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月族聖壇。
    “請聖女賜福。”
    “請聖女賜福。”
    這聲音響了許多遍，執盈仍靜坐在那裏，毫無反應。直到烏梢冷著臉走到她麵前，執盈才回過神來。其實，這不能怪她。十年了，一成不變的日子，容易讓人厭倦。
    雖然名義上她是聖女，但她不過是受烏梢掌控的傀儡而已。這些年，烏梢借她的口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那些人在臨死前乞求過她的寬恕。但她無法寬恕，因為月神很遠，烏梢很近。
    一個為活著而活著的人，一個沒有明天的人，還會賜福給別人嗎？望著聖壇下翹首以待的人們，執盈冷笑了幾聲。
    聖壇下麵一片歡呼，人群沸騰了。
    “聖女笑了，月神會繼續保佑我們的。”人們歡呼著。
    執盈很茫然。最開始的時候，所謂的聖女的神跡是烏梢人為創造出來的。到後來，人們自動自發的穿鑿附會，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解釋成神諭。
    世上哪有那麽多的神諭？所謂神諭，不過是人們以訛傳訛的假象；所謂神諭，不過是戲弄蒼生的遊戲；所謂神諭，全是狗屁。
    這樣的日子，執盈真的厭倦了。聖女是她的偽裝，是烏梢強加給她的麵具，她非常想摘下來。一束陽光透過她的身體，斜斜地留下影子。
    看著烏梢陰冷的麵孔和聖壇下正在歡呼的人們，執盈感到一陣氣悶。她要出去走走，透透氣。剛走下聖壇，烏梢攔住了她。
    “執盈，去哪？”
    “出去走走。”
    “記得按時回來。”烏梢一臉的警告。
    “當然。”執盈應一聲，轉身而去。
    不按時回來，烏梢會讓她活到明天嗎？這些年她幾乎成了為烏梢嚐試各種毒物的試驗品，所幸烏梢總能找出解藥。所以，她一直很聽話。所以，她一直活著。
    這種日子不會太久。執盈回頭看了烏梢一眼，總有一天她會擺脫她。
    當執盈走出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把手移到發飾上輕輕一按。有什麽東西爬了出來，沿著黑黑的長發來到她的掌心。
    那東西很小，看起來象是一隻腹部微紅的螞蟻。執盈看了幾眼，將它放回發飾裏，輕歎一聲。它什麽時候才能長成她希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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