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流水)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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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進城的他被這繁榮的都市景象給吸引住了,高樓聳立、車水馬龍,路上的行人的穿扮都雍容華貴,比鎮上的人更誇張,這就是所謂的首都吧?大黑龐賀他們都向往的地方……
站在同一片土地上自己曾經的夥伴會不會就在別人的身後與自己擦肩而過呢?相見總比不見好,就算彼此都不再相識,也算是為自己曾經的童年寫上一個完美的結局。
說不定他們現在也成為上流人士,提著工作包每日上下班呢!那畫麵一定很有趣,可這也是他自己在追求的生活,若真能那樣,真是再好不過的。
打聽之下他來到東日大學的校門口,抬頭望去‘東日大學’四個鍍金大字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輝,左邊門柱上掛著‘全國第一重點大學’的響亮牌子。放眼看去前方一排排大樓,看不到圍牆的另一邊,這兒比他想像的更要大,好比浩瀚無際的大海,而這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知識海洋。
全國第一的重點大學真是名不虛傳呢!他不禁感歎一聲,如果不是家裏出事,現在他已經在這金門內念書了,那該是多麼美好的情景啊!所謂的鯉魚跳龍門、一步登天也不過如此而已!
似乎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校門裏湧出大批的學生,很多人向他投來驚豔的目光,這已成為他現在走到哪帶來的必然結果,早就習以為常、不難接受。隻不過他這一身農村衣裳站在這兒有點傻愣愣的和周圍的人物十分不協調,他默默的打算走開,餘光裏他看到一個英俊不凡的男生和一個可愛的小女生正打打鬧鬧的往外走,像極了情人之間的打情罵俏,那畫麵真讓人羨慕,可看在他眼裏隻會讓他增添悲傷。
雖然看不太清那一男一女的相貌,可僅憑這餘光的驚鴻一瞥,他也可以認定他們絕對是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這東日大學不隻名聲震驚中外,校內的學生更是不但有滿腹的學識,還有出眾的外表。
他來到一家大酒店打工,找到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在這個城市停留下來。這個酒店超大,上下一共120層,聽說這是世界最著名的酒店賓館,這兒的環境氣氛較比書中描繪的宮殿有過之而無不及。抬眼可見之處盡是激情的豔紅和夕陽般的火紅,和酒店的名字很像。
楓林,真的仿佛站在楓樹林裏一樣,尤其是楓葉散落的季節夕陽普照的時候。
如果不是高中課本裏讀過許多有關大城市的介紹,他真的要被眼前的宏偉大樓而嚇昏過去,可盡管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他還是無法太相信眼前的景觀。
他隻有一個小鎮的高中文憑,剛來時他很擔心不會被聘用,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他來這應聘完全是因為這管吃管住的優異條件,而被聘用卻完全是因為他那中看不中用的秀美外形。第一次他的形象給他帶來便利,他順利的被錄取下來留在三樓大堂飯廳裏當侍者。
每天端盤子上菜,笑臉迎人,一刻都不可以休息,這家酒店的菜單貴的要命,一頓飯可頂他半年的學費,可來這用餐的人仍是絡繹不絕。飯廳的經理是個很嚴肅的人,對待下屬也幾近苛刻,處處追求完美,下班時他的手腳都會酸上數個小時。
這是他的第一份算不上正式工作的工作,在這他嚐到了工作的辛苦,每天他都咬牙堅持著,他總是告訴自己:我能行!我能行!
而他真的沒讓自己失望,剛來的那幾天是最艱難的時候,他真的挺過來了。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他還要看上幾小時的書,根本顧不得手腕的酸疼。同住的人都笑他學什麼習呢,現在這樣不挺好?有工作、吃住不愁,還要什麼文憑啊?
在別人眼裏這樣的生活可以算得上天堂?可他要求的不隻是這些啊!每每他都會微微一笑告訴他們他來年要考大學。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知道他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如果現在的他依然沒有自己追逐的目標的話,那他的人生真的好失敗。
在這裏他沒有朋友,周圍的人都是比他大的人,對他也很好,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窮人,彼此惺惺相惜、互幫互助。可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友誼,隻有同事之間的情義,工作時大夥各幹各的,而在他困難時他們都會出手相助。
他在這裏過的很安穩,可沒知心人,心靈卻很空虛。
一到周末他總喜歡跑到東日大學的門口停留一陣,他也總是能看到曾經那個俊秀的男生和那個清秀的女生一同進出,他對別人的印象都很模糊,可唯獨對那對情侶,他們是那麼的亮眼,讓他看過一遍就記憶深刻、無法忘懷。他們並不認識,那男生總是在他身邊走過,可他們沒有過任何交流。
在這站的時間一久就有些膽子大的人開始向他搭訕,女生居多,也不乏有些大男生,這讓他猛然想起東旭對他的感情,之後他便不願再去了。
現在他也有談戀愛的衝動,想找個女生來嗬護、疼惜,可他隻敢偷偷的幻想,他哪有那個本錢去找對象呢?如果找的話估計他們連一頓館子都吃不起,又有誰會跟他?自己還是努力的學習吧,等到大學畢業找份薪水不低的工作後,他再找一個女生來談戀愛,然後結婚!這個想法漸漸在他心裏形成。
過年的時候他回一趟家,父親一直在家等他回來,父子倆度過第一個沒有母親相伴的新年,年後他又回到了城裏打工,父親沒有攔他,反而囑咐他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有一次他在一個塵土飛揚的爛工地看到土裏土氣的父親,父親正在推磚車,光著上身脖子上掛著一條看不出本色的毛巾,這裏的人都這副德行,父親隻是這麼多平凡勞動者的其中一個。他沒有上前去叫爸爸,而是痛心的離去,父親也沒有看到他。
轉身的那一刻他在心裏對自己說:我要努力,不可以讓父親白白為我付出,我一定要爭氣。
到了六月份他辭退工作,許多和他一起工作半年多同為服務員的夥伴為他送行,請他吃了一頓飯。在楓林吃上一餐少說都要一千多塊,這是上層人的消費地方,他們隻是把客人吃剩的菜拚湊出一桌算得上豐盛的離別宴,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都吃的很開心。
經理送了他們一瓶紅酒,原來經理也是有人情味的啊!
他品品這上等的紅酒開始習慣這酒的味道,苦中帶甜像一段人生。
離開繁榮的都市他回到鎮上,在大城市生活半年後他發現小鎮確實是小鎮,和新市是沒有可比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