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交費
    於是，周通帶著半信半疑的常軍和賈丹直接向收費室的門口走去。隻見那門上貼著“財務重地，閑人免進”，周通則隻管在門上敲了幾下。裏麵有人問：“誰呀？”周通應道：“我呀。”有人拉開了門，看了看門外的幾個人，說：“有事嗎？”周通回答說：“他們是交費的。”那人的臉立刻拉了下來，說：“排隊去。”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周通的臉紅了，他用拳頭在門上捶了幾下。門馬上就開了，那張臉則是陰雲密布，吼道：“想幹什麼呀？你！”周通急忙說：“老師，這三位同學是唐義的親戚，他讓我來幫他們報名的。唐義的親戚，你知道了吧？”那老師嗤的一笑：“什麼唐義？要交費就排隊去。”說完，又是砰的一聲，比上一次的聲更大。周通的臉白了。看著站在身邊的常軍和賈丹，氣急敗壞地說：“MB，說不認識我們的老大，不想在這混了吧。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給我們老大打電話。”說完便扭頭就走，邊走還邊說：“我就不信了，在XX大學裏，還有不不認識我們老大的。”連李紅旗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了，徑直走了出去。
    常軍和賈丹相視一笑，賈丹這時才顧得細細打量了一下常軍。這男生的眼神好清呀！純潔但不是那種憨厚，真誠得如同那清澈的海水。賈丹見的目光太多了，這也難怪，她走到哪兒都是一個焦點。看她的眼光中，有欣賞的，也有羨慕甚至是妒忌的。欣賞的在都來自異性，包括美的欣賞和有些顏色的欣賞。無論哪種欣賞，賈丹總能坦然麵對。當然，羨慕和妒忌大都來自於女人們，她對這些目光會付之一笑。隻是常軍的這種目光，她好象見的不多，她可以說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吧。她看到的是朋友般的，平等的，友好的，親切的目光。象是自己的親人一樣的目光，讓她感覺常軍就象自己的哥哥一樣，盡管她並沒有哥哥，並沒有被哥哥嗬護的經曆。這種感覺，好好，說不出的溫暖和信任。
    常軍被她看得有點不自在，說：“我還在這等嗎？”賈丹反誤碼：“你呢？”常軍說：“要等你等到吧，我去排隊了。我不想這樣辦事，也不想沾這個光。”賈丹說：“那我也不等了。”
    “那我們去排隊吧！”
    “好的。”
    於是他們一起走到了一長隊的隊尾。
    常軍很自然的讓賈丹站在了自己的前麵。賈丹說：“你站前麵吧？”
    常軍笑了笑說：“女士優先嘛。剛學會的。我站在後麵，能護著你呀？”說著，把臉扭向了別處。他不敢和賈丹對視太多。這小女生的眼睛看人時，眨都不眨一下，有點嚇人。
    賈丹心中一熱，就沒有再說什麼。她平時沒少接受男生的殷勤，可從沒有心中這樣感激過。
    當常軍的後麵又多了幾個排隊的時候，周通從外麵匆匆走了進來，看到了正在排隊的常軍和賈丹。他走過來對他們說：“我說哥們，你們在幹嘛呀？我讓你們在這等著我，你們卻在這排隊，太不夠意思了吧！這不是不給我麵子嗎？”
    常軍急忙解釋說：“不是的。我們的意思是，這樣麻煩你們，已經不好意思的了，讓你們為了我們挨老師的批評，我們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呀！”
    周通不耐煩的說：“好了，不用說了。你們太小瞧我們老大的能耐了啊！你們先在這等著，啊！等著那收費室的人來請我們過去。我就不信了還？”
    他說的聲音很大，引得旁邊的同學紛紛看他。他一瞪眼，旁邊的人連忙轉移了目光。其中在賈丹前麵有一個男生小聲說：“大學裏麵也有特權嗎？不可思議呀！”周通朝那個男生看去，那人也急忙轉邊身去。鬼都怕惡人呀，更何況一個在異鄉求學的學生呢？周通向常軍說，也象是回答那人，大聲的說：“這不是特權，這是能力。”
    常軍不再理他。因為象他這樣的人，你越是勸他，他就越是有勁。就象那打架的夫妻一樣，勸得越狠，吵的越歡，拚命要去撕打，象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是旁人站開，不一會兒，他們自然不會吵了。所以你要是想看小兩口演一出激烈的武生戲時，就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去使勁的勸架吧！
    無趣的周通就站在賈丹的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賈丹瞎聊著。他也看出賈丹對他不感冒，可他就是還站在那兒，不肯離去。
    又過了一會兒，從收費室時裏走出來兩個人來，向著新生們喊：“常軍同學在嗎？”
    常軍急忙舉手示意。那兩個人看到後，走到他的身邊，問：“你是常軍同學呀？我看一下你的通知書。”常軍把通知書給了他，他看一看，說：“你們一塊不是三個人嗎？那兩個人呢？”
    周通立刻接上說：“這是一個，那一個在大廳時呢。”那人看周通一眼，對常軍說：“你們三個，都過來吧。”
    常軍有點發愣，周通說：“唉，哥們，傻了吧。讓你去交費呢，快走啊！”賈丹對常軍說：“我們去嗎？”周通說：“幹嘛不去呀？在這排隊，傻B呀。”賈丹看了他一眼，周通自知失言，忙說：“這可是我們老大的麵子呀，你們要是不去，他們還會再來請你們的。不要讓他們為難嘛！”
    賈丹對常軍說：“那我們就去吧。”常軍點點頭。他們就從隊伍中走了出來。隻聽到，那個男生又在小聲說：“我KAO，特權呀。”當常軍和周通回頭看是時，那個男生則轉過頭，若無其事的排隊。
    常軍走到大廳裏，曉霞問：“怎麼了，老爺？”
    常軍說：“沒什麼，讓我們到收費室去交錢。”曉霞高興的說：“那好呀，省得排隊了呀。”
    常軍不知所以的搖了搖頭。跟著周通向收費室走去。
    進了收費室，有人問：“誰是常軍呀？”
    賈丹指著他說：“是他。”
    那人接著問：“校長說，有三個人，都是誰呀？”
    常軍說：“我的，曹嘵霞的，還有，那個賈丹的。”
    “你們的學費帶來了嗎？”
    “好的，那就交吧。常軍，1896。曹嘵霞，17896。賈丹，17896。”
    常軍從兜裏掏出那一遝錢來：“這是我和曹曉霞的。”
    那老師接過錢，開始為他們辦入學的手續。有人給了常軍兩張條，說：“這一張是你們的住宿條，一張是你們的書費條。住宿條交給寢管老師，讓他們給你安排住宿，這樣就行了。”
    “還有一個，是誰的呀？”
    常軍說：“老師，她的錢沒有帶在身上，隻有銀行卡，可以嗎？”
    “那不行，我們學校裏沒有刷卡的地方。那這樣吧，既然校長安排了，那我們就先給你一個手續，你先去安排住宿，把行李先放下，再去取錢來交也可以，行不？”
    賈丹急忙說：“那就謝謝你了。”
    那人說：“不用謝我，要謝的話，你謝謝校長，是他安排的。”
    周通說：“哪是校長，那是我們老大。”
    那老師有點生氣了，說：“校長是你們的老大呀？”他又向常軍安排說：“你們三個都在數學係二班。你們去報到吧。”
    常軍客氣地說：“謝謝老師了。”
    “好了，你們去吧，我們這兒忙。”
    常軍說：“那，老師，我們走了。”
    周通生氣的跟在他們的後麵，暗氣常軍在賈丹的前麵，搶了他的風頭。不過，常軍和賈丹也沒有理他，隻顧走了出去。
    曉霞看到了從收費室走出來的常軍，喊道：“老爺，交了嗎？”常軍點點頭。當然，旁邊又是一大堆詫異的目光。
    曉霞吐一下舌頭，小聲問走到身邊的常軍：“這麼順利呀！”
    常軍說：“都是唐義幫的忙，找了校長。校長要辦的事，還不快呀。”曉霞說：“唐義好有本事呀！”周通在旁邊不屑的哼了一聲，心中暗說，這算什麼呀，以後有你們大吃一驚的時候。
    “弟兄們，來，幫忙呀，走，上寢室去。”李紅旗他們趕緊過來幫拿行李。
    大學裏真是好呀，常軍他們走了半天，才到了曉霞她們住的3號樓。途中經過了不知道多少的樓房，走過了多少的花園，那茂密的林蔭道，是那樣的悠長和沉靜。那來來往往的年輕的人兒，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青春，那樣的張揚……
    常軍心裏在暗自思量，大學的生活是多麼美好啊！
    大學裏就是好，效率就是高。人還沒到，什麼都給你安排好了，寢室和床位都已確定了。曉霞和賈丹都在311，常軍他們要給她們把東西送上樓的時候，寢管老師攔住了他們，說女生寢室，不讓男生進的。周通在那磨了半天，也是不行。
    周通惱了，說：“那唐義也是男生，他為什麼可以進去呀？”那女老師有點生氣了，有點象容嬤嬤的，說：“唐義是學生會的，你是嗎？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學生，你進女生寢室想幹什麼呀？你看什麼看，你看我也不讓你進去。還瞪我，你瞪我，我就害怕了呀？……”那老師的嘴就象是機關槍一樣，說得周通是隻有聽話之功，毫無還嘴之力。
    周通的臉憋得又是通紅，象是那周倉的老大一樣。今天一天，他的臉也不知要消耗多少的血紅細胞了。曉霞解圍說：“老爺，你們不用上去了，我們的東西，我們能拿上去的。”周通一指賈丹說：“她的呢，那麼多？”曉霞說：“你放心吧，我們有手的。又不是沒有幹過活。”賈丹也說：“謝謝你了，周師兄。曉霞會幫我的，你們走吧！”
    常軍有點不放心，說：“二妞，你能行嗎？”曉霞說：“姥爺，沒問題的。”常軍說：“那我走了啊。”那老師聽到這奇怪的對話，說：“慢著，你們是親戚呀？那你去吧！親屬可以進去的。”她看著常軍的象是在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樣。人有時真是莫名其妙哈。常軍和她可是第一次見麵呀！
    “可是要當心，讓她們給你看著，別讓別的女生誤會了。”常軍於是挽起兩個曉霞的行李，就要往時走。那老師連忙讓曉霞走到前麵，喊道：“小心從衛生間裏出來人。”
    於是曉霞在前麵給常軍開著路。所謂開路，就是曉霞前麵走著，常軍在後麵跟著。如果曉霞看到哪個女生穿著比較透風，她就會讓那個女生躲避一下。好在現在是白天，沒在女生穿的太少。隻有一個，是常軍已經走過去了。她從衛生間裏出來時，看到了常軍這個異性。嚇得是驚叫一聲，手中的臉盆也咣當掉在了地上。常軍也是被嚇了一跳，自然的回頭一看。哇，三點的。那女生兩隻手，一隻護胸，一隻護在下麵。那女生一看到常軍回頭，馬上叫得就更響了。常軍忙喊：“二妞，快來。”曉霞急忙跑了過來，將那好象誰把她怎麼樣的女生護到了衛生間裏，向她不斷的道歉。
    事後，曉霞問常軍都看到什麼了。常軍說：“我都嚇壞了，就隻看了上眼，就轉過身喊你了。隻是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哪敢細看呀！”曉霞當然不相信，說：“這麼好的機會，你不看啊？誰信呀？”在她的百般審問和刁難下，常軍紅著臉說：“好象她的那兒挺大的吧。”就這一句話，吃了曉霞的兩個板栗，和曉霞幾天的笑話。
    可就那女生一嗓子，把全樓的門都給喊開了。是啊，那高音高的，可不是誰都隨便發出來的。常軍事後琢磨，是不是讓一個女人穿著三點式上舞台，下麵坐一群大老爺們，是個女的都能唱女高音的。
    那些聽到叫聲，從寢室裏出來的女生們，都有點奇怪的看著常軍，心中都在想，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那個把門的老妖婆會讓這樣年輕的男生進來。她們的男友可是想溜進來，都是不可能的。這個讓人咬牙的女法海呀！可又不能得罪她，不然哪一天，約會忘了時間，回來晚了，還是要求她的。
    在那些驚奇的目光裏，常軍把曉霞的行李送到了她的寢室裏。這時，寢室裏已有先到的兩位女生了。她們熱情的招呼常軍，還以為他是曉霞的哥哥。常軍有點不好意思，對曉霞說：“你先收拾著，我先下去了。”曉霞說：“你急什麼呀，老爺？你歇一會，再下去嘛。”常軍說：“不了，此地是男生禁地，我不宜久留的。”曉霞笑了，說：“那我送你呀。”常軍也笑了：“送什麼送呀，我是外人呀，我。好了，我走了。”說完常軍出了那很多男生們做夢都進的女生寢室。
    曉霞則從裏麵跟了出來，邊跑邊說：“老爺，我也把你送到寢室裏麵去。”常軍說：“你送我什麼呀，我就隻是一個小的包裹。好了，你回去收拾你的床鋪去吧。我就不幫你了，有的東西，我不方便看的。”曉霞還是跟著，說：“我就要先給你收拾好了，我再回來收拾我的，怎麼的？”
    常軍一扭身，捏了一下曉霞的那小巧的鼻子，學著她的腔調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辛苦我的二妞了，哈。”
    當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那賈丹還站在那呢，守著她的一大箱行李。當然還有那正和寢管老師鬥智鬥勇的周通。賈丹在旁邊耐心的等著。
    常軍想，這女孩子，還真是的。你並不喜歡他，卻不推卻他的幫忙。這是怎麼回事呀？
    紅臉的周通，當然不是機關槍老師的對手。那老師是身經百戰，什麼樣的男生沒有見過呀，比周通更難纏的多了去了。今天倒是好呀，送一個練槍的來了。好久沒開過了，老娘今天要開練了啊。說起話那電一個快，周通別說接招了，就連一對麵的功夫，臉上就能刮下一層“唾沫”雨來。而那賈丹還是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裏，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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