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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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隱約泛來的麻痛,讓我不禁抽了一口氣,下次打人一定要學會換一隻手,省得別人受罪,自己也受罪。
“小姐,你好厲害,你怎麼知道她故意撞你?”小蓮一臉驚歎。
“先合上你快要掉下來的下巴。”
我一臉受不了的看著這小丫頭,開始我還覺得她很厲害呢,沒想到一混熟了就這麼黏人,人類到底還是喜歡依賴的吧。
“剛才那個丫頭是誰?怎麼會這麼囂張。”
“她呀,她叫珍珠,是二奶奶房裏的大丫頭,奶奶麵前的紅人,我們都不敢得罪的,平時也是能躲就躲。”
原來是這樣,難怪,也隻有某個厲害角色作靠山才敢這樣囂張跋扈。
“不過,小姐啊,今天你打了她,指不定哪天就有危險,這可怎麼辦啊。”小蓮一臉擔憂。
看著她真誠的表情,我不禁笑出來:“好啦好啦,我不怕那一套,再說了,要等到她來報複我,我早進宮去逍遙了,哪裏還能再遇上她,別擔心我啦。”
時間過的很快,一秒秒,一分分,一天天,白天黑夜不斷反複,朝霞,夕陽,變換著上演在生活裏,記得原來我的一位美術老師說過一句話:不斷的重複就成為永恒。當時她在講埃及金字塔在陽光下長存,依稀還記得臉上神聖的表情。
狐仙的壽命好長,永恒與否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是知道我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那個進宮的日子,定在七天後。
“小姐,做衣服的人來了。”
小蓮帶著兩個人推門進屋,一臉喜慶的小蓮身後跟著的是個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少女,大概是徒弟。
“民女趙氏見過小姐。”中年婦女和她徒弟低頭行禮,我點了一下頭,算是簡單的招呼。
“不知小姐想用什麼樣的喜服?”趙氏恭敬的問道,“有什麼樣的呢?”趙氏答:“有幾種圖案,牡丹,鳳凰,蓮花,顏色大致都為紅色,材料都為綢緞,隻是花色用料不同,不知,小姐想用哪種圖案?”
我抬頭看了看小蓮,“就蓮花吧。”“好。”說罷,趙氏和她徒弟便詳細量了尺寸,說三天後會送至府上。
送走趙氏,我心中翻騰不定,卻又不知道為何,來到書桌前,拿起毛筆,寫下易安居士的一首詞:
小閣藏春,閑窗銷晝,畫堂無限深幽。
篆香燒盡,日影下簾鉤。
手種江梅更好,又何必、臨水登樓。
無人到,寂寥恰似、何遜在楊州。
從來,如韻勝,難堪雨藉,不耐風柔。
更誰家橫笛,吹動濃愁。
莫恨香消玉減,須信道、掃跡難留。
難言處,良窗淡月,疏影尚風流。
鳳凰台上憶吹簫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
任寶奩塵滿,日上簾鉤。
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
今年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
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
記取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
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
看著練了許久,娟秀的毛筆字,我不禁微笑,原來我是愁了。這個世界沒有讓我眷戀的東西,卻讓我愁,真好笑,笑著笑著,兩行涼涼液體流出眼眶,低落在紙上,暈出兩三點水印。
拿起紙,走至木窗前,推開窗。
又一陣清風吹來,前塘裏荷花綻放的清高,濃重的紫紅和葉的油綠,如此觸目,如此讓人心驚,手一鬆,寫滿詞的紙隨風而飄,像一個自由的鳥,旋轉,飛舞,最後落在塘裏,慢慢被池水浸濕,也好,為孤傲的荷花找一個伴,也很好,雖然我也很孤獨。
我退了會來,拿起銅鏡,鏡中人的臉色依然雲淡風輕,看不出表情。
突然間,鏡中人的眼神靈動,我奇怪,在認真的看了一眼,沒錯,那不是我的眼神,不禁心生疑問,鏡中人的瞳孔亮亮的,深不見底,心底有個聲音:“我們又見麵了。”
我不確定的看了一眼:“你是……悠狐?”
鏡中人眼帶笑意:“是啊。”
“你不是睡了嗎?”我奇怪。
“對啊,但我的心告訴我,你正憂愁,我便醒了,被你打擾了。”
雖然話語間帶著責問,但從眼裏絲毫看不出生氣的痕跡。
“不好意思,過兩天我就要進宮了,你肯定也知道了。”我看了一眼那對漂亮的眼睛。
“沒錯啊,我知道,但……”
“你認識他對不對?你認識國主對不對?”
鏡中人的眼神一淡:“對,我認識他,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恨我。”
“為什麼?難道說他認得這具身軀?”鏡中人看著我,“當然。”
我急了,“那這樣,他豈不是會識破我,那宰相豈不是……天哪,我該怎麼辦?”
鏡中人依舊不變的表情:“宰相本身就不是好東西,你沒必要幫他,對那個人,已經無所謂了,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管了。”
鏡中人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看你自己的了,我繼續睡了。”
“哎——喂,你等等!”
我使勁看著鏡子,鏡子裏隻有我使勁睜大的眼睛,悠狐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