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芳頓時懵了。
    自從知道了胡雪岩的身世，程秀芳就更加小心，每天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個婆母，可是今日又怎麼無緣無故的發起脾氣來。
    “不是娶你，我女兒怎會給人做妾？又怎麼被人虐待至此？四年都不讓看望，也不讓回娘家！生了孩子娘家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在梁家如何過的？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害的！”
    胡老夫人越罵越來氣走到程秀芳的麵前，指著她的鼻子咬牙切齒凶狠喊道，“從今以後，我要讓你嚐嚐我女兒受的苦，遭的罪！”
    因為是農閑季節，貧窮人家一般都吃兩頓飯，原來開飯時，胡老夫人總是找借口支開程秀芳，不是拿顆蔥就是要頭蒜，飯原本就少，再加上是兩頓飯，等到程秀芳回來，隻剩下半碗粥了，一人一塊摻了野菜的大餅子，更不可能留下，有時李氏偷偷藏下半塊留給她。
    胡光城來到胡老夫人的房間，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去，誠懇地勸道，“母親，都過去那麼多年，何必在耿耿於懷？”
    還是胡光城懂得母親的心思，一句話切中要害，隻見胡老夫人狠狠地將杯子摔倒地上，雙眸射出凶光，“小賤人！是她勾走了老爺的魂兒，可知道那幾年我是怎麼過的嗎？我的房門老爺都沒登過！”
    胡光城低垂著頭小聲嘀咕，“她失憶了，隻知道叫婉如，姓什麼都忘了，怎麼跟您爭寵？”
    “你！竟然向著那個小賤人。”胡老夫人火冒三丈地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起來。
    胡光城任憑母親大罵一聲不吭。
    “我的女兒竟然為了小妾的兒子娶親給人做妾，哈哈哈，笑話！老天爺瞎了眼嗎？”胡老夫人罵的口冒白沫將陳年舊賬全部翻了出來。
    胡光城默默的站在一旁，做個忠實的傾聽者，希望母親能夠將常年積壓的怨氣發泄出來。
    不知是累了還是已經全部傾吐出來，胡老夫人終於安靜下來，胡光城連忙倒了一杯水，隻見胡老夫人咕咕咕咕仰頭全部喝下去了。
    “母親，你就看在我們是親兄弟的份上，放過三弟吧！”胡光城偷窺一眼母親察言觀色道，“孩兒比較木訥，幹活還可以，二弟是個不務正業的，天生的紈絝子弟，可惜如今我們家。。。。。”胡光城歎了口氣，轉而口氣變得興奮起來，“隻有三弟，聰慧機靈，今後我們家能否興旺全靠他了。”
    胡老夫人寵溺二兒子心疼女兒這是事實，但絕對不會撼動長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何況老話說，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這個老觀念早已深入了她的骨髓。
    雖然很想接受兒子的勸說，但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接受，此時語氣已經有些鬆動，“就他？頂多做個商人還能如何？別忘記我們胡家可是從農的！”
    胡光城小聲嘀咕著，“還從農呢？就那十畝地，還不夠全家吃的！”
    “二十畝！雖然給了老二，不還是姓胡嗎？”胡老夫人底氣十足的爭辯。
    “那十畝地早就改姓了！”胡光城脫口而出。
    “什麼？什麼意思？”胡老夫人連忙追問。
    知道說漏了嘴，無奈之下隻好如實交代。
    胡老夫人聽完破口大罵，“這個敗家子，就是耳朵根子軟，一定又是他媳婦出的壞主意！”
    剛剛停止的罵聲又開始了嶄新的曆程，胡老夫人果斷的將全部責任推到了二兒媳婦的頭上。
    這天胡雪岩回家比較早，回到房間沒看到妻子，就向廚房尋來，來到廚房門口頓時愣住了。
    隻見鍋台上放著木盆，旁邊一摞子空碗，此時程秀芳正雙手捧著空碗，頭埋在碗裏舔著，舔完一隻放入木盆裏，又熟練的拿起另一隻，很快又舔幹淨。
    胡雪岩感覺心頭一緊，霎時間雙眼被淚水遮擋住，簌簌的落了下來，他一隻手努力的扶住門框，另隻手抹了一把淚。
    程秀芳聽到哭泣聲猛然回頭立刻愣住了，手中的碗慢慢地滑落，傳來清脆的破碎聲。
    “雪，雪岩，不是你想的那樣！”程秀芳僵硬的笑了笑解釋道，“小孩子總愛剩碗根子，我怕浪費了！”
    胡雪岩一步跨到她的麵前，緊緊抓住她的手，寬袖擦了一把淚水，哭泣著大喊道，“她怎麼能夠這樣對你？怎麼能啊？不行！我們去找她評評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媳婦？”
    胡雪岩哇哇痛哭著向外拉著她，程秀芳弓起腿向後使勁，焦急的勸阻，“不可以！不可以！雪岩，她是你母親啊！”
    

    作者閑話：

    庶子當立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