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雪定癡情 第三十八節 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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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葶苓穿得猶如雪球一般站在旅店門口,不停地打著哆嗦,隻有那雙大大的眼睛露在外麵,漆黑的眼珠在眼眶裏滴溜滴溜地亂轉,抬眼望著幾步之外的皚皚白雪。
高山銀裝素裹,雲霧繚繞,猶如仙境般虛無縹緲,讓人想入翩翩。這一切的一切讓楊葶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透著絲絲涼意,熟悉的味道讓她幾乎沉浸在其中。
一團團白色霧氣從楊葶苓的口中飄出,縈繞在她周圍。她透過那陣陣的朦朧,竟然露出了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啊!好冷!嘶~~~”
楊葶苓突然一聲抱怨,白氣不停地從口中吐出,帶著厚重手套的雙手不停地相互拍打著,腳下也不閑著,不停地跳著。忽然眼珠在眼眶裏一轉,微微一笑,轉身跑向那個溫暖的旅館。但進門前,卻戀戀不舍地回望那披著素裝雪山。
一道玻璃門,阻隔了寒冷,使兩邊的景象完全不同,一邊冷得冰人,一邊暖得溫馨。
雖然逃離了那凍人寒冷,可是身處在溫暖中的楊葶苓依然覺得氣溫有些冷,凍得心有些涼。透過垂地的玻璃窗,楊葶苓雙眸迷茫,幽幽地望著外麵的雪景。
陳冰鈺一聲甜甜地叫喊打破了楊葶苓遐想。陳冰鈺快步上前,拍著楊葶苓那軟軟的肩膀,催促道,“走啊!”
陳冰鈺就沒有楊葶苓穿得那麼多,僅僅一件粉色羽絨大衣、一雙單層手套、外加一個粉色可愛帽子就解決了她在雪天的寒冷。
“不嘛。外麵冷。”楊葶苓撇撇嘴,撒嬌道,可是眼珠卻一刻都沒離開過外麵那座雪山,竟然有種想飛過去的衝動。
“哎呀!這就奇怪了!你小子什麼時候怕過冷啊?!我記得以前的你似乎很抗凍!”陳冰鈺的那雙美目中可愛的眼珠子不停地溜達來溜達去的,惹人憐愛。
楊葶苓將視線從山上不舍地收了回來,快速轉身,盯著陳冰鈺那頂可愛的小帽子,掩嘴笑道,“哎呀~~~我可是大姐,不是大哥!還有,我可不像某人——隻要風度,不要溫度。”這幾句話楊葶苓說得是相當的慢。
陳冰鈺一直沉浸在對楊葶苓的回憶當中,並沒有聽到楊葶苓的話,但女人的直覺有時是很準的,於是眯眼,威脅道,“你——剛才——說什麼?”
楊葶苓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非常可愛的帶著可憐兮兮地表情說道,“我說話了嗎?沒有吧?你聽錯了!一定聽錯了!一定!我一直都沒說過話!上麵的爺爺為證!”說完,她還自我認同地、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陳冰鈺咬牙切齒,冷哼一聲,沒好氣地嘀咕道,“欲蓋彌彰!”
聞言,楊葶苓搖頭,晃著臃腫的手指,“欲蓋彌彰?唉!用詞不當!用詞不當!”說完,發現手指有些不靈活,於是快速地脫了手套,舉起食指,一本正經地糾正道,“應該是‘裝瘋賣傻’!”
說完,楊葶苓突然低頭喃喃自語,“裝瘋賣傻?裝瘋賣傻……你……和……他……”此時她耳邊響起了幾個人的對話。
“你就別跟我裝了!”
“我有嗎?我好像沒有吧?!”
“快說!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
“快點!”
“姐!我真的不知道!”
“你……”
兩個稚嫩的女聲不停地交談著,悅耳如鈴,讓人的心情也隨之歡快。可是對於現在的楊葶苓來說,卻是刺耳的。
時空混亂,聲音煩亂,弄得楊葶苓本雜亂無章的思緒更加混亂,昏昏欲睡的腦袋被那一陣陣歡笑聲震得嗡嗡作響。
“啊——”
楊葶苓忍無可忍,捂耳放聲尖叫。
陳冰鈺站在旁邊,心隨著楊葶苓的異常而揪了起來,擔憂地上前,摟住此時猶如受驚的貓咪一般脆弱的楊葶苓,耳語道,“乖!沒事的。那隻是幻覺……幻覺……不怕……不怕……”慢慢地勸道。
可是那真的是幻覺嗎?
連陳冰鈺自己也不很確定,心疼地盯著不住顫抖的楊葶苓,滿眼盡是擔憂。
楊葶苓情緒失控,蹲在地上不住顫抖,冷汗順著額頭滾滾流下,心髒產生陣陣酥麻感讓她懼怕。
五感突然消失,她聽不見陳冰鈺勸慰的聲音,感覺不到陳冰鈺溫暖的懷抱。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一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柔聲說道,“葶苓,乖,來,咱不聽了!”
由於那手的介入,靈力的慢慢滲入,楊葶苓的心也隨之平靜。楊葶苓緩慢地抬頭,望向來人,帶著沙啞的聲音,顫聲問道,“穎……妍……姐。”
“嗯。是我。”蘇穎妍將此時虛弱的楊葶苓摟在懷裏,眼睛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輕聲勸道,“好了,咱不想它了,上樓睡一會兒吧!好不好?”
楊葶苓迷迷糊糊地點頭回道,“好。”說完,鬆開緊抓著蘇穎妍的手,晃晃悠悠地向裏麵走去,隻覺腳下輕飄無力,心裏空蕩。
可走了兩步,腳下一軟,楊葶苓向前傾去,隻聽耳邊傳來亂哄哄的叫喊聲,便毫無意識的昏睡過去。
十幾個小時過後,淩晨2點左右,楊葶苓才轉醒。
楊葶苓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躺在旅館的房間之中。環視四周,她發現蘇穎妍和陳冰鈺坐在床的兩側。兩人上下眼皮毫無精神地做著運動,昏昏欲睡。
楊葶苓支起身子,靠著床頭,輕聲喚道,“冰鈺!穎妍姐!你們睡覺去吧,我沒事了。冰鈺?穎妍姐?”
陳冰鈺驚醒,強忍睡意,三步並作兩步跨了上來,擔憂中帶著喜悅,“呀!親愛的!你可醒了!”
蘇穎妍也在同時起身,快速來到床邊,扶著楊葶苓,勸道,“葶苓別起來了,再睡一會。在天亮前養好精神。”
“不用啦!我沒事,真的。現在已經不暈了。你們先去睡吧!明天……哦!不,是今天,還要去滑雪呢!”楊葶苓笑著爬了起來,邊說邊將她二人往門外推。
陳冰鈺不耐煩地回過身,頂著門框,死活都不去,噘嘴道,“楊葶苓!你很過分耶!還讓我出去?你到底什麼意思?這麼晚你讓我上哪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