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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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進宮的日子了,心中總有一份忐忑,想到我來到這個時代遇見的人:末冉,烈罨,小蓮,夏覆,章無善,娘……轉眼間,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歲月催人啊,我不禁發出慨歎。
望著窗外的月光,一句詞輕吟出口:
雲階月地,關鎖千重。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李清照的詞,我總是分外的喜歡,婉約多情,喜歡她“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多愁善感,喜歡她“留曉夢,驚破一甌春。花影壓重門。”的細膩,總之,喜歡她的喜,她的悲,她的樂,她的愁。
來到床頭,放下簾帳,祝今晚睡個好覺。
天不亮,就被小蓮吵醒了,她端著盆進來,麻利的為我洗臉,不一會兒,一大隊丫鬟排著隊,手裏拿著錦盒。
“小姐晨安。”領頭的丫頭問候著,“請問小姐是先梳頭還是先上妝?”
無所謂了,有丫頭們,應該不用操很多心了,“隨便你們吧。”
兩個丫頭把我扶至梳妝台前的坐凳上,一個年級稍長的女子拿起墨筆小心翼翼地為我上妝,大約一兩個時辰過去了,總算聽到一句“好了。”
隨後又一個丫頭手拿錦盒,恭敬的說:“請小姐接受奴婢為小姐梳髻。”隻見她手拿一隻乳白色的箅梳,輕輕拿起我的頭發,一下一下的梳著,我索性閉上眼睛,任她梳。
隻覺得頭上有千百個動作,很長時間才結束,剛一睜眼,看到一個丫頭手捧鳳冠,梳發的女子接過鳳冠,小心的為我帶上。好重的帽子。我不禁在心裏感歎。
又一個丫頭伺候我穿衣,大紅的喜服,很紮眼的紅。
待穿戴完畢後,我照鏡子,鏡中的女子臉著濃妝,豔麗的嘴唇仿佛可以和盛放的紅玫瑰相媲美,絕色的容顏絲毫不受濃妝的影響,反而有著與平時不同,足以讓人驚心動魄的美。悠狐果然是一個奇特的女子。
我起身,碩大的蓮花妖冶地綻放在胸前,輕移蓮步,喜服上金色的流蘇不易察覺的晃動,小蓮驚喜的看著我:“小姐,今天的你,很漂亮。”
我也看著她,假裝生氣:“那也就是說,我平時不漂亮嘍——”“哪有哪有,哈哈。”小蓮開心的笑,燦爛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溫暖,很溫暖很溫暖,比窗外的陽光還溫暖……
告別了宰相爹,娘和二奶奶,告別了小蓮,我上了轎,第一次真的離開這個地方了,離開小蓮和娘。
坐在轎子裏,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掐了一下手心,好疼啊。還記得小蓮和宰相爹請求和我一起進宮,沒答應的時候,哭的跟什麼似的,也是,進宮是為了老狐狸搜集情報,他怎麼可能在讓我帶花瓶。
轎子一顛一顛的,時間長了,真讓人泛惡心,胃裏翻江倒海的,差點沒吐出來。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中間停了一次,也許進宮了,最後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落轎——”不用說,這肯定是哪個公公了。
在紅娘小心翼翼的攙扶下,我低頭從轎子裏出來,隱約從蓋頭底下看見一雙雙腳。有穿宮女鞋的,有穿一種底子很薄的靴鞋的,還有一些很漂亮的繡花鞋。
在一些基本的儀式外加皇宮裏獨有的傳統後,重頭戲開始了,洞房花燭夜。
曾經看過一首詩: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實無?
有的時候,這種普通人的生活也是值得人向往的,而這宮廷,何曾停止過爾虞我詐?怕就怕在宮中人永遠體會不到“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實無?”的羞澀和閑適。
我坐在桌前的凳上等待著,一炷香,兩炷香……我等不住了,自己把紅蓋頭揭下,打量著這件屋子。
不愧為皇宮,實木桌椅,桌上的茶盞都是鍍金的,放眼望向四周,一派金碧輝煌,各種珍奇異寶此刻都盡在燭光下反射自己的光輝。左手方向的一顆夜明珠,看上去價值連城,在暗處也透著紫綠色的光芒。
不知道國君什麼樣的人,總之一切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