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米擺了擺小肥腿：“偷偷，偷偷！”
    顧城眼神微動，堅定搖頭：“凜冬已至，危險非同小可。”
    沈清言沉默了片刻，低頭捏捏坐在他腿上的穀米道：“崽崽乖，聽說你爹爹馬上要去靈石洲參加四洲聚談。所以，肯定能幫阿弦偷回靈石，你說好不好呀？”
    “好好~趴趴~偷！”小包子拍起小手。
    顧城挑眉：“你聽誰說的？”
    沈清言哼了一聲：“你以為不跟我說我就不知道了？你不帶我去還想帶誰充當你的夫郎？四方聚談是要洲王和王妃都去的吧？”
    顧城垂眸：“誰也不帶，我一人去便可。”
    沈清言：“那是以往，按著慣例你娶了妻還不帶去會受到怎樣的敵對你不會不清楚？平素看著你精明得很，怎麼這會兒就犯傻了？難道……”
    顧城冷淡道：“不是。”
    沈清言放下包子走到顧城麵前，似笑非笑地將手臂撐在他的身側，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你怕他們會對我不利，所以才不帶我……”
    顧城偏開頭：“我說不是。”
    沈清言忍不住想笑，臉上作出一副委屈地神色：“不是就不是，你這麼凶幹嘛？”
    顧城身形一僵，緩緩閉上眼簾，攬著他的腰歎道：“好了，是。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這是最基本的底線。若是連你都護不周全，如何護家國？”
    “護這個顧那個，你怎麼都不顧顧自己？”沈清言好氣又好笑，真想把顧城這個大公無私的小傻子錘一頓。
    顧城皺眉：“我是洲王，命就是百草洲子民的，命定如此。若能為百草洲而死，便是我這一生的歸宿和榮耀。”
    他答的那麼認真那麼堅定，分毫沒有猶豫。這個思想鋼印根生蒂固，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信仰中。
    沈清言有些無力，他愣了一瞬，突然開口問道：“那，你護著我，是因為我是你的夫郎，還隻是因為……是我？”
    顧城眼神微動，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果麵前的是曾經的那個癡傻的夫郎……他還會不會這麼全心全意考慮周全怕出半點紕漏，他站起身俯視著沈清言良久，終究輕聲道：“有什麼分別？”
    “分別很大，回答我。”沈清言垂首，他的眼睛隱在長發中看不真切在想什麼。
    顧城這一刻覺得很冷，沈清言帶給他的冷來自內心深處，這是個外熱內冷讓他如何也捉摸不透的人。
    從沈清言昏迷的那天，這種感覺就揮之不去，有種快要失去他的感覺，快要抓不住了嗎？
    他心中的冷凍成堅冰，一字一頓淡淡道：“即便你是曾經的沈清言或者隻是任何一個人，隻要是我的子民，我的夫郎，我都會護他無恙。”
    沈清言嘴角的笑淡了下去，“跟我想想的回答不一樣啊，顧城。”
    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顧城心弦繃緊卻麵色不動。
    沈清言緩緩抬頭，眼中冷意徹骨。
    前半輩子順風順水，從沒有這麼挫敗過。好不容易枯木逢春想愛一回，沒成想這個他漸漸真心托付的人，居然告訴他……自己跟別的阿貓阿狗沒有半點不同？
    真是好笑。
    穀米嚇得不敢說話，看到他的爹爹和趴趴對視無聲劍拔弩張，他不知道怎麼了，感覺到無助終於小聲嗚咽：“趴趴……”
    “我明白了。”沈清言抬起手轉身握成拳，指尖還留著屬於他的溫度，不過……我沈清言也不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無足輕重就不做舔狗了吧。操，好氣，超級氣，他媽這心裏……怎麼這麼疼啊……
    “趴趴！趴趴趴趴！！”
    顧城低聲：“小米……”
    沈清言聽見小包子啪嗒啪噠追出門似乎還摔倒了，哭喊聲很揪心，還有顧城手足無措的低聲安撫。
    他腳步一頓，卻忍住心裏的不忍，頭也不回地快步出了客棧，太陽漸漸熱起來了，沙漠裏的白天炙烤如火，煎熬煩躁。

    作者閑話：

    沈老板酸了，小矛盾，不是什麼大問題，吵吵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