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夢碎  展月之旅(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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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冰天離開後的第五天我終於在忐忑不安中接到了大王的聖旨,聖旨上說:我在獻藝的時候不慎震斷了琴弦,觸怒聖顏實屬大不敬之罪,論罪當誅。但念及其年幼無知又是初犯所以免去死罪,將我押送到王宮裏的尚衣局①為奴以抵其罪。
    “混蛋、小氣鬼,簡直比女人還不如,堂堂一國之君先是以恩情為要挾讓我答應自願入宮,可是人家好不容易答應了他卻一道降罪的聖旨‘扔’過來把我弄到這裏個你當奴才。虧你想的出來。混蛋,天下第一大混蛋!”一邊氣嘟嘟的低聲抱怨一邊像是泄憤似的用力的捶打著手邊的衣服。
    “嘟嘟囔囔的嘀咕什麼呢?萬一讓這裏的管事宮女瞧見了你肯定少不得一頓好罵,還是安分點快點把手裏的活計做完吧!聽到我的嘀咕聲身旁也是才來不久的宮女翠微小聲的提醒道。我失笑的衝她一眨眼,心裏不禁苦笑——以前都是她對別人嚴詞教訓可現在倒好,風水輪流轉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已經變成了那個被罵的人了,也好,如果自己被罵的話她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到姓冷的那個人身上在心裏再多咒他幾句解解怨氣不可。
    來到這尚衣局已經快六天了,每天除了不停的洗衣服就還是洗衣服好像這裏的衣服多的讓人永遠都洗不完似的,稍有閑暇的時候她則是一個人靜靜地待在一角不被人所注意。不知道為何這裏的人除了比她早幾日進宮的翠微以外別人就全把她當作了空氣一般的愛答不理,這樣的生活雖然孤單寂寞但對於我而言卻早已是習以為常,而且平日裏的工作也實在是過於繁重讓人沒有那份時間和精力顧及自己是否寂寞。我在這裏唯一的一個朋友就是翠微,不知道她是因為剛進宮不久還是天生沒心機成天有事沒事就和我走在一起說著說那的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不過也多虧了這個毫無心機的小丫頭才讓我有機會了解了許多有關冷冰天和王宮裏的事。
    冷冰天今年隻有二十歲是先帝的長子自幼便聰慧可人深得先帝歡心,六年前先帝因病駕崩,臨終前居然力排眾議不顧祖製兄死弟繼的規定將王位傳給了冷冰天。而冷冰天這個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年輕君王果然也沒有讓先帝失望,在短短六年的時間裏冷冰天就已經帶著展月國的將領到處南征北討使展月國的版圖迅速擴大,同時展月國也成為了不容諸國忽視的強國之一。說起這個時代也確實很奇怪,這裏雖然允許男人三妻四妾但是在王室裏身為一國之君的大王卻是隻有一位王後,大王雖然也可以寵幸其他女子但這些被寵幸的女子不但不會得到任何名分和封賞而且如果一旦受孕有子孩子一出生也要交由王後撫養終生不得與生母相認!
    “你們兩個把這些衣物送到蓮荷宮去。”
    “是”正在我拚命的自己麵前的那堆衣服奮鬥時管事宮女碧青卻突然走過來吩咐我和翠微把剛剛晾幹的衣物送去佳宜公主的蓮荷宮,迫於無奈我們隻得放下手裏的工作前往蓮荷宮。
    “冰奴你有沒有見過大王,我聽其他宮女說你是因為觸怒了大王才會到尚衣局來為奴的是不是啊?你見過大王對吧,他長得什麼樣子,和公主像不像?公主長得那麼美,大王也一定長得很英俊是不是?你告訴我嘛。”在回尚衣局的路上翠微一時無聊居然突然纏著我問冷冰天的長相。
    “打聽這些做什麼,難不成翠微你這個小丫頭少女懷春喜歡上大王了?”我取笑的瞧了她一眼:“小丫頭你這輩子是沒希望做王後了難不成你想和大王擁有一夜之歡之後連兒子也不能認?不管那個大王是高是低都礙不著你的事,如果將來有機會出宮就出去嫁個老百姓也比喜歡那個大王來的好啊!”“好啊,死丫頭敢取笑我,看我不教訓你。”愣了半晌的翠微才終於明白我話裏的意思馬上氣呼呼的佯裝要打我,見狀我也不會站著不動的任她出氣馬上一溜煙的向前跑,可是沒跑多久就和別人轉了個滿懷。
    “哪來的死奴才這麼不懂規矩的胡衝亂撞,要是把媚姬夫人撞出個好歹來看我不拔掉你一層皮!”一個聲音洪亮的大嗓門對著我的耳膜不斷的摧殘使原本就撞得迷迷糊糊的我這時更加分不清狀況。
    “媚姬夫人!奴婢參見媚姬夫人,奴婢們剛才並非有意衝撞夫人還請夫人恕罪。”隨後趕上來的翠微一邊著急忙慌的把我拉到一邊跪下來一邊惶恐不安的對著那個被我撞到的女人請罪,我安靜的跪在翠微身邊聽著翠微所說的話,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原來眼前的這個豔光四射的女人就是媚姬夫人——雙媚娘,冷冰天的未婚妻展月國未來的王後。出於好奇我悄悄的抬起眼看了看這位準王後的樣子,黛眉杏眼再加上小巧的櫻唇和俏鼻,身上的皮膚白嫩如雪渾身很有一股中國古典美人的潛在氣質。媚姬夫人的父親是位戰功顯赫的大將軍直到現在仍然手握重兵身居高位,也許正是因為她出身將門從小便耳濡目染身上很自燃的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英氣,將她的樣子襯托的更加出塵脫俗,“冷冰天這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居然有這麼好看的未婚妻!”我在心裏忍不住感歎。
    “你就是那個南將軍府的舞姬叫什麼冰奴的吧?果然是有一對灰眸與眾不同的很,不過那又能怎麼樣相貌平平的還指望去勾引大王簡直是癡心妄想!就在我決定收回目光的時候居然會倒黴的和那個媚姬夫人的目光撞上還讓她注意到自己那雙與眾不同的灰眸借此把自己暗損了一通,不過這女人剛才說什麼?我勾引冷冰天,她腦子沒事吧!居然說我勾引冷冰天,別說我從來也沒有那心思就算我有以前在南雪國和北辰國那麼多相處時間我也早就得手了還用得著這時候才動手!這麼蠢,真是可惜了這身好皮囊了。
    “是,奴婢正是冰奴。但我想夫人對奴婢有所誤會,奴婢進宮來是受罰的不是勾引男人的。”“看不出來你這丫頭還真是牙尖嘴利刁鑽得不得了,行了你們都退下吧。”那個女人又借機說了我這麼一句才決定放我們回去,可是我和翠微才站起來要走卻又被她出聲止住了腳步。
    “你這鐲子哪來的,看起來挺別致的把它獻給本宮如何?”原以為已經平安無事的我卻突然被雙媚娘攔截並向我所要自己手腕上的那隻無暇的白玉手鐲,我一聽她的要求立刻就緊張把手鐲護在胸前。我一邊搖頭一邊慌張的向後退去希望借此可以躲避那些向我逼近的宮女,“當,當,”的兩聲脆響響起原本戴在我手上和頸間的那隻玉鐲和吊墜應聲而落掉在地上變成一堆碎片。麵對這突發的一切我與她都驚愕當場,她看了看我又瞧了瞧那一地的碎片臉上閃過了些許驚訝和惋惜但這一切的情緒都如白駒過隙一閃即過,表情就又恢複了方才的鎮定和端莊。雙媚娘的這些表情全被我看在了眼裏,當我清楚的看到她那幾近不在乎的惋惜時我心裏那份極力壓製者的怒氣就再也無法控製,她那剛才還令我覺得豔麗無比的美貌這時候看起來卻變得那樣醜陋,那絕世無雙的微笑仿佛是一把利劍準確的紮進我的心房,那麼痛,  那麼痛!
    小心翼翼的將滿地的碎片一一拾起用隨身攜帶的手絹包好緊緊地握在手裏,將所有的碎片都撿完後我站起身走到雙媚娘的麵前靜靜的看了她半晌才毫無預兆的揚起手給了她兩耳光。這兩個耳光我想自己一定打得的很用力,在耳光聲響起之後在場包括我在內的每一個人都震驚,我一點也沒想到自己會出手打她,我想她的震驚絲毫不會亞於我,高貴如她,自有身為將軍之女現在更是內定的王後又怎麼會有被人掌摑的經曆,所以無論自己的這兩個耳光打得是輕是重對於自幼備受寵愛的雙媚娘而言都是極大的侮辱。
    “來人,把這個賤女人給我吊起來打!”當雙媚娘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找人狠狠的教訓我一頓。跟隨在雙媚娘身邊兩名內侍一見自己的主子真的動氣了也不敢再有遲疑的馬上上前將我拿下吊在這附近的一棵樹上進行鞭打,展月國的人果然輕文善武連這兩個不男不女的家夥力氣都這麼大,這不是誠心要她的命嗎?皮鞭一下下的抽在我的身上很疼可是我卻不願在這個女人麵前呼痛示弱,拚命的握著手裏的那包碎片,我清楚的感覺到手裏的碎片狠狠的紮進了我的掌心粘稠的血液一點一點的順著我的手心一滴滴的地落在地麵,此時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身上比較痛還是手上的傷口更加疼痛,隻是覺得痛,全身上下都在痛。一波疼痛還未得到緩解另一波疼痛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充斥我的感覺神經,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的時候一個人的意外出現將我瀕臨死亡的生命挽留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麼??!”
    冷冰天的突然出現不僅及時的阻止了他們對我的鞭打更加震驚了在這裏的所有人,迷迷糊糊的,我看見了一身白衣白袍的冷冰天滿臉怒氣的向著這裏走來,他的樣子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一樣的一身素白裝束,一樣的和皓宇在一次。我看到冷冰天的雙唇不斷的開開合合
    像是在說話可是我卻聽不到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這樣的感覺就像以往在夢中一樣。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冷冰天無視雙媚娘的請安,冷冷的詢問著那兩個內侍,此時的冷冰天語氣冰冷眼含怒氣麵目著實駭人萬分,那兩名內侍見到冷冰天大發雷霆怒氣衝衝的樣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王恕罪,大王恕罪,奴才們是奉了媚姬夫人之命教訓這個對夫人不敬的賤……宮女,奴才真的是奉命而為,請大王恕罪。”兩個人戰戰兢兢的向冷冰天解釋。
    “對媚姬夫人不敬?原來是因為這個女人得罪了媚娘你啊,那還真是該好好的教訓才是。不過朕相信媚娘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女人是我下旨召進宮為奴抵罪的,你這樣擅自處置朕的女奴可是大罪啊,更何況冰奴乃是南將軍親妹你要是真的把人打死了你要朕如何向南將軍交代?”
    “臣妾……臣妾隻是一時生氣想對冰奴,不,應該是公孫姑娘,想對公孫姑娘略施薄懲並沒有惡意的。”雙媚娘平複了一下情緒後慢條斯理的應付冷冰天和公孫皓宇,語氣謙卑而委屈。
    雙媚娘麵子上陪著笑臉說著軟話心裏卻嘔的幾乎要吐血,宮裏的人不都說這女人隻是南將軍府裏的一個姬妾嘛,怎麼如今又成了公孫將軍的妹妹了?現下他父親和公孫皓宇因為兵權的事情暗地裏已經爭得臉紅脖子粗了隻是雙方現在勢均力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深怕被對方抓住自己的把柄受製於人。眼下她把人家的妹妹打成重傷,難保公孫皓宇不會借題發揮像自己的父親發難,這次可真是得不償失、引火燒身。
    “行了,行了,媚娘你先回去休息吧。至於你的這兩個內侍雖是聽命行事但依然罪不可恕,馬上各去領五十鞭子以示薄懲!”
    雙媚娘本想為自己的奴才求情可是眼下的情況著實對自己不利,思慮再三也隻能憤憤不平的帶著自己的隨從離開。冷冰天一見雙媚娘率眾離去馬上和皓宇一同上前將冰奴自樹上放下來。
    “你沒事吧。”
    “沒事?你把自己吊到樹上讓公孫大哥抽你幾十鞭子看你會不會有事?以為我是銅牆鐵壁啊!記不記得這隻鐲子?我說過這隻鐲子對我很重要,猶如生命,今天那個女人不但打碎了我的玉鐲居然連公子送我的翡翠吊墜都一起打碎,這次的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最好看好你的女人不要讓我逮到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殺了她!”說完這句話我推開扶著自己的冷冰天回頭朝尚衣局走去。雖然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關節都在不停的呼痛但我依然咬著牙關向前邁步,我想盡快的離開這裏,我不想他們兩個人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可是身上的劇痛已經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拚命的想看清眼前,想盡快的走回尚衣局,可惜意誌終究抵不過身體的反應,在一陣暈眩感襲來後我還是因為傷重而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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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尚衣局:負責清洗、管理王宮裏所有人衣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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