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 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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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光悠悠流逝,校長夜殤給大一新生發布通知,要求他們在1:30之前統一至圖書館外集中。水涵光和鬱影踩點趕到時,那裏已經圍滿了學員。
圖書館是一幢全由特殊玻璃製成的七層建築,懸立於千丈湖麵的萬丈高空之上,在日光照射下顯得縹緲異常。湖麵周邊,七條隱約可見的細索連接著地麵與圖書館一層,據夜殤的說辭,這是進入圖書館的唯七途徑。
除去這日,學員免費進入圖書館的時間是星期六和星期日的下午2:00,大一為半個時辰,大二則有一個時辰,以此類推,所能去的最高樓層同理,四層之上便少有人去。圖書館內的書是無法帶出館外的,這也是那些細索存在的原因之一。有本事的學員可以沿細索攀上,其餘人便隻能依靠點數傳送。
眾學員依夜殤的指示,找到了物品欄中一張寫有數字“1”的卡片。將卡片觸到細索,那細索便泛出一道白芒,將學員籠住,一瞬便將之送入一層,與此同時,卡片上的數字減為“0”。
圖書館很寬敞,藏書豐富而有序。一層隻是一層,天花板極高,卻見不到樓梯,更見不到二層。正中央是一根巨柱,最近的書架都與此物相距十餘米。沐清玄站在離柱約五米的地方,望向巨柱頂部,一陣眩暈感襲來。他見到自己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對麵,一個衣袂飄飄的男子背對著他,負手而立。沐清玄看著此人,陌生而又熟悉,但他確信自己從未與對方謀麵,雖然,這隻是直覺。
“不要嚐試到這裏四層以上,即便你有這個能力。”俊美男子轉過身,他的瞳墨得深邃,“尤其是六層,沒有生命危險時莫去。”
“前輩,去四層以上會有危險麼?”沐清玄直覺此人不簡單。
“七層是個死地,而五層,到那裏會驚動七層的那個人。”
“那個人?”
“嗯。”
“敢問前輩姓名,為何會知曉這些?又為何告訴晚輩?夜又為何存在?”沐清玄作揖。
“吾名沐夜離,中間兩個問題你以後會明白,至於夜的存在……如今的夜,是為了讓不能見光的東西曝在日光下吧。”沐夜離的聲線極好,清晰,但沐清玄卻聽得迷惘。
如今的夜……
如今……
為何是如今?難道還有過去?
沐清玄猛地清醒,睜眼的瞬間,他見到對麵一個俊美少年也在同時睜開雙眸,淺藍色的眸子帶著清冷之色。
四目相對,沐清玄衝對方點了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環視四周,近乎所有學員都在認真地翻閱手中的書籍,唯有一個俊美少女半倚著書架,手中持書,眸光卻是注視著他們二人。
那雙眼睛很好看,睫羽纖長,瞳孔呈黑色,偶爾看去卻又是褐色,像是混血兒。
“魂音。”他聽見對麵那個少年這樣喚她。
“可是見到了前輩?一人一個對吧。”潘恩惠輕笑,眸光從二人麵上掃過,毫不意外地見到二人眸中一閃而過的警惕,“對待同伴可不能是這個態度,尤其這個同伴還能給你們不少其他有用的信息。我見到了五個,在剛到這個鬼地方的時候。”
她走向那根巨柱,在距其約五米處站定,微微仰麵。見此,沐清玄與冷澈也不解地順著她的目光再次往頂部望去。這次,不是暈眩,而是莫名的熟悉。
“有什麼用?”冷澈低低地道。
“最重要的,不要過於相信那個人。直覺告訴我,那會讓我們……送命!”笑容很美,聲線也很美,“送命”二字仍舊令二人打了個寒顫,尤其是那人的語氣還是如此輕柔。
潘恩惠可沒有管他們現在的心情,幹脆利落地丟出一個消息:“曾經有個見過前輩的學長離開夜,就是因為到了六層。隻是代價……”
“代價?”
“想要任何東西都需要付出等值的代價,這其中自然包括自由。”她垂下眸子,唇角的笑卻還是那樣迷人,“他感到一股力量在侵蝕,不,應該是噬咬的噬,是侵噬。那股力量在侵噬他的靈魂,使他不得不離開他的身體。而靈魂,你們知道,在離開身體後,很容易便會消散。而且,不是所有身體都適合讓另一個人的靈魂進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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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六層。
黑暗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六個人,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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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學員依舊在看書,三人的對話絲毫沒有對他們造成幹擾,就像這片區域被隔絕了一般。然而這份寧靜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陣打鬥聲在空氣中回蕩。
佫羽噴出一口血,正濺在書頁之上。但見血液被書頁快速吸收,轉瞬便完全消失。
全場愕然。
這些書如此之新,莫非就是靠血液滋養?!
綮昕當先反應過來,快速去奪佫羽手中的書。
寒光閃過,間不容發之際,綮昕縮回了手。
“絕命,你讓人看笑話了。”
綮昕自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但他絲毫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鬼鏡,這事你非得插手麼?!”他直視佫翼的雙眸,微微勾起唇角。
“你搶誰的東西我都不管,但他不行。”佫翼明確表示,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綮昕雙眸微眯,眼中閃過危險的光。但見他的雙手靈巧地翻動,一層中一些家族繼承人感受到了空間不尋常的細小波動。
“範圍是不是過大了。”秋墨沉聲,俊眉緊蹙。
“就是就是。”洛瑕如一受驚的幼童,正躲在秋墨身後,死死拽著秋墨的衣角。聽得秋墨發話,他戰戰兢兢地探出腦袋跟了句,而後立馬縮回秋墨身後,看得周圍一幹人無語。
綮昕正想回一句“與我何幹”,卻又想到此舉可能會讓自己樹敵太多。思量間,一道白芒閃過。來不及躲避,他竟見自己已離了圖書館一層。邊上,仍是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容。看表,2:30。
既已出館,之前的事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