點跳躍,他退至玲瓏身旁,氣定神閑地觀賞那龐然大物就這麼晃晃悠悠,掙紮了幾下,終於‘砰咚——!!’一聲倒了下去。
“玲瓏,”男孩忽然開口:“我叫斑斕,你記住了。”
“啊……等,等一下,你要去哪裏?”眼見他突然向前走去,玲瓏急忙追過去一把拽住了,誠懇道:“你是不是又要一個人天涯海角隨處流浪呀?不如玲瓏回去和師父說一聲,讓他也收你為徒吧,總比你一個人無家可歸的好。”
“……”斑斕回過頭好玩地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做什麼?”
“額——”
伸手一指玉女湖麵:“我去洗澡。”他笑,狐狸一般的表情。
玲瓏好像突然觸電一般‘呀’地一聲,急忙鬆手,往後退出三五步,轉過身去,尷尬道:“你你你……你別走哦,在這裏等我,我一會就來!”說完,她本能地要去捧那旁邊的食盒,卻在拾起的霎那滯了一滯,又重新放下,頭也不回地往前方飛奔而去。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斑斕輕笑一聲,腳下一點,身子半空畫弧,直墜玉女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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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影大陸’的由來,並非源自於它的形狀,而是泛指其植被覆蓋廣袤,物產豐饒繁多。其景色宜人,宛如蕭蕭楓影,層疊優雅,普遍具有四季如春的特質。
這片大陸本身並無十分特別讓人驚歎之處,不過偏巧位居諸般神魔幻境交錯之地,以至於其中遍布玄奇機關,相傳常有奇人異士於其空間交錯中穿梭來往而鮮為人知罷了。
這片上勢力遍布,各類家族盤根錯節,漁網般散布遍野,其中尤以‘魅’,‘翼’,‘天竺’,‘幻影’四大家族勢力最甚。各自牢牢虎踞一方水土,定下契約聯盟,彼此和諧發展,暫時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
幾番流年,弱肉強食的時代畢竟導致優勝劣汰,勢力薄弱的小家族或是結盟,或是打劫,或是孤立自保,終逃不過四大家族的製約而逐漸歸一馴服。不堪一擊的友誼,脆弱得可在一夜之間顛覆變化;粉飾的太平,長不過旦夕。
如今的楓影大陸,四大家族唯‘魅’如日中天,傲視群雄,其勢力範圍之廣博,實力之雄厚堪稱整片大陸之首。
‘魅’家族數十年來神出鬼沒的欣然崛起成為這片大陸上活生生的神話,而神話中那孤傲冷酷的族長大人——蜃,一年前為了家族利益而聯姻天竺貌美如花的公主,竟然下令將自己從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並且結婚已十二年之久的合巹之妻婼蘭夫人連同他那年僅五歲的幼女玲瓏一同放逐到大陸邊陲地帶的紫薇古鎮,何其冰冷,何其殘忍,雖不為世人容忍卻亦不容置喙。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沒有這次放逐之旅,玲瓏也不會陰錯陽差遇見雲遊四海的師父,更不可能窺得修行密徑,在短短一年之中就把往後修行的根基打好。
她那高深莫測的師父肯收她為徒的唯一依憑,不過是偶然間發現其右肩胛骨上居然有一枚呈金黃色天使之翼的清晰胎記。
傳說中,楓影大陸上擁有古老而純正血脈的家族均是天神界神祇的後裔,他們呼風喚雨,所向披靡。家族越強盛,所擁有的神力便越卓越,自然是那些凡夫俗子不可比擬的。可是傳說畢竟隻是傳說,無以為證,然天下之廣博,何奇不有?芸芸眾生經曆千百年長期摸索驗證,遂然發現,通常能身居顯赫,光宗耀祖的達官貴人們,身體之上普遍都帶有或深或淺,或明或暗,紋樣獨特,千奇百怪的胎記一枚。
胎記色彩越明豔,形狀越清晰越準確,那麼隨之這個人的能力也就越高,自然也就越接近於神明;倘若自幼加以調教,紅塵中飛黃騰達甚至如異人們修仙飛升也是指日可待,而並非如鏡花水月般可望不可及。
而她師父隻是恰好發現,在這個小小的女孩兒體內,或許容納孕育無窮無盡的潛在神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