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這孩子果然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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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心的野雞和野兔雖然不多,但都賣了好價錢,因為別的獵戶給酒樓送來的野物不是死的就是傷的,多養不了太久。要是這段時間沒有人點,那就隻能在壞了之前當成普通的牲畜做成飯菜,這可虧大了。
古道心抓這些東西多是做陷阱,還盡量不弄傷,所以很受酒樓的歡迎。飄香樓的掌櫃還跟古道心說了,以後要是還有尚能活蹦亂跳的野物,都給他送來,價錢好商量。
至於那一窩小兔子,古道心沒賣給酒樓,而是在集市付了點攤位費支了個小攤,將所有的兔子都賣給了穿著富貴的孩子。
這要放在現代,那就是個流動的寵物攤。這些孩子家裏條件好,身上的零用錢多,自己花錢又全憑喜好沒個概念,喜歡的就是值得的,看見兔子可愛,自然就想弄一隻回去養著逗著。
不到半天,古道心就把所有的小兔子都賣完了,而且單價也沒比大兔子便宜多少,在酒樓可賣不出這個價錢。
忙乎了大半天,古道心算了下,所有進益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就賣了一兩銀子。
古道心憂傷了,想他上一世請人吃飯,一頓席麵少說也要十幾二十兩銀子,如今這麼折騰也才一兩銀子,著實肝疼。
想要賺大錢的願望變得更加迫切。
蔣有成那邊豆腐還沒賣完,要等賣完之後才會回去,古道心自然得等著一起。他拿那一兩銀子買了些藥。主要的外敷的傷藥他可以上山去采,在藥鋪裏就是買些輔助的,用於內服,也就兩百多文,能喝上好一陣子。
米麵什麼的可以等回去之後跟高大力家買,之前就聽說高大力家的還有好些沒賣完,對於他們這些農戶而言,好的米麵永遠舍不得吃,自己吃了就覺得是糟蹋了。
抓完了藥,一出門就看到了對麵的糖鋪。
古道心暗想這糖鋪老板還真是會做生意,把這甜的東西放到苦的東西對麵開,生意不好就怪了。任誰從這藥鋪裏出來,沒吃藥也被那苦味兒給熏得夠嗆,到對麵的糖鋪裏摸兩塊糖擱嘴裏就是舒服些,再買回去點,喝完了藥含一塊,也能緩解緩解那那漱口都漱不掉的苦味。
陸鎮是真正的硬漢,沙場對敵的時候英勇無比,重傷之下疼得額頭冒汗都能悶不吭聲。可誰能想到這樣的硬漢其實很怕苦?
草藥的那種苦味,別說喝,就是聞到,都能讓他頭疼老半天。
可是這行軍打仗的就免不了受傷,不過就算陸鎮這麼怕苦,也從來沒讓人看出過半分。就連軍醫也始終都沒有發現。更沒有人知道陸鎮從一開參軍的時候經常受傷到後麵每場戰役都相當穩妥不易受傷,不想上藥、喝藥也是他的強大動力之一。
這還是上輩子他後麵一直臥病在床起不來的時候,陸鎮告訴他的,因為他的屋子裏常年都是散不去的草藥味,陸鎮每回來其實都是一次挑戰。
古道心咬咬牙,進了糖鋪,花了四十文買了一斤白糖。
白糖對於農村來說絕對算得上稀罕物,奢侈品中的奢侈品。這東西就是甜,好吃,既不管飽,對身體也沒有什麼好處,真正是有錢人家才會買來吃的東西,就是裏正家裏也就隻是過年的時候才會吃上一次,弄幾張白糖烙餅,白糖放得少得可憐,就是有點點甜味,孩子們一個個都跟捧著寶貝似的。
等蔣有成的豆腐賣完了,兩人準備回去,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古道心眼睛一亮,終於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告示。
蔣有成不認識字,不知道告示上寫得是什麼,就問古道心。
原主的父親是認字的,年輕的時候曾經到鎮上酒樓做過工,跟著賬房先生學過一點,回來之後也教了原主。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在農村人眼裏,認得些字的就是厲害,就是啥都能看懂。
實際上原主認識的字少的可憐,這告示原是看不懂的,隻不過現在換了個芯子,古道心也能利用原主會認識一點字的這個情況來為自己遮掩一下。
“這告示上寫鎮上的趙員外夫人得了重病,大夫給瞧過,需要一味很特別的藥引,才能治病。”
聞言,蔣有成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這得什麼呀都不能得病,折磨自己,也折騰家裏人。甭管有錢沒錢,這生病都是災,是禍。多少好好的人家,就因為家裏一個人得了病,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蔣有成似是頗有感慨,“趙員外是大善人,我記得頭有二十來年,鬧蝗災,地裏沒收成,大家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是趙員外給這十裏八村的捐了好些東西,都是吃的用的,幫著大家扛過了一陣子,直到朝廷的救濟下來。後來趙員外還得了朝廷的嘉獎呢!這可是個好人啊!”
說完蔣有成還雙掌合十拜了兩拜,算是為趙員外的夫人祈福。
古道心看了一眼,心想這蔣有成確實熱心善良,有些人看到比自己條件好太多的人家出了什麼事兒,想法大概是“反正他們有錢,出了這種事也不怕”。就像現在在圍觀的人當中,有些人討論的重點就是趙員外家真有錢,居然肯花一百兩銀子買藥引。沒啥好值得同情的,要是他們也這麼有錢的話,也不介意自己的婆娘得這種病。
蔣有成又問古道心:“這趙員外夫人需要的藥引是什麼,怎麼就要特別張貼告示,藥鋪裏沒有嗎?”
“藥鋪裏確實沒有,但是咱們那山上有。告示上說需要的藥引是雪斑蛇的蛇膽。雪斑蛇別的地方少見,在這附近好像也隻有咱們那片山頭上有。”
蔣有成臉色一變,“啥?雪斑蛇?這……咱們那有是有,但這畜生忒毒,又是晝伏夜出的,可不好抓啊!再說咱們那片山頭上可不隻雪斑蛇,還有別的毒蛇呢!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送了命!”
古道心微微勾起嘴角,“話雖如此,不過這告示上寫了,誰能捉到雪斑蛇,賞銀一百兩,先到先得。”
一百兩?
饒是蔣有成家裏在村中算得上十分寬裕的,乍然聽到這一百兩也十分心動。他在鎮上賣豆腐,除去成本還有每天交的進鎮交給城門口的管理費以及攤位費,一年下來也就能賺個二十兩。這一百量要是到手了,他五年都不用做事。更別說村裏那些地裏刨食的,一年到頭全家上陣,收成好的年頭一整年能賺個十四五兩,收成不好的時候連十兩都賺不到,這可是一百兩啊,誘惑能不大?
“乖乖!一百兩!這要是讓村裏人知道了,就是再危險也得上山抓蛇去!”蔣有成轉身拍了下古道心的肩膀,“你爹在的時候可是抓蛇的好手,你也跟著去過,這可是個機會,現在你家裏條件不好,要是能抓著雪斑蛇,日子就能好過了,到時候再置辦點家什,買頭耕牛,再補上幾畝地,吃穿就不用愁了,以後娶媳婦了人家也不會嫌棄你家底兒薄。”
古道心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著挺實在地說道:“這樣的好事肯定不能我一個人獨占,回頭還是要告訴村裏其他人,大家一起上山,真要抓著雪斑蛇了,這個錢大家一起分。”
蔣有成皺著眉拍了下大腿,“你這孩子咋這麼實誠?這多一個人自己就少拿一分錢,村裏會捕蛇的也不少,真要說出去了,到時候大家夥一塊上山抓蛇,到最後你還能落到多少?”
古道心還是笑著,“我知道蔣叔是為我好,但這事就算咱們不說,回頭村裏其他人有人到鎮上來,也一樣能知道,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怪我們沒有告訴他們,那不是要生了嫌隙?就算多些人,但有一百兩銀子,村裏會捕蛇的算上我也就六七個,每人也能分到十幾兩,不少了。”
蔣有成知道古道心說得確實有道理,但他就是看著古道心現在條件太艱苦了,才會說這麼一嘴。心裏想著二狗這孩子果然仁義,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定就會想著自己悄摸地上山把蛇抓了,換了錢完事,就是事後別人知道也不能如何。
“你啊!就是跟你爹一樣,太善良了!也不是說善良不好,但有的時候人善被人欺,多為自己做點打算也沒啥子不好的,長點心眼,啊!”
蔣有成語重心長地說了兩句,古道心笑眯眯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兩人回了村子之後,就把趙員外求雪斑蛇的事告訴了裏正,裏正就敲鑼打鼓召集了村裏會捕蛇的人,跟他們說了這件事。這回他們是占了便宜了,雪斑蛇隻有他們清河村的山上才有,別處是沒有的。
這些人興奮地眼睛發紅,滿腦袋想得都是那一百兩銀子,竟沒有想到要感謝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的蔣有成和古道心。
裏正不大高興,因為他們家沒有會捕蛇的,這杯羹是分不上了,就借著這股不高興,沒好氣地說了幾句。
“你們就知道高興,也不說感謝感謝有成和二狗,二狗可是會捕蛇的,他們要是不告訴你們,回頭二狗自己上山把蛇給抓了,再分給有成點銀子,你們能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