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回家了？”
    李辭點點頭，突然腦子一動，想起件事兒來。
    “剛才……你是要帶我開房？”
    秦江桐噎住，他讓傅彬準備的房間，滿床的玫瑰祭天了。
    “現在回過味兒來了，剛才的害羞勁兒哪去了？”他揶揄。
    李辭臉騰地一下通紅，閉緊嘴巴不打算再說話。
    秦江桐笑著下了車，朝他招招手，“今天不著急，把你拐上床，來日方長啊小哥哥。”
    李辭趕緊拉過車門，低著頭死活不要坐在副駕，就這樣讓秦江桐把他送回了家。
    “晚安。”
    李辭家樓下燈光很暗，他的臉隱了一半在陰影裏，朝秦江桐舉起手晃了晃，戒指在黑夜裏有淺淺的光。
    “晚安。”
    秦江桐從李辭家離開後就直接殺進傅彬餐廳。
    “你們傅總呢？”他臉色鐵青，轉了一圈沒見著人，逮住一個侍應生問。
    “跟韓二少在二樓休息室。”侍應生禮貌回答。
    二樓有傅彬私人休息室，秦江桐直衝過去，在門口照例一腳踹開，砰的一聲驚得房間裏的兩人腦門發脹。
    “快快快，你總算來了，”傅彬一臉生無可戀，“我快摁不住了都。”
    韓薑此時正舉著窗戶旁邊的一個古董花瓶，他雙眼通紅，顯然是哭過，雙手微微顫抖，傅彬眼看著幾十萬的心肝麵臨粉身碎骨的危險。
    “放下。”秦江桐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管得著嗎！”韓薑衝他吼，“秦江桐，你管得著嗎！”
    秦江桐沒理他，轉頭朝傅彬，“給程子打電話。”
    “打了，在過來的路上。”傅彬試著走近幾步，好生勸慰道，“韓薑，桐子這不來了嗎，你別激動，來，花瓶給我……”
    “砰——”地上碎開了花。
    同一時間傅彬扶額，心裏萬馬奔騰。
    “砸了就砸了，總該消氣了是不？”
    去年的情人節，傅彬親眼見到韓薑拿過一把水果刀照著自己胸口二話不說往下紮，那畫麵太提神了，直到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
    秦江桐沉默著在沙發上坐下，摸了跟煙點著。
    “韓薑。”秦江桐拍拍身邊的位置，“你先坐下。”
    韓薑站著沒動，傅彬見他沒再大叫嘶吼，慢慢挪過去，試著碰了碰他的肩膀。
    “坐下吧……”傅彬引著他坐在沙發角落，自己順勢坐在了他旁邊，心裏悄悄鬆了口氣。
    他問秦江桐要了支煙，心裏感歎著，這他媽是什麼孽緣……
    “你別動李辭。”
    秦江桐這話一說出口，傅彬就狠狠嗆了口煙，萬萬沒想到秦江桐當著韓薑的麵又提他家那個要命的寶。
    他現在該做什麼？十秒鍾內把這休息室的貴重玩意兒全部搬出去能做到嗎？
    “我要是動了呢？”韓薑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你預備怎麼做？”
    韓薑的唇沁出了血絲，他一直沒告訴任何人，他見過喬斐。
    甚至，在喬斐有一個學期放假前夕，他還混進了學校，戴一頂棒球帽裝成學長跟喬斐打過照麵。
    他沒把喬斐放在眼裏，所以根本不會預料到，半路會再殺出一個李辭。
    “那你將會永遠見不到我。”秦江桐把煙摁滅。
    韓薑愣住了，他挺直腰板坐在傅彬身邊，忽然覺得像是沉到了一片海水裏。
    周身都充斥著絕望的冰涼。
    “彬子！”此刻韓程趕到，像秦江桐一樣一腳踹開了門。
    “喂，我說你們倆，能不能改改這愛踹門的習慣。”傅彬本來就快要被室內冰冷的低氣壓凍成狗，見到韓程，如逢救星。
    他瘋狂地朝韓程使眼色。
    韓程明白他的意思，幾步跨到韓薑麵前，一臉克製的火氣。
    “韓薑，我說你……”
    “不用說了，我們走吧。”韓薑站了起來，越過韓程，徑直走向門口。
    “秦江桐，”韓薑在韓程和傅彬怔愣的眼神裏頭也不回的說，“你猜，有一天你會不會後悔呢？”
    說完，人已走出了房間。
    “什、什麼情況？”韓程在電話裏聽傅彬一通天塌地陷的形容，做好了十二分的心理準備過來，結果這麼輕飄飄的就結束了？
    “趕緊帶他回去，”傅彬說道，不忘用腳點點地上的花瓶殘片屍體補一句，“87萬拍的了解一下，記得劃我賬戶上啊。”
    “滾滾滾！”韓程沒那個功夫跟他瞎扯，趕緊追了出去。
    “哎，你說說，韓程到現在還是大齡光棍一個，是不是喜歡他弟了？”傅彬幽幽地說。
    秦江桐白了他一眼，“你腦子一天天的想什麼玩意兒？！”
    “得，怎麼的，跟我說說，小心肝哄好了？”他打了電話讓人過來收拾，不忘調侃了一句。
    想起李辭，秦江桐心裏舒坦了些，“我的人，必須哄好。”
    傅彬連著嘁了兩聲表達靈魂裏的不屑，突然看到秦江桐手上的戒指，心裏一頓臥槽。
    “現在的學生都搞這麼快嗎？”傅彬心有餘悸，這得虧剛才韓薑沒注意到，不然得找一枚炸彈直接把他這兒轟平吧。
    “我以為你隻是今晚想睡那小孩兒，沒想到秦少爺是想睡人家一輩子啊。”他撇嘴，感歎世風日下，現在的孩子在學校到底還念不念書了？
    秦江桐嘴角噙了笑，站起來踩過花瓶殘片，順便用力碾兩下讓碎片劃破昂貴的地毯，然後揚長而去。
    “臥槽，秦江桐你他媽還能不能麻利兒地滾了！”傅彬在他身後氣得跳腳。
    這一晚，李辭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秦江桐準時在樓下接駕，見著李辭兩隻威武雄壯黑閃黑閃的熊貓眼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秦江桐扭過李辭下巴，“讓叔揍了？”
    “你才讓人揍了，”整晚不睡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清晨瞌睡就蜂擁而至，“我現在，好困。”
    “那睡會兒，到了叫你。”秦江桐替他拉過安全帶係上，順便在他額頭上“吧唧”留下個響亮的吻。
    “小心，萬一老李看見。”李辭慌忙兩隻手捂住額頭，催促道，“快走快走。”
    秦江桐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路上有點堵，他倆又是最後才到的。
    阿瓜深覺習慣這種東西的可怕。
    這才沒兩天，他就已經對秦江桐和李辭成雙成對出入各種公共場合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