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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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餐廳,唉呀,還是大學好啊。常軍禁不住在心裏又一次讚歎。這才是餐廳啊。有小操場那麼大的大廳啊。真是“咱們工人有力量”,真不知道他們當初是怎樣蓋起來的。那麼大的跨度呀。大廳裏整整齊齊擺放著桌椅板凳,一張桌子,八個凳子。仔細一看,那凳子和桌子是連在一起的。一個桌子腿上連著兩個凳子。餐廳的一麵是高大的玻璃窗,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直射進來,整個大廳都是亮堂堂的。大廳的另一麵,是一排過去的都是櫥窗,上麵寫滿了菜名和價格。一路看去,菜樣真是繁多,林林種種,看的人是口水直流呀。不說菜,單說那飯,就有麵條,米飯,燒餅,油條,各種煎餅,各種米粥……單說那麵條,就有湯麵,撈麵,熗鍋麵,烙落麵,刀削麵,燴麵,炒麵,麵片,麵皮……怪不得人都說大學生是天之驕子呢,在這環境裏,想不驕,那都是不容易的。比起高中生活來,那可是天壤之別了。
高中的時候,哪有什麼餐廳啊。到開飯的時候,夥夫們就把成大盆的大鍋菜,抬到夥房前的院子裏,一字排開。蜂擁而來的學生們,打了飯菜後,就隨便走到一個地方,或蹲或坐,草草了事後,就又急忙進了教室,為了能升上那大學的殿堂而努力奮鬥。常軍記得很是清楚,他班的那個第一名,從離開座位,到吃完飯,回到座位,三年高中從來沒有超過十分鍾的。可以說,從放學鈴響開始,不會超過三十分鍾,偌大的校園,就會象沒有人一樣的安靜。中國的學生們,多麼的不容易呀。
可這倒好,現在已是兩點了,餐廳裏依舊是人聲鼎沸,生意興隆。正點吃飯的都是剛來的親生,或是那些孤男怨女。這時的人兒,往往是成雙成對的。大庭廣眾之下,毫不掩飾他們的情感,哪怕是同一餐桌上同時有兩對,或是更多。他們是邊吃邊說,卿卿我我,哼哼嘰嘰,我行我素。更讓人恐怖的是,有時,兩人還會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常軍是看了一眼,就不願再看了,而曉霞則看得是目瞪口呆,連打飯都忘了。
還是老習慣了,常軍買了兩大碗的撈麵。曉霞則要倒一半給他。常軍還說,這樣多好,不浪費,又省錢的。
原來曉霞還有點不好意思。現在一看,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他們都能喂飯了,我們就是倒點飯,真是小兒科啊。
常軍和曉霞找了一個沒有“春光”的位子坐了下來。不遠處,就有一對正在吃飯,正在兒童不宜的吃著。曉霞邊吃邊往那兒看。免費的言情片,不看白不看。而常軍則在埋頭猛吃,看來真是餓了,從早上4點起床,搭上長途汽車到校,真到現在還沒吃上一口飯。那麼多的行李,那可是體力勞動啊。常軍在那呼呼的吃著,邊吃還邊說:“真好吃啊!呼嚕,2塊錢一碗,實惠啊!呼嚕,大學就是,呼嚕,就是,呼嚕,好啊!”曉霞說:“老爺,你吃飯的聲音能不能小一點啊?這樣你還說話。”常軍說:“這麵真是香啊。”他一看曉霞:“咦,你怎麼不吃啊?”他順著曉霞的目光看去,說:“好了,好了,別看了。快吃。”
看曉霞還沒有動靜,一直看,常軍就換了一種曖昧的口吻說:“二妞,快吃飯了,要不,我來喂你一口。”說著,端起飯碗,佯裝要喂她。曉霞臉一紅,驕聲說:“老爺,你太壞了。”說著,就張開了嘴。常軍一驚,說:“你還真是不客氣啊,臭丫頭。”曉霞這才意識到常軍在耍嘴皮子。羞赧得急忙低下頭,趕緊吃飯。
這時常軍看到賈丹也來吃飯了。正端著飯碗找位坐呢。這時她也看到了常軍在看她。常軍隻好和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對曉霞說:“二妞,你的室友來了。”曉霞看到了賈丹,忙讓她坐下。賈丹說:“我不會打擾你們吧。”曉霞說:“說什麼呀,你能打擾我們什麼呀?”常軍一指空位:“你坐吧。我們都是同學了。不要客氣。”賈丹就坐了下來。
常軍看到賈丹打了一份青椒肉絲,和一碗米粥。曉霞問:“就這麼點,你能吃飽嗎?怎麼沒有買個饅頭啊?”賈丹說:“是的,我能吃飽的。”常軍心中暗想,能吃飽才怪呢,這麼少?一份肉絲,8塊錢呀,吃什麼不好,一個菜夠我吃一天的了。
賈丹看到常軍一直盯著她的那份菜,就說:“曉霞,你們也吃點吧,我自己吃不完,馬上倒了,也是挺可惜的。”
曉霞擺手說:“我的飯還吃不完呢,你看,我還要找人幫忙呢。”說著,她就往常軍的碗裏,倒了一些麵。賈凡就向常軍說:“那你就也幫點我的忙吧。”常軍忙說:“不,不要。我不愛吃肉的。”賈丹說:“這菜我剛打回來的,我還沒有動過呢。”常軍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現在不愛吃。你要是讓我吃了,我以後要是變的愛吃了,那可就麻煩了。”
“怎麼了,愛吃肉不好嗎?”賈丹有點不解了。
“那我要是變得愛吃肉了,我的孔方兄不答應啊。”曉霞和賈丹都笑了。
“我還以為,你嫌我動過了,不想吃呢。”賈丹咯咯的笑著說。
“哪會呢?你看這餐廳的門大不大呀?”
“大呀,怎麼了?”
“我要是在外麵喊一聲,說,有美女吃剩的青椒肉絲,誰願意吃啊?那這大大的門都會給擠破的。”說得曉霞和賈丹又笑了起來。
常軍想,別說肉絲了,就是你流的口水,恐怕還有人想吃呢。常軍又想到了那周通看賈丹的那個模樣,恨不能連人帶皮的吞下去,更別說是口水了。難道周通不知道,每人的肚子裏都是有糞便的。想到這,常軍哈哈大笑起來。唉,有點那個了……
“那我就給你了啊。”賈丹說著,就往常軍的碗裏倒了起來。把常軍忙得連忙去端自己的飯缸子。就在站起來的那一瞬,從賈丹低垂的低領,常軍看到了比剛見麵的時候更多的內容。本來就有一大片雪膚露在了外麵,這一低頭,圓潤的乳房的上麵大部分,就收入了常軍的眼裏。如果常軍是那急色之人的話,要是再看,也許會看到那多少男生夢寐以求的絕色蓓蕾。但就那一眼,也讓常軍看到了那飽滿山丘中間的那一道迷人的溝溝,襯托得兩邊的山峰更是如此俊秀挺拔。
常軍的心中如小鹿般亂撞。在村裏,有太多的小媳婦,敞著懷喂奶,可常軍從來沒有敢看過。哪怕是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也會心跳個不停。因此常招來那些膽大的小媳婦的善意的哄笑。可這賈丹可是一沒有結婚的人啊,穿得是如此暴露,如此春光乍泄,多嚇人啊!可常軍不知道,他不願意看,可不知有多少人想著這一幕呢。
曉霞不解的看了看常軍,心裏有點不明白了,不就一個女生給你倒點菜嘛,至於激動得臉兒通紅嗎?簡直成了第二個周通了。我平時和你在一個碗裏吃飯,也不見得你是這樣的。
常軍搶走了自己的飯碗,可賈丹已經倒了一小半了。常軍紅著臉說:“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賈丹笑著說:“反正我也吃不完的,與其倒掉,還不如你們幫我吃了呢。來,曉霞,我們倆全吃這一半,好不?”看著常軍沒有動筷,賈丹笑著說:“你可不要再倒給我啊,你不嫌我,我可嫌你呢。”
常軍說:“那我就給你一點吧。”說著,他就往曉霞的碗裏扒了一大半過去。曉霞不客氣的夾起一筷子,邊吃邊說:“肉是比麵條香啊。”曉霞是從不嫌棄常軍吃過的飯菜的,有時,她吃著從常軍碗裏倒過來的飯菜,好象還會更香的樣子。大千世界啊……
常軍嘴裏嚼著一個肉絲,心裏卻在想著剛才那動人心魄的一幕。沒敢多看的他,卻再也忘不了,那白白的,嫩嫩的……象新彈的棉絮一樣,不知有沒有新棉絮那樣的鬆軟,那樣的清香……常軍急忙收回了心思,為自己的這種下流的想法而害臊。別人給你肉吃,你卻還在想著她身上的白肉……好沒良心啊!!!
今天真是有點怪啊。常軍心中暗想,上學這麼多年了,有了那麼多的女同學,可常軍好象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對這些女生在意過,一畢業,她們的長相都記不清楚了,更別說說偷窺和那些下流的想法了。也許是有曉霞這一美女在自己的身邊,沒有女生和他接觸吧。她們自慚形穢啊。
可是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常軍心神老是不定的。是因為這大學裏的環境影響的嗎?自己老是往賈丹那兒看,有點奇怪。
曉霞看著常軍的樣子,打趣的說:“嗨,美女,你的魅力就是大啊,人你一來,老爺的吃相也文雅多了,再也不象豬八戒那樣了,這時倒有點象是那令人討厭的文縐縐的唐僧了。”
賈丹不解的問:“什麼啊?豬八戒的,唐僧的?”
曉霞說:“你不知道,老爺吃飯那叫一個香,那叫一個響,就象是豬……八戒一樣的,呼呼的。”
賈丹笑了,說:“那你的豬八戒變成了唐僧,你不怕有女妖來搶你的唐僧肉吃啊?”
曉霞說:“我不擔心。”
賈丹說:“真的啊,你就那麼有把握啊?”
曉霞笑著說:“他是唐僧,我就是那佛祖。我的可愛唐僧一心向佛,任何女妖都不能動搖他他那如泰山青鬆般的意誌的。”說完,她還做了一革命戰士POSS。
惹得他們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大廳裏的春光也被蕩開了不少,那些沉浸於中的男男女女們,向他投來了不滿的目光。其中有一對男女,女的正在喂那男生喝湯,他們一聲整齊的大笑,嚇了一跳的女生,一下子把湯灑在了那正在撮嘴喝湯的男生的臉上。那男生嘜的一聲,慌得那女生從衣兜裏掏出衛生紙,給他擦臉。
賈丹捂住了肚子,說:“不能這樣了,再這樣,我就吃不下去了。我在家時,吃飯時,別說笑了,就是說話也不讓的。”
曉霞瞪大了雙眼,說:“不會吧,那吃飯好沒有意思呀。”
賈丹沒有回答,而是說:“曉霞,我想和你商量一個事,行不?”
曉霞說:“我們是好姐妹,有事你說話。”
“那你們兩個明天和我一起去銀行,我想把學費取出來。”
“為什麼是明天,今天下午去不就行了嗎?”
“沒必要的,今天我們是剛來,都要休息。再說,今天交費的人特多,明天,好吧?”
“那好吧。”曉霞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她就沒有想過征求一下常軍的意見。常軍也隻好無奈的搖搖頭,他在想,賈丹捂著肚子笑的樣子,好迷人啊。不知道她的小蠻腰有多細,怎麼那麼好看呢……怎麼又走神了呢
常軍拒絕了曉霞要他在校園裏,看看大學美好風景的要求。他是太累了,他可是從4點開始,就起床了,直到現在。曉霞在車上,可是睡了一路了。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躺在大學宿舍的床上,來它一個美美的處女睡。我的美妙的大學生活啊。
一覺醒來,天已是快黑了。常軍連忙起床,一看寢室裏,噢,8張床上已鋪滿了東西,看來,新生是今天都到齊了。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心情,自己的兒子考上了大學,哪個不是歡天喜地的。除了常軍的父親。他是嫌常軍考的太小了,隻是一個以後當老師的大學,而不是他所想的清華或是北大。常軍的成績可是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他的父親有這樣大的希望,也是常軍的所有的宗親的希望。隻是命運往往會捉弄人的。在高中裏當了三年語文課代表的常軍,在三年中的作文課上,幾乎每一些次的作文都會被老師作為範文來讀的。他的文采被同學們所羨慕,以至於後麵有的高中的同學都認為他上的是中文係,而不是數學係。可就是這樣的文采,常軍在高考中,五十分作文卻隻得了十五分。這樣的結果隻說明了一個,那就是作文寫跑題了。哪怕不是平時的四十分以上的成績,就是三十分,常軍也能上一個重點大學也是沒有問題的。同學,老師,尤其是常軍的父親,要常軍再複習一年,哪怕是原地不動,隻要作文不再跑題,也能上個好學校啊。可常軍看到父母那頭上的白發蒼蒼,那整日操勞的身影,再想想,上師範院校,補助金好高的。唉,還是上了吧,先走了這步再說吧。再說,上這麼多年的學了,常軍真的喜歡學校的生活,那麼有規律,以後當個教師也是挺好的。於是,常軍就來到了這所XX大學。
常軍正想和同寢室的這幾個人說幾句話,這時從樓下又傳來了那熟悉的喊聲:“429,老爺,下來吃飯了。429,老爺……”
常軍連忙跑到窗戶那兒,對正仰天大叫的曉霞揮揮手。常軍的汗啊!還有那往429看的滿樓窗戶旁的人頭啊!是啊,他們是要看看這個美女的老爺是哪路神仙。
跑到樓下,曉霞正笑嗬嗬的站在那兒等著呢。常軍一臉的不高興。曉霞一看,小聲的問:“怎麼了,老爺?”
“你說是怎麼了,你說是怎麼了?你就是一頭發長,智力短的傻二妞吧?還429,老爺。第一天的功夫,全校都知道了,有一個新生美女的老爺在429呢。你我可就又是名人了啊。”
“這有什麼呀,從小我們就這樣了,誰還能把我們怎麼樣啊?”曉霞吐了下舌頭,心想,以前在學校裏不準談戀愛,我們就這樣了,現在,可以了,我們還怕什麼啊。可她看到常軍的一臉的不高興,隻好撒嬌的說道:“我知道了,老爺,以後,我隻喊429,不帶老爺了。好了吧?”
“那,二妞,你不喊老爺了,行不?你就喊我的名字好了。”
“那你也不要叫我二妞了。”
“好的,曹曉霞同學。”
常軍這樣一叫,不僅曉霞,就連常軍自己也感覺到特別的別扭,有點陰陽怪氣。自己就先笑了起來。曉霞也笑著說:“我說吧,你我都是不是那麼好改的。我們就這樣吧!”
於是,在常軍和曉霞咯咯不停的笑聲裏,晚飯就在曉霞東張西望的新奇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