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購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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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丹說:“這天好熱的。你們不怕熱嗎?坐車多方便。”常軍心裏說,這天是熱,就是這天,要是在家裏,常軍還是要下地幹活的。無所事事的閑逛,哪會熱著人。
曉霞看到了常軍那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說:“沒事的。今天我們沒有什麼課,這麼多的時間,隻有這樣的走過去,才能打發掉這無聊的時間嘛。”
二比一,沒有辦法。常軍已經走到前麵去了。曉霞忙拉著賈丹就走,邊走邊說:“老小啊,以後要是我老爺說什麼事情,就按他說的去做就行了。不要再講價錢了。要是再這樣,下一次我們再出來,我們還能不能請到這個免費忠心又可靠的保鏢,我就不知道了。”
賈丹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說:“他怎麼那麼牛氣呀!別的男生想跟我在一起,我還不理他們呢?”賈丹想到了以前在學校裏的風光。可以說追隨者海了去了。就是現在想要,隻要假以時日,在這大學裏會有更多的。這時,她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周通的樣子來。是啊,就這一麵之交,周通就已經迷上她了。這些淺薄的男生呀。
“那你昨晚還跟我合計那麼長的時間,讓我叫他跟我們一塊。”曉霞說。
“不是有了他,就更安全了嘛。你的老爺,可真的能打架啊。還有,就是,要是他不去,你會跟我去嗎?要是你不去,我們寢室裏還會陪我去呢?是不是,老七?”賈丹想上街時,首先想到的就是能否讓常軍一塊去,所以就想辦法和曉霞套瓷了。
“那也是哈。”隻要是誇常軍,曉霞是曆來高興聽的,“要說是能打架,這個我是知道的。前幾天那一次算什麼呀,我要是給我說了老爺在高中為我打的那一架,你會給聽傻的。”曉霞的臉上洋溢著滿臉的幸福。
“是嗎,是嗎,那講出來讓我聽聽。”賈丹前天那一次的經曆,就已經讓她驚心動魄了,讓她在睡夢中,還在不斷的重複的播放那一幕。那個時候的常軍是那樣的光彩照人,逼人的英氣讓人不敢直視。處理那三個小流氓的動作,那樣的瀟灑,而事後的他還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都說是臭男人,但常軍的身上的汗味一點也不臭的。是一種清香,不對,反正是挺誘人的一種味道。這更是讓她心跳了許久……
“走了,走了,老爺已經走到前麵去了。要想聽故事呀,我們有的是時間。”曉霞拉著賈丹就往前趕。
賈丹邊走邊笑著說:“曉霞,你以後說話要注意哈,他是你的老爺,可不是我的老爺。你要帶好定語喲。”
曉霞回頭一笑,說:“你想讓他做你的老爺,他還不同意呢!我更是不同意的。”
“也就是你,願意做這一傻丫頭。你以為他是誰啊,蘇有朋嗎?劉德華嗎?我可是不稀罕的。”賈丹也笑著挖苦著曉霞。
“你不稀罕,我稀罕他呀。他就是我的明天,我有時會想,要是老爺沒有在我的身旁,我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有時,我會從夢中嚇醒的。幸好,這隻是夢。老爺他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我。我就是那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曉霞一臉的幸福的看著前麵走著的常軍的背影。
賈丹看著這時的曉霞,是那樣的迷人。人們都說,生活在愛中的女孩子,是最美的。看來這話不假,這時的曉霞身上好象包了一層雲彩,那樣的朦朧而又紛飛著各色流彩。似那雲中的仙子,又似那思凡的嫦娥。
賈丹看著看著,不禁羨慕起曉霞來。有這樣的一個男生照顧她,心疼她,讓著她,寵著她,而她也是那樣的愛著他。這種情景好感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能有一個自己心儀的人兒呢。回頭看來,追隨者也是很多。可是一個個的油頭粉麵的,沒有點男子漢的味道。不是輕浮的看上了自己的容貌,就是陰險的看上了她爸爸的……所以,她才來到了這個她一個人也不認識、也沒有一個人認識她的城市,來上這樣的一個不太起眼的大學。要知道,她的爸爸聽說她要上這個大學,可是一萬個不同意的。為了勸說賈丹放棄這個學校,他沒少下功夫,甚至有時都有點發怒了。賈丹也不明白,爸爸為什麼不讓她上這個曾經是爸爸和媽媽的母校的大學。好的是,媽媽倒是挺支持她的選擇。媽媽隻是打了一個電話給爸爸,他再也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爸爸隻好給賈丹提了一個重要條件,在賈丹的承諾下,才勉強同意賈丹上這個他曾經的母校。
其實賈丹也知道,隻要是說通了媽媽這一關。媽媽說的事情,爸爸可是不敢打一點折扣的,頂多是在私下裏嘀咕兩聲。也許這就是愛而生畏吧,有時爸爸都不敢對媽媽說話,哪怕是表達自己正確的想法,也是那樣怯怯的。
賈丹想,要是自己能有一個人,象爸爸那樣愛著媽媽一樣的愛著她,她也就知足了。就這一個標準,她也沒有看上一個男生。愛,也許就是這樣難。百年修得同船渡,白頭偕老,那要千年的修行的。緣分,不是想要就來的。
“你怎麼了,老小?”這時,曉霞看到賈丹不說話了,原來是走神了。
“沒事的,想我爸爸了。”
“這才幾天呀,你就想家了。”
“說明我愛我的家呀,哪象你啊,有一個疼你愛人的老爺在你的身邊,有了愛人,就不要老人了。你可真是的啊?”賈丹挖了曉霞一句。
曉霞羞紅了臉,追著賈丹要打她,嘴裏還說著:“我哪有,你真討厭……”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扭在了一起……當然會有路過的人的一道道不願離開的目光。兩個美女,可不是那麼容易見的。
常軍隻顧自己在前麵走著,邊走邊想,看來自己還是不太適應和女孩子一塊的。自己已是大學生了,這一點還是要改的。別人想和她們在一起,還沒有這個機會呢?可是自己還是有點放不開。這有什麼呀,男女之間正常的交往嘛。
他聽著後麵的曉霞和賈丹嘰嘰喳喳的說著,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賈丹的南方口音聽起來,是那樣的不一樣。怪不得金庸大師對吳儂軟語是那樣的推寵,他筆下的一個個讓人憐愛的可人,都是江南女子。阿朱,阿紫,王語嫣,黃蓉……不勝枚舉的。
要說,常軍最喜歡的金女,就是阿朱。隻是紅顏薄命,讓常軍為喬峰唏噓不已,幾要落淚。唉,做男人,還是做喬峰這樣的,敢作敢當,敢愛敢恨,為人真誠,至情至性。要是一個人真的有了喬峰的一生,哪怕是早早的出世,也是值了的。與其庸庸碌碌的一生,還不如痛快淋漓的快意人生,死了也是甘心。
這時,常軍想到,昨天對賈丹說的那句話來。到底是什麼,他還是想不起來。問曉霞,當然她還是不說。再問,那曉霞的眼裏可就有點霧氣了。常軍趕緊作罷。
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話,要不,這賈丹也該生氣得不理他了,更不會和曉霞串通一氣,騙他一塊出來了。可也是,今天我怎麼就象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自己的主心骨。竟讓兩個小丫頭片子給收拾了。常軍也想不明白,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許是自己太慣著曉霞了吧,不想拂了她的意思。
這大都市就是一個字,“繁華”。不對,這是兩個字。常軍心中暗笑。心中老是這樣的心神恍惚的。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的。自己來到大學是學知識,學本領的。可不能這樣的昏昏噩噩的過日子的。好在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沒什麼事情可做的。要不然,決不能這樣的在大街上閑逛。
看著繁華的都市,常軍的心中一陣洶湧澎湃。不知道自己能否成為這都市的一部分。要是自己真的能成為城裏人,那麼自己的父母會有多高興呀,父親或許會因這件事,重新抬起頭,不再因自己考上了一個師範院校而失望了。到那時,就可以把父母從鄉下接過來,讓他們也享一下清福。那時,整個宗族都會以此為豪的。想到這,就堅定了常軍要在學校裏好好學習的決心。
這時常軍向後麵看去,隻見曉霞和賈丹還在邊走邊說邊看邊笑的聊著。曉霞看到了回頭的常軍,興奮的衝他擺擺手,眼中裝滿了幸福。賈丹也向常軍擺了一下手,常軍趕緊的把頭扭了回來。他看到了賈丹的眼中的笑意,覺得要是有把頭扭開,有點失禮。不對,去看一個女孩子的眼光,也算是失禮嗎?
…………
不知不覺間,他們邊走邊問路,就來到了這個豫東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真是名不虛傳。常軍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熱鬧異常的市場。不說那熙來攘往的人群,單說那琳琅滿目的商品,已讓常軍目不暇接。在這個大市場裏,分門別類的分成了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是布滿了某一種商品的批零商店。比如說,一進這個市場的東大門,就是一個鞋類市場。隻見各種各樣的、各種型號的、各種款式的、男人的、女人的、小孩子的、老人的皮鞋、涼鞋、布鞋、拖鞋、運動鞋、休閑鞋……看得常軍是頭暈眼花,尤其是常軍竟看到了一雙老早沒有見過的從前的老爺鞋。
跟著她們兩個隻是轉了一會,常軍就感到有點不舒服了,頭有點暈暈的感覺。真不知道這兩個看起來文靜的女孩兒,逛起商店來竟有這樣大的潛力。她們饒有興趣的從一個門麵到另一個門麵,從這一種款式到那一種款式,從一個品牌到其它品牌……在常軍看來,她們就不是來買東西的,根本就是來看的。因為常軍看到她們連那一款古老的男式的老爺鞋也拿起來看了半天,這不是沒事找事玩嘛?
她們不知疲倦的指揮著店裏的小夥計,拿這個,拿那個,看這個樣子是要把人家的店翻個,不把所有的款式的看完,決不放手。看到那些大汗淋漓,上搬下跳的小夥計在老板的注視下,百問不煩,百挑不厭的應付著她們的沒完沒了的窺視欲,常軍有點看不下去了,說:“二妞,你們連老爺鞋都看啊,你們又不買,不要這樣折騰了吧?”
兩個汗流浹背的小夥計向常軍投來了滿眼的感激,就象那白區人民看到了解放軍,恨不得抱住常軍喊上幾句親人。由此可知,女孩子購物的能力和精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賈丹卻說:“我不穿,不代表我不買啊!我的爺爺前幾天,還就找這種款式的鞋呢?這下讓我給碰上了,我要好好的給爺爺挑一雙呀。”說完,對常軍狡黠的一笑。
“麻煩你們看一下有沒有45號的這種鞋?”她一回頭向那兩個小夥計說。
小夥計隻好向裏麵那些貨物的高深之處跋涉而去。還好的是,這兩個美女的要求。要是兩位芙蓉級的姐姐過來,別說老板的批,就是老板的吵,哪怕是炒,他們也要暴發了。
常軍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對曉霞說:“你們在這慢挑吧,我可是不陪你們了。”賈丹回頭衝常軍一笑,說:“你就不能陪我們一會嗎,古人還說舍命陪君子呢。”
常軍笑著說:“別高抬自己喲,你們隻是女子,孔夫子早就把你們給排在君子之外了。”她們當然知道老孔說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賈丹莞爾一笑,說:“巾幗不讓須眉,女中也有豪傑,為何女子中不能有女君子啊?你年齡不大,可不能老封建喲!”
一句話說得常軍也接不上來了。曉霞忙說:“老爺,你想看什麼,你就隻管去吧。我們在這兒還要‘慢慢’看呢。”是啊,這個看法,是夠慢的。
常軍知道這是曉霞在給他開脫,他看了曉霞一眼,曉霞的眼中是那樣的美麗。曉霞被常軍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說:“老爺,你不去了嗎?”
“噢,我在前麵等你們吧。”常軍忙說道。說著,他就向前麵走去。身後的賈丹衝他作了一個鬼臉,小聲對曉霞說:“我就沒有見過這樣牛的男生,我們兩個可都是美女呀。別人想陪,我們還不讓呢。”
還沒等曉霞說什麼,常軍回頭說:"那你怎麼不找一個對你不牛的男生來呢?"
賈丹沒有想到竟讓常軍給聽到了,一下子紅了臉,口中卻說:"我就是不想,怎麼了,我願意,我願意……"
是啊,天大的理由也抵不過一個我願意呀.常軍搖了搖頭,笑著走開了。要是逞論口舌,他是不屑一顧的。常言都說,說的好,不如做的好。為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利,而去和別人爭得麵紅耳赤,常軍認為,和人爭論是不明智的,和一個女孩子爭論不明智不禮貌的,和一個美麗的女孩子爭論不明智不禮貌不大度,和一個美麗而又聰明的女孩子爭論不明智不禮貌不大度,還有點自找難堪的意思了。所以,三十六計,走了也就是了。
常軍走到了一個路口,找了一個台階坐了下來。當然這個路口是她們從那個商業區裏出來的必經之路了。唉,陪人逛商店真累。
“大大,大大……”
常軍一扭頭,看到一個小男孩兒站在了他的身旁。這個小男孩長得很是漂亮,一雙大大的眼睛,好象滿眼的都是黑的眼珠。細細的皮膚,胖乎乎的小手,正在拿著一小的玩具手槍,對著常軍“大大……”的叫著。
常軍最是喜歡小孩子了。他在上初中那一段時間裏,隻要一星期,或者是放假了,他的家裏就會成了兒童的樂園。這是因為他愛和小孩玩,有耐心和他們玩,加上他的聰明才智,總能把那些小孩子們逗得哈哈大笑,不知道回家,不願意回家。
常軍伸出手,拉住了那小手。那小孩子不怕的讓他拉著,常軍對著他的手心吹了一口氣,他就咯咯的笑了起來。他看著常軍的眼睛,就走到了常軍的身邊。
看著那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常軍心中別提有多喜歡,就一把抱了過來,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這小寶貝竟也不哭不鬧的,看著常軍笑眯眯的。
這時,一個少婦從身後的商店裏衝了出來,一把把那小寶貝從常軍手裏拉了過來,常軍一看她那雙慌張的眼睛,就知道了什麼原因。她也沒有說什麼,就抱起小男孩進了了門麵。不過,常軍還是聽到了她說的話:”寶寶,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不要讓陌生人抱你,你要記住了哈。你要是被人家給抱走了,媽媽可就沒法活了……”人和人之間,怎麼連這點信任也沒有了呢。常軍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又感覺到他來到這城裏後,搖頭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這城裏是什麼都好,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太少。常軍感覺這人世間,要是少了最起碼的信任,那麼人生也就是少了很多的趣味了。
突然,從那邊傳來一陣呼喊,大叫著“抓小偷……”常軍毫不猶豫的從地上彈了起來。他不用聽也知道那裏麵有曉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