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流水)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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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隨風落,相思滿天飛。
浮雲似流水,過眼如雲煙。
1978年至1997年
他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家裏有爸爸、媽媽和他,是最普通的三口之家。
他的家位於航口右麵的郊區,藍藍的天空下是一片綠油油的田地,另一麵是繁華的新市,他的家就在這樣的一個小村子裏,沒有大城市的吵鬧喧嘩,隻有純樸的鄉村風情,人們都很勤勞質樸,空氣的味道都是幹淨充實的。
他的爸爸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民,每日和其他村民一樣扛著鋤頭下地幹上一天的活,太陽下山時才會回家,逢年過節也不會休息,每年就靠種地賺來的錢養家。
父親長的很高大,近1米9的個子,身材魁梧,濃眉大眼厚嘴唇,膚色黝暗是常年在太陽下曬著的結果,手掌上都是幹活磨出的硬繭,臉上有數道顯示滄桑的皺紋,發絲裏也有泛白的頭發。父親並不老,可生活在農村的人都特愛老化,明明才三十幾歲,可看起來卻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的媽媽是一個美麗的村姑,每天在家裏幹點家務收拾屋子、澆花、養雞、為他縫織新衣服,到了晌午還要去田裏給父親送飯,晚上準備好幾個家常菜等父親回來,母親每天重複著這些事。
父親不許母親下地,把母親養在家裏,所有的重活都由父親一個人來做,父親慢慢變老,而母親依舊美麗。
媽媽是這個村子裏最漂亮的女人,鄰居們都誇母親賢惠美麗。他們都很愛看母親,因為在鄉下美麗的人都是出奇的,其他美麗的女子不是進城去闖蕩成為高貴的婦人就是留在鄉裏任歲月催人老,日曬雨淋下美麗的外表漸漸褪去,和其他婦人一樣皮膚又黑又黃,口中說著大土話,天天坐在樹陰底下扇著草編的扇子議論別人的長短,和其他村婦無異。母親就像是村裏的一道風景線,在他們眼裏那比鄉間的夜晚群星璀璨更迷人,他就生活在這麼多羨慕的視線下一天天慢慢長大。
母親的膚色就像冬天裏天上飄下的雪花,白皙晶瑩,臉上鑲嵌著精致如畫的五官,她還有一頭如瀑的長發柔軟而滑順。母親是天生的美女,美得像失落在人間的仙子!
可惜,母親的體質不好,她的肌膚白得有著些病態的虛弱,可仍舊迷人!
他也很愛看美麗若仙的媽媽,母親柔軟的嘴唇畔總愛掛著淺笑,做任何事都仔細輕盈,給人如夢如幻的感覺,這樣的女人在城裏一定會被說成是妖精,而在這思想單純的鄉下他們都當母親是天上賜給村子的仙女,他們將她視若神靈,每個人都很尊敬她。
母親還有一個很美的名字——柳絮,人如其名,輕柔脫俗、不染纖塵。
剛懂事的他和其村民都有一個相同的疑問,這麼美麗的女人怎麼會嫁給父親那樣隻是看上去很結實粗壯卻絲毫沒有內涵修養的大老粗呢?又怎麼會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裏過著平靜卻也乏味辛苦的生活?他也不明白,想問可又膽怯。
聽鄰家大嬸說爸爸媽媽是幾年前突然一天來到這裏的,當時他們穿著很簡單,可村民們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尤其是男人,也就是他的父親,身上散發著一股強勁的氣息,當時他們都誤以為父親是哪來的土匪呢!大嬸說這話時仍難以克製的哈哈大笑。
後來父母就在這住下,不到一年便生下他。
開始時他們都不敢接近他的父母,後來又過一年多的時間,他們看著男人每日每夜的認真幹活,還很愛幫助有困難的鄉鄰,抬水、耕地、修房子…他們才開始和父母講話,漸漸的建立起良好的人際關係。
又過一兩年後父親變了,和剛來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淳樸農民,話也多起來,和其他男人們都很談得來,偶爾還一起喝喝小酒、打個牌啥的。
而母親一直沒有變,依然美麗動人,接觸之後他們發現他的母親很和藹可親,沒有看上去那麼高貴、那麼難以親近,他們便主動和母親搭話,而母親的確和他們想像的一樣。不過多數時候母親很安靜,她喜歡穿雪白的衣服,喜歡一個人站在村子口看向遠方。
雖然母親總是在笑,可那笑看起來很遙遠,仿佛海市蜃樓般虛無縹緲,一點也不實,他們都猜母親心裏一定有另一個非常牽掛的人,不是父親,也不是他,可沒人去問過,因為他們都覺得母親不會說,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大嬸還說父親剛來時挺好看的,高高大大也算英俊威武,隻可惜這幾年幹活幹的已衰老好多,說這話時大嬸還歎口氣,煞有其事的替父親感到惋惜!
爸媽的故事就連他這個兒子也不知道,他們從來也不提過去,好像沒有過年輕歲月一樣。他看著父母勞碌也不多問,他很心疼他的父母,覺得他們和這個身份不搭配。可現實是那麼殘酷,盡管鄉間民風景色都很純,可真要定居過上耕田下地的生活,總是給人心酸的感覺!
而父母在這一過就是十多年,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