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既然已經有了著落，我沒有繼續無聊的度日，借機回家小住幾天。
    回家後第二天，天氣陰沉下來，淅瀝瀝下起小雨。我悠閑地躺在床上，隨手從錢包裏翻出我和林燕的大頭貼，照片中她笑得很甜，那一瞬間她似乎變得很開朗，無憂無慮，像天使一樣的女孩。
    看罷，我伸手摸摸懸掛在床頭的人偶，決定給林燕發條短信。至於那人偶，我有個習慣，走到哪裏都會帶在身邊，並把它懸掛在床頭。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在手機上打道：我到家了，外麵下著小雨，挺涼爽的，記得你說過喜歡這樣的天氣。
    我沒有提於麗曉的事，隻是撿些無關緊要的隨便說說，也知道隻有無聊到底的人才會聊天氣，還知道林燕也不一定會回信息，卻還是發了。
    不多會兒，電話響了，打開一看：是啊，我喜歡那樣的天氣，我這邊也在下小雨呢。你什麼時候回去的？
    我：昨天。
    她：還會回來嗎？
    我撒了個謊：不知道，要看能不能找到工作了，怎麼？想我了嗎？
    她：嗬嗬，想你……才怪！我希望你能過得快樂，真的。
    我：沒有你我怎麼能快樂？我想……
    她：你想什麼？
    我：我想你能不能在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好愛你。
    她：隨緣吧。
    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考慮，我還有事，不打擾了。
    她：我會的。
    這段短信我發得相當輕鬆，直到她回複“隨緣吧”三個字時，我的心開始亂了，那讓我漸漸相信林燕還是我的，她並沒有離開我太遠。
    那次回家隻有幾天，也沒來得及和老黑、老四他們聯係，知道林燕的態度後便匆匆回去了。
    一進屋，韓冬吃驚的問：“米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兄弟，哥哥這會有救了！”
    “啊？”韓冬不知所謂，還要再問，我甩下包推門出去了。
    韓冬追了出來，我一把將他推回房間：“你就不了我！”說完，“砰”地一聲將門關死。
    下了樓，我撥通林燕的電話：“林燕嗎？能出來一下嗎？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我現在在上課啊，你回來了嗎？”林燕虛著嗓子說。
    “是啊，”我說，“我回來了。你真的出不來嗎？”
    林燕沉默片刻，說：“好吧，你稍微等我一下。”說完掛掉電話。
    我獨自一人在華葉門口等待，太陽明亮而刺眼，照在地上金燦燦的，這有些像我的心情，經過長久的陰霾後漸漸明朗的心情。
    “哥們兒，等女朋友呢？”門口一個年輕的保安向我搭訕，“真羨慕你們這些大學生，真羨慕。”
    我微笑著點點頭。保安歎了一聲，若有所思道：“以前我的學習成績也很好，要不是後來迷上了電腦，說不定現在也在這個學校上學呢……”
    我遞給保安支煙，說：“是啊，有些時候的有些事真是……回頭再想想，一塌糊塗。”
    保安衝我笑笑，接過煙，喃喃道：“上學真好……”
    一支煙功夫，林燕從學校出來，走近我笑著說：“等很久了吧？”
    “沒有。”我說著衝保安揮揮手，陪林燕走著。
    一路上，我沒有提及複合的事，隻是雜七雜八的聊著。
    當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我問：“去無牙河走走？”從這個路口左轉能到萼女河，直走則是商貿城和廣場，右拐就是無牙河了。此時我提到無牙河，不隻是因為它的蒼茫，相對於萼女河的繁華熱鬧要清靜多了，這更適合我所需要的外界環境。
    林燕聽到我的問話後，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能想到我會這樣問，之前這條路被我們踏過無數次，無論是向前向後還是向左，卻從未向右邊的無牙河走過。片刻之後，林燕點點頭：“好吧。”
    我們一起爬上長長的土堤，眼前的無牙河源遠流長，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原因，印象中原本汙泥濁水的無牙河竟也顯得明亮清澈了不少。
    一陣微風吹過，林燕的長發迎風飛舞，碰觸在我的臉上，一陣清香襲來，頓時心曠神怡。
    林燕臉微紅，把頭發撩到身後，說：“不好意思。”
    我笑了：“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起來了。”頓了頓，問：“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讓我繼續做你的男朋友，陪你度過這裏的每一天。”
    “我……”林燕似乎在猶豫，而我的心已明朗開來。
    我沒等他置可否，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林燕驚慌，卻沒有掙脫，就那樣靜靜地被我擁著，我趴在她耳邊輕輕說：“我好愛你，從一開始，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注定了我們的相愛。沒有你在身邊的這麼多個日日夜夜裏，我從沒有真正開心過，隻有你能救我，讓我這顆半死的心再活過來，它真的在為你而跳動，不信，你聽……”
    我感到林燕的雙手慢慢摟在了我的腰間，一點點用力，我真實的感覺到她是在用愛抱著我，我深深吸了口氣，向她吻去……
    那個吻深深烙在了我的心裏，沒有預想的那樣激烈狂熱，沒有預想的那樣神魂顛倒，輕輕地，柔柔地，像一片晚霞般美麗，像新雨後的空氣般清新，像錦屋紅燭般溫馨。
    瞬間，我的確有種死而複生的感覺，那是種難以言語的快樂，仿佛眼前原本黯然的世界一下子光彩奪目，甚至聽到了無牙河的歌聲。
    我的額頭緊緊貼著她的額頭，問：“我們和好吧？”
    林燕看著我的眼睛有些濕潤，沒說話。我有點兒急了，再問：“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林燕笑了，甜甜的笑，露出了一對可愛的酒窩，反問：“你說呢？”
    “老台詞！”我哈哈笑著，抱起她原地轉了個圈。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條不知什麼石頭串成的項鏈，說：“前幾天你生日的時候買的，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你，現在有了。”說完幫她戴在了白皙的頸上。
    林燕輕輕說了聲：“謝謝。”
    我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謝什麼，傻瓜。”
    “你才傻瓜呢。”林燕喃喃道。
    “對了，”我突然問，“你生日那天我看到你和一個男孩在一起，還……”
    “牽著手。”在我猶豫不知該怎麼說出口時，林燕幫我說了出來。
    我知道現在就問這個問題是不合時宜的，但強烈的好奇心還是讓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林燕笑了笑，慢慢解釋著：“他不同，他是我的堂弟，現在青島上大學。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我喜歡的一個小弟，比我親弟弟乖多了。小時候他就跟在我屁股後邊跑，也是從小養成的習慣，非要拉著我才能走路。那天我生日，他特地跑來看我呢。”
    “真的假的？”我不由問道。
    “還煮的呢。”林燕取笑我。
    “還好當時沒有動手。”我暗自慶幸那時沒有真的衝上去。
    “啊？”林燕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沒事。”我牽起她的手，“以後這雙手隻準我牽。”
    林燕笑笑，“嗯”了一聲。
    寬闊的無牙河邊的堤岸上，一對男女的身影相互依偎著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