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冥城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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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這裏了!”
一身黑衣蒙麵,也蓋不住眉眼間稚氣的少年,站在空曠的地宮正廳中央,手裏緊握著自己千方百計得來的冥城地宮圖,沾沾自喜道:“老爹呀老爹,沒想到我真的一個人找到了冥城地宮,看你還敢不敢說我沒出息!”
得意了一小會兒,少年才猛然想起此次冒死前來的目的。
環顧四周,空曠雅致的正廳,格局大氣嚴謹,每一件擺放物件都大有來頭,隨便拿件出去賣,都價值連城。
可是,少年卻一點都不為之所動。
若說,他是因為看不懂名畫巨作,欣賞不了花瓶寶器還說得過去。
可是擺放在沉香桌上的那套碧玉茶具以及書案上的金邊玉身棋盤,這總認識吧?!
他也隻是掃了一眼,便不在看第二眼。
小心的從胸襟的衣服裏掏出一張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隻有標題大得有些刺眼——懸賞令。
今日,他就是為這個而來!
五年前,此懸賞令一出,便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懸賞金額足足一百萬兩。
內容也不是什麼高難度的刺殺或者報仇。
隻是尋找一件名為‘無塵’的寶物。
酬勞多,任務輕,這些都不算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發懸賞令的人。
——天明國赫赫有名的奕王殿下。
奕王明羽宸,當今皇上嫡出次子,十三歲封王建府,十五歲自請入軍營,十八歲便帶兵平番剿匪,戰績斐然,深得皇上喜愛。
是整個天明國唯一一位留駐皇都城的親王。
不管是才華還是聲望,都力壓當今太子。
天明國當今皇上明轅,一生隻有兩位嫡出兒子。
——太子和奕王。
太子重文,性格柔弱陰沉。
奕王喜武,性格剛硬強勢。
聽聞五年前,太子犯事被抓,皇上將他關入宗人府,準備廢除太子。奕王卻不知為何,突然夜闖宗人府,差點殺了自己的太子哥哥,惹得皇上大怒。
從那之後,皇上對奕王的倚重與期望大不如從前。
即使這樣,朝堂和百姓對奕王的聲望依舊頗高,是位合適的儲君人選。
故此,即使沒有懸賞金,能完成這個任務,搭上奕王這個強有力的靠山,也是夠夠的。
“無塵。。。。。。”少年英眉微擰。
這個‘無塵’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真的在冥城地宮嗎?
思忖片刻,少年甩甩頭。
管他呢,反正都進來了,不幹點事兒出來,怎麼對得起進來的這一趟!
五年,這個懸賞令足足掛了五年。
沒有人完成任務,奕王也沒有將它撤下。
兩年前,他便隱隱聽說,‘無塵’在冥城的地宮之中,他多次慫恿老爹過來看看,都遭到老爹的反對。
思此,心裏再次默默鄙視老爹,一個字——慫!
冥城——江湖上存在多年,卻一直神秘,隱而不出的一座組織。
在距離皇都城外不到十裏的地方,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沒見過。
不知道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誰,卻無一人敢惹。
隻是,近幾年冥城不知怎麼了,一改之前的作風,從一座神秘組織驟然變成了一座殺手組織。
要想找冥城幫忙,隻需要滿足兩個條件。
第一,出得起錢。
第二,冥王心情好。
隻要這兩點達到,不管什麼任務他們都接。
而且,這一任冥王手中,還沒有出現過一件失敗的任務。
冥城城主——冥王,傳言他一身玄衣,帶著青鬼麵具,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身形詭異,武功更是高得離譜。
上一任武林盟主溫斂,靠著一把赤心劍,一套茴葉劍法,縱橫江湖數十年,慘敗在他劍下的邪魔歪道不計其數。
能當上武林盟主,武功自然是難逢對手。
三年前,為保江湖太平,溫斂曾多次立書挑戰冥王,揚言要為武林除害。
冥王一直不予理會。
多次立書無果,溫斂沒有辦法,暗地讓摯友花錢,請冥王出手刺殺他。
——最後,冥王接下這個任務。
堂堂武林盟主,一生刀光劍影,縱橫江湖。死前連他的一片衣玦也沒碰到,就被削去頭顱,血濺當場。
直至今日,這位武林盟主的頭顱還沒有找到。
武林各大門派派人上門討伐,討伐者接近百人卻無一人是冥王的對手,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冥王從此一戰成名,江湖人對其聞風喪膽。
當然,這些都隻是江湖傳言而已,至於摻了多少水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少年默默翻了個白眼。
反正他是不信的!
這冥王要是真回來了更好,正想跟他比劃比劃呢!
有人告訴他,他現在所處的地宮是冥王居住的地方。
可是,除了進來的長廊中,有些簡易但不傷人機關外。
這裏既無人把守,也沒什麼危險的毒物。
而且,這個地宮地勢偏僻,甚至有些荒蕪,一看平時就沒什麼人來。
要不是別人提前提醒過他,打死他都不相信這裏會有座地宮,還修葺得這麼好。
這……真的是冥王居住的地方?
少年揣測著:這麼這麼偏,防守這麼簡單。莫非,冥城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這裏有座地宮吧?!
忽地。
少年麵色倏然一冷,低斥一聲:“什麼人?!”
劍光一閃。
少年拔劍而起,連人帶劍朝正廳東南方向掠去…
氣貫如虹的劍氣劃破一扇屏風,屏風瞬間被劍死分割得零碎,揚起漫天木屑。
穿過阻礙,長劍直直刺向躲藏在屏風後麵的白衣人。
白衣人急急往後退了兩步。
一個小小的動作,少年瞬時看出他不會武功,心下一驚,便強行收手……
……劍尖離白衣人的胸口隻差三指距離,才堪堪停住。
少年長籲出一口氣,還好還好。
抬眸,待他看清對麵白衣人後,瞬間呆住。
寬曠的正廳中。
少年保持剛剛的持劍的姿勢,看著對麵俊美如畫中走出的白衣男子,一時竟忘了自己的劍還對著人家的胸口。
——除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現在明明是夏季,太陽每天曬得跟個鬼似的,恨不得爬上去一桶水給澆他滅了才好。
可對麵的人還穿著一身純白長袍外衣,外麵披了件薄紗鬥篷。
不知是一襲白衣讓人覺得幹淨舒爽,還是那男子蒼白且毫無血色的驚天麵容。
亦或者是他那淡漠疏離的神色,讓人產生一種溫感上的錯覺。
感覺他穿在多都不會覺得熱。
這麼靜靜的對峙片刻後。
顧清朗忍俊不禁,輕聲問道:“你。。。不累嗎?咳咳。。。。”說著,輕咳起來。
少年驚醒過來,麵色微惱。
手中長劍一轉,便架在顧清朗的脖子上,劍身反射出來的寒光印到他的臉上,讓他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少年惱問:“你是誰?!”
該死的,老子第一次發花癡對象居然是個。。。。。。男人!
一陣連綿不斷的輕咳聲後,顧清朗勉強的緩氣稍定,臉色越發蒼白。
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劍,他不僅沒有害怕,反倒輕聲安慰起少年,“不用怕,我不是冥王,冥王今日不在冥城。”
低沉溫和的嗓音,輕柔的語調,淡定從容的神情,讓人感覺很舒心。
舒心之餘,少年有些想笑。
該害怕的人不應該是你嗎?被劍架住脖子上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可惜,別人完全不拿自己脖子上的劍當回事。
伸出修長纖細的手,輕輕撥開架在脖子上的劍。無視少年愕然的神情,轉身,從容的走向沉香木桌,端起桌上的茶具,優雅的為自己倒杯茶。
神情,淡漠如水。
被無視的少年:“。。。。。。”
顧清朗的動作行如流水一般,輕盈又不拖遝,處處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貴優雅,舉手投足間就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
少年無趣的將手裏的劍收起來,靜靜觀賞著,大氣也不敢出。
生怕自己一個失誤就毀掉了這副絕世佳作。
茶水出茶壺的那一刻,距離十步開外便聞到一股清新淡雅的茶香,沁人心脾。
就像倒茶之人,香而不濃,淡而入心,優雅得恰到好處,安靜得恰到好處,美得也恰到好處。
“要不要試試?”顧清朗低首品茶之餘,順便問了句。
烏黑的頭發順著肩頭滑至胸前,露出突兀的鎖骨。
少年皺眉頭,“不用。”
要說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那就是
——他實在是太瘦了!
杯子端起輕嗅茶香,顧清朗雲淡風輕的問:“你要的東西找到了嗎?”
少年微楞,隨即心下一沉,警惕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東西?”
抬首看了看少年,環顧四周,顧清朗想當然道:“不然你對著這滿堂的寶物,拿個地圖瞎晃什麼呢?”
看了看手裏的地圖,少年不禁笑出了聲。
他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