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4 我的兄弟是渣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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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亂風並未答應神宮雅一的條件。思來想去,他還是無法信任神宮雅一。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鶯鶯傳》話本中的世界,與真實世界並無關係。但於他而言,張珙、崔鶯鶯、杜瓚,卻都是活生生的人。如果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讓狼子野心的神宮雅一去到了大唐,禍害這些人的子孫後代……雖然神宮雅一未必圖謀這麼多,也未必有這樣的本事,可隻要有一絲絲這樣的可能性,隻要想到自己給這個世界的大唐帶去了不安定因素,即使他到了別的世界,也無法心安。
由於打定主意不讓神宮雅一去大唐,柳亂風與神宮雅一的關係一下冷了不少。神宮雅一也是個精明人,見柳亂風主意已定,也就不再死乞白賴地上趕著求著柳亂風。柳亂風開始擔憂:神宮雅一是他與神宮漆器行的唯一牽頭人。若他與神宮雅一再這樣相處下去,或是神宮雅一當真找到其他人幫助他去到大唐,他與神宮家的合作該出問題了。
這就是單一供貨商的壞處了。依賴性太大,一旦與供貨商發生什麼矛盾,生意就會受到不小的衝擊。剩下的時間裏,柳亂風沒有按照原定計劃練級撈船,而是在J國四處走動,尋找新的供貨商。
不僅要找新的供貨商,還要找上兩三家、四五家,才能減輕對供貨商的依賴。
也怪柳亂風平日裏太不上心了,才會弄得這麼大的生意,卻隻有神宮雅一這麼一個供貨商。不過話說回來,尋找供貨商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柳亂風畢竟是買家而不是賣家。於他而言,他所需要考量的也就兩個因素:收購價和貨物成色。
與第一次來J國時兩眼一抹黑的情形相比,現在的柳亂風已經與神宮雅一打過一次交道,知道什麼樣的漆器大概該賣什麼價格。因此,他雖人生地不熟的,卻不至於被J國的供貨商坑。挑挑揀揀地,柳亂風最終選中了四家供貨商。這四家漆器行的規模雖比不上神宮家,水準卻不在神宮漆器行之下。四家漆器行各有千秋,製造出的漆器五花八門的,卻一看就是和大唐不同的工藝。
由於已經在神宮家購入了不少漆器,柳亂風剩下的銀子有限,這次在神宮以外的其他四家漆器行購入的漆器並不算多。但他追求的是長期合作,來日方長。
被神宮雅一的事情一刺激,柳亂風做生意總算上了點心。除了漆器之外,他還購入了不少海產品:海帶、魚幹、珍珠、珊瑚……看J國的人參不錯,他還購入了一些人參。柳亂風沒把目光局限在高端產品上。即使是海帶,J國的海帶與大唐的海帶到底是有些不同的。到時候放到他的鋪子裏賣,隻要價格沒有高得離譜,多少還是有些人會買的。
柳亂風不想讓他的鋪子成為一個J國漆器的專賣店。他設想的鋪子,是一家專賣外國產品的鋪子。因此,海帶、魚幹這種東西,放上去也可以充充數。非但如此,他還打算把上回在E國買到的那幾瓶香水拿出來賣。香水就那麼幾瓶,賺不了多少錢,卻有助於打響他的招牌。
十五天過後,找到新供貨商的柳亂風啟程返回大唐。
這次的航程沒有來時順利。他們遇上了兩艘海盜船。
按理說海盜之間哪有合作的?但他們就是碰上了。這兩艘海盜船來了個左右夾擊,等到柳亂風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逃脫了。如果柳亂風開的是其他的驅逐艦或是巡洋艦,憑著將近40節的航速,他倒是可以將這兩艘海盜船甩得遠遠的。但他此時駕駛的是為了迎合這個時代的艦船發展水平而進行降速的東沼號補給艦,船速才16節。對於這一時代的船來說,它的確已經夠快了。但這速度卻並不能讓它在兩艘海盜船近距離夾擊的情況下逃離。
海盜船上的人朝著他們喊道:“識相一點趕緊下船,說不定我們還能饒你們一命。”
嗬,還真說得出口。
在冰涼蒼茫的大海上,人若是離了船,怎麼可能有活路?
這些海盜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既然逃不過,那就戰吧!船長室的柳亂風打開了控製開關。那塊平時不允許站人也不允許放東西的甲板上升起了一個炮台。
原來他們乘坐的船還暗藏玄機呀。見到這黑黢黢的大炮,船員們的心底突然有了點信心:柳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他的船也不是普通的船。
“兄弟們,準備迎戰!”
也不知是柳亂風的號召力強,還是因為剛剛見到了像機關一樣出現的大炮,他的船員們雖都是沒見過血的莊稼人,此時對上海盜,相較於害怕,竟是歃血的豪情更甚一分。
滑州臨近黃河,遇上收成不好的年份,不乏想要沿著黃河而下尋找其他營生的人。但這些人大多有去無回。他們之中,一半是被淹沒在黃河的泥沙之中,另一半卻是死於可恨的水賊之手。
他們聽說水賊茹毛飲血,麵目可憎。而眼前的這些海賊,頭發亂糟糟的,皮膚黝黑,五短身材,四肢卻格外的粗壯,各個都配備有大刀,一看就沒少殺過人,的確符合他們隊水賊的認知。
此時,這些滑州來的船員們見了海賊,就如同見到了殺死自己同族的水賊一般,一個個都恨恨的。
柳亂風親自登上炮塔。
“我給你們示範一遍,你們可看好了!阿康,你來搭把手。”
阿康應聲登上炮塔,其餘船員們則聚精會神地看著柳亂風。
柳亂風在阿康的幫助下一邊說一邊演示:“先調整角度,把大炮對準對麵的船。”
“你看,這是炮口。你需要預測大炮的軌跡,才能打得準。現在炮口太高了,對準的是帆布。我們要對準對麵的船身,需要往下調節。”
“調到你認為合適的角度。”
柳亂風自己早已戴上耳機,提醒道:“兄弟們,捂住耳朵。”
柳亂風按下控製按鈕,轟的一聲,濃煙四起,這邊隻見火光四起,濃煙滾滾,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對麵的船卻已經被轟出了一個大窟窿。
海盜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劣勢,一個個都棄船逃跑。但他們顯然忘了,現在正值冬季。下了船,他們仍是死路一條。凍死在冰冷的海水中,與死在炮火的轟炸之下,其實隻是死法上的區別而已。
另一艘海盜船見勢不妙,想要逃跑,但這個時代的船怎麼可能逃得出東沼號的射程。
“下一炮誰來開?”柳亂風問。
“我!”船員們紛紛響應。
柳亂風皺了皺眉頭,他的船員們,似乎有點太亢奮了啊……
柳亂風挑了一個不那麼亢奮的:“龔飛,你來。”
轟!
又一炮下去,另一艘海盜船也被炸出了一個大窟窿。
首次海戰大捷!
海戰過後,柳亂風召集他的船員們開了一個會議。
“關於剛剛那場仗,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打得痛快!”
“是啊,那些海賊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的。”
“這次回去我可有得吹了!轟——就這麼一下子,海盜船就被炸出了個大窟窿,說書的都不敢這麼吹呀!”
柳亂風按了按眉心。果然,他的船員們太亢奮了。
見狀,柳亂風隻好先潑一下冷水再開始講別的。
“你們要真回去這麼吹牛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該被衙門抓了。都見識過我的船的殺傷力了吧,你們倒是覺得痛快,但朝廷怎麼想?在朝廷看來,我這叫擁兵自重,為了避免我成為第二個安祿山,朝廷一定會想辦法除掉我。”
此時,幾個亢奮的船員也被拉回了現實,忙道:“柳公子,是我們思慮不周了。您放心,您對我們恩重如山,為了您的安全,我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看著這些人真誠的眼神,柳亂風語重心長:“朝廷想抓我也沒那麼容易。比這厲害的船我都有好幾艘。到時候我逃到海上,遠走高飛,朝廷上哪去抓我?隻是……我倒是好逃,可你們呢?衙門抓不到我,沒法交差。他們就隻好抓你們,抓起來嚴刑拷打,我聽說他們會用燒紅的烙鐵燙你的胸口,會用竹簽紮你的指甲,會……”
離柳亂風近的幾個人倒抽了口涼氣。
見這些人已經冷靜了下來,柳亂風安慰:“但你們放心,今天的事沒人知道。隻要你們不說出去,沒人會懷疑我們。我們不過是去了趟J國的普通商船而已。去趟J國難道還不夠你們吹的麼?”
“是是是”
也不知這些人是真聽進去了還是假聽進去了。但柳亂風說的不假。他的確不怕朝廷。仗著他的那些戰艦,哪片海域他不能去?跟這些人說這些,不過是為了避免麻煩而已。
在船員們答應守口如瓶之後,柳亂風說起了另一點。
“今天的這些海盜,他們打我們的主意,我們殺了就殺了。但你們可千萬別因為這樣就自詡大俠。往後若是在路上碰上強盜什麼的,先衡量一下殺了要不要償命,再衡量一下……”
“再衡量一下什麼?”
柳亂風笑道:“再衡量一下打不打得過。如果我碰上強盜,估計就隻有逃跑的份咯。”
船員們哄堂大笑。
柳亂風也跟著一起笑。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個有點拚勁,有點血性的公子哥,誰都不知道,就這麼個玩意兒,第一桶金竟是打劫強盜老巢得來的。
作者閑話:
求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