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株山回音傳第二部(玉株山上) 第四十七回 生機一線終絕滅 懺悔萬千止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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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道,玉棉逃離冷雪霜霜的魔掌,常票奇奇被柯夢眾人侮辱,心生邪念,她離開玉株崖,開始順著自己熟悉的路走著,不知不覺又摸索到了“相思洞”,又見洞中壁上懶兒留給玉株的情句,心中萬分失落,口中哀傷讀道,“好一個‘水化玉,鷗轉株,夢懶兒今生摯愛唯你不再變。’,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為什麼有人生來就是大富大貴,有人生來要耐得住貧窮,為什麼有的人天生麗質,有的人卻殘缺不全!我常飄奇奇哪裏比你們差?比你們差?最後連一個山野裏麵的丫頭都不如!夢懶兒,你為什麼要去死,為什麼可以和她一起死?!為什麼我在你心裏沒有一絲的地位?為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常飄奇奇正在傷心之際,遠遠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再近些看來正是那隻純白的大綿羊——玉棉。玉棉身上稍帶血跡,很是疲憊,她一邊走一邊啃著路邊的草,似乎回歸了自己的家園,看著她似乎很開心。
原來玉棉被冷雪霜霜鎖在帳中,琴棋書畫四大高手嚴加看管,玉棉想到玉株和懶兒的死,心裏著急,她對玉株山很是熟悉,她相信自己和玉株守了這麼多年的玉株山,大自然不會虧待她們的,她相信玉株和懶兒一定會化險為夷的,她著急去找尋他們,心下著急,心裏覺得得想個法子逃出魔掌,於是她就亂踹亂動,害的琴棋書畫四大高手很是煩躁,拿鞭子打了幾下,玉棉為了能尋找出逃的機會雖然很痛,但是依然挺著,繼續又叫又動。
琴棋書畫哪裏了解神羊的想法,冷雪霜霜又下令不能殺了神羊,現在她這樣吵鬧真想讓她安靜下來。於是高手琴找來一些草給她吃,玉棉不吃,高手琴生氣的把草扔在了地上,說道,“哼!一隻羊還這樣的挑剔,有的吃的時候你就吃吧,要不是公主有令不能殺你,我們早就殺了你拿你的肉涮鍋啦!”
“大哥不要生氣,這隻羊和別的不一樣,可能知道玉株山很多秘密,所以公主才舍不得殺她,她一向自由習慣了,所以這種草她不吃也正常。”高手棋說。
“對啊!大哥,我們不如好好安慰安慰她,她也許就安靜了!”高手書也出謀劃策道。
“可是她怎麼才能安靜呢?”高手畫有些發愁。
“好吧!我們要不然帶著她先到外麵走走,我們四大高手,再加上鎖鏈,料她也不能跑掉的!”高手琴實在是很煩躁對眾人提議道。
眾人點頭讚同。
於是眾人拉著玉棉走出帳中,在附近找了一片草地,讓玉棉吃起草來,玉棉假裝安靜了許多,琴棋書畫四大高手也樂得清閑,能獲得少許的安靜。玉棉一邊吃草一邊走,離帳篷越來越遠,眼看要離開冷雪霜霜新設的大本營,而琴棋書畫四大高手絲毫沒有察覺。
玉棉心中大喜。剛好在此時,一群衣衫陳舊的人走了過來,為首的人瘦的和杆子一樣,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不用多言,這就是書中前麵提到過的和懶兒頗有緣分的瘦賊子。他帶領眾人一路尋尋覓覓的來到了玉株山,因為前麵有很多人已經探出了來玉株山的路,他們一路走來倒是沒有阻礙。到了山上仍然賊性難改,隻是四下踅摸沒有見到任何有值錢的東西。於是又開始摸索,終於發現冷雪霜霜的帳群,與眾人商議決定來這裏探尋探尋。
正在路上,瘦賊子遠遠的就見到了玉棉,心中不禁驚歎,平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綿羊,這羊毛潔白柔軟,如果能得到這隻羊領下山,單單這羊毛就價值不菲了,可是它身邊有四個人圍著,看似武功不低!於是把眾人叫到近前,悄聲商議著對策。最後他們決定以聲東擊西的策略試上一試。
琴棋書畫四大高手見玉棉吃草很是老實沒什麼狀況便放鬆了警惕,自己單獨呆著也夠無聊的,於是便聚到一起聊起天來。正在此時,突然從東邊飛來幾顆石頭,差一點就鑿到了四人身上,原以為是風起吹起的石頭,不料又從西邊投來幾塊石頭,四人納悶不已,剛剛要憤怒,從南邊又飛來幾塊石頭,四人被激怒,又依稀見到有幾個身影竄來竄去。於是順著南邊追過來,誰知道剛剛跑出去不遠,倒是見到了一群賊首賊腦的人,他們還對著四人賊兮兮的笑,敢肯定這石頭定是這群人所為,琴棋書畫四大高手剛剛要動手教訓這些人,之見一陣濃煙飄來,頓覺眼前暈暈乎乎然後就不知人事。
瘦賊子命人在琴棋書畫四大高手身上找到了解鎖的鑰匙,趕忙跑到玉棉身邊將鎖鏈解開,並命小花小草拽著玉棉。瘦賊子對玉棉道,“你這頭奇怪的羊命該有多好啊,遇到我這個偉大的賊人,那高手武功再高怎奈我們賊術更高一籌呐!”
玉棉點頭表示感謝。
瘦賊子眾人很是驚訝,不禁議論紛紛。
“哇!這是羊嗎?怎麼會點頭,竟然能聽懂人話!”
“是啊!這樣一來這羊就價值連城啦,我們還去找什麼寶藏啊,老大!”
“不能這樣說,這玉株山就這隻羊就這樣值錢,可見還有更多更值錢的物件和神奇的東西!”
“好啦好啦!大家先不要在這裏議論啦,一會兒這幾個武林高手該醒了,我們先帶著神羊找個隱蔽的地方去,然後再做打算!”瘦賊子對眾人說道,然後又轉身對小花小草喊道,“小花小草,這值錢的神羊就交給你們啦!”
“放心吧!老大!”小花小草答道。
就這樣瘦賊子帶著眾人,由小花小草牽著玉棉向遠處走著。走了一會兒,玉棉見所在之地離冷雪霜霜的營地更遠更安全了,知道逃離的時機已經到來,便使勁的掙脫,小花小草哪裏想到玉棉如此力大,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玉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逃離了瘦賊子眾人。
小花小草自然被瘦賊子眾人數落一番,但是神羊已經逃走,隻好追去,隻是玉株山他們哪裏熟悉啊,很快就被玉棉狠狠的拉出去很遠了。
玉棉跑過玉株泉,飲了些泉水,繼續前行,她現在一心想去找到玉株和懶兒落崖的地方,怎奈找來找去,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能夠到達崖底,隻好在很多她和玉株經常去的地方緬懷一番,她應該先去找水龍的,但是她心裏太急了,因為受了這麼多的折磨和驚嚇已經有些急進,她的心裏玉株是她最終的依靠,是她最好的姐妹,在這玉株山,她隻有玉株這個唯一的親人,懶兒來了以後,相處之間有了感情,也被逐漸被她視為親人了,水龍也算,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玉株是她可以同聲同死的知己,如今玉株生死不明,解脫的第一時間去找玉株和懶兒也是情有可原,隻是她真的該先去找水龍眾人才是上上策。
玉棉走來走去,最後不知不覺的逃到了相思洞,這裏也是她和玉株記憶中常來的地方,其實,玉棉每走一個熟悉的地方,她心裏都有隱痛和感傷,她已經顧不上後麵有賊人的追捕了,玉株、懶兒的笑容、動作,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歡樂時光一一曆曆在目,如大海中翻騰的記憶湧現在玉棉的腦海,這回憶讓她又開心又難過,她無悔,她遺憾,無悔的是她隻是一隻羊卻有玉株、懶兒這樣的知己,遺憾的是她沒能在當時與他們一起跳崖。
隻是,玉棉千不該萬不該來此時來相思洞,因為常飄奇奇此時的眼睛望著她已經眼睛冒紅光了。常飄奇奇見玉棉身上略帶血跡,一身疲憊,心中暗喜,因為她就對她好動手了。雖然玉棉和玉株在自己最幹渴的時候曾經救過自己,雖然懶兒喜歡的是玉株,這無關玉棉的事,但是玉棉畢竟和玉株一直形影不離,殺了玉棉也能一解作為情敵的心頭隻恨,常飄奇奇被柯夢和冷雪霜霜譏笑自己是瞎子也是心中抑鬱憤怒不得發泄,她曾聽母親常青居士說過養肝可以有益於眼睛的恢複,“如果是神羊的肝髒,那我的眼睛定會光明了!對不起了,神羊玉棉,你不過隻是一隻羊,你的一生也不過如此了,如果你能犧牲你自己助我恢複光明,那我的人生定會大放異彩!到時候誰還會嘲笑我的眼睛!我擁有一雙水晶般的眼睛,還有誰不會愛上我?包括懶兒哥哥你也一定逃不脫我的魅力的!雖然你已經死去,但是我常飄奇奇也一定要以七彩之色驕傲的立足於世間!”想到這兒,常飄奇奇的目光在綠紗房的透射下變得異常的邪惡!
玉棉一見到是常飄奇奇,雖然沒有相處過,但是畢竟見到過,她一下子便鬆了一口氣,在被追捕之後總算見到了一線生的曙光。
“玉棉,是你啊!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常飄奇奇假裝驚喜道,“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所以都在到處找你,一會兒其他人就來這裏聚齊了!”
玉棉望著常飄奇奇微笑了。
常飄奇奇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藥對玉棉說道,“你這一路一定是勞頓了,我這還有一顆補氣的丸藥,是我媽媽在我上山前一起給我的!”
玉棉點頭似乎是致謝,她又衝著洞口叫著,意思是一會兒可能有壞人要來追殺過來。
常飄奇奇見笑著說:“沒關係,你先吃了這顆丸藥,補補精神,等吃完了我們就回玉株洞和水龍他們彙合!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你玉株姐姐和懶兒哥哥都不在了,我和他們是好朋友,所以,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把我當做親姐姐吧!”
玉棉聞此言心中感動,一路艱辛,掏出虎口,玉株之後再沒有姐姐般的溫暖了,如今常飄奇奇這樣說怎能不感動呢?玉棉眼中含著淚向常飄奇奇點了點頭。
常飄奇奇拿出丸藥,溫柔的對玉棉道:“那乖了,來先吃藥!”
玉棉張開嘴巴,常飄奇奇毫不猶豫的把藥丸放到了玉棉的嘴巴裏,這顆迷魂丹本來是她預備給冷雪霜霜的,她對冷雪霜霜恨之入骨,心想有一天有機會一定要當麵看著她服下迷魂丹,然後再親手刃之。常青居士除了煉造了還魂丹的同時也煉造了一顆迷魂丹。當初常飄奇奇和常青居士苦苦哀求要還魂丹救治懶兒,又執意要找懶兒,常青居士見攔不住自己的女兒,隻好把還魂丹給了她,之後又把僅有的迷魂丹交給了常飄奇奇,囑咐如果遇到歹人威脅自己,可以想辦法讓他服下迷魂丹,迷魂丹和還魂丹本是一體,一旦想去挽救食了迷魂丹的人,就可以再給他吃還魂丹就會將其救起的。
可是常青居士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卻因為一時衝動把迷魂丹用在了善良的玉棉身上成立一個恩將仇報的女子。
玉棉食下迷魂丹之後意識漸漸迷糊,腦海裏浮現的是她和玉株、懶兒、水龍一起奔跑在玉株崖頂的平原上,一路歡笑,五彩山鷗飛來飛去,蜜蜂們、蝴蝶也鬧來鬧去,她腦海裏還浮現了她和爸爸、媽媽在羊群裏幸福的微笑,那平原上的草那樣的嫩滑,平原上還有流淌的小溪,那溪水也是那樣的清澈,他們是那樣的悠閑……漸漸的,漸漸的玉棉昏睡了過去。
常飄奇奇見玉棉閉上了眼睛,心中也有些猶豫,但是一想到柯夢、冷雪霜霜她們的譏諷便不能自已的憤怒,又一想到玉株和懶兒情意綿綿的情景就醋意滿頭,她掏出小匕首,舉起來對著玉棉的肚子想刺下去又猶豫於不忍,現在內心的兩個她在做鬥爭,一個是剛剛描述的那種情緒,一個是腦海裏也不斷的湧現玉棉見到自己那一臉的驚喜和希望的表情……最後她還是控製不住內心的邪惡,口中對玉棉說道:“玉棉,你不要怪我狠心,我也是被世人所逼迫,待我取下你的肝髒之後馬上就給你吃還魂丹,那麼你一定也是會沒事的,這樣先讓你睡著也是幫你減輕疼痛的!對不起啊!”她自己從來沒有殺過誰,雖然江湖上見到了很多的腥風血雨,她也懂得保護自己,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向誰用力刺去過,所以她明白一刀下去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但是如今玉棉已經昏迷,如果就這樣放棄取她的肝髒豈不是前功盡棄了,犧牲一隻羊又能成全自己,自己應該沒錯,隻有自己的眼睛好了才能更好的對付冷雪霜霜,為水鷗、懶兒報仇。想到這兒常飄奇奇眼睛一閉,一狠心用力向玉棉的肚子刺下去。
玉棉的身下立刻流滿對了鮮血。
常飄奇奇有些害怕了,但是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於是她閉著眼睛連刺幾刀,剝開玉棉的肚子找到了肝髒割了下來。
玉棉已經奄奄一息,好在她是一直處於昏迷之中,疼痛的感覺幾乎沒有,但是流血太多,鮮血染紅了相思洞,這薛映的那壁上的字也變得鮮紅,玉棉已經危在旦夕。
常飄奇奇拿到肝髒,滿手的鮮血裏握著玉棉的肝髒,看著手裏的肝髒,仿佛見到了冷雪霜霜見到自己一臉尷尬和甘拜下風的表情,常飄奇奇一臉欣喜,開心,勝利。但是當她低下頭看到玉棉躺在血泊中時,一股恐懼和害怕,一種內疚和悲傷又湧上心來,她驚慌失措的在身上摸找著“還魂丹”,找了半天終於摸到了,哆哆嗦嗦的拿到玉棉的嘴邊,口中念道:“玉棉,快,快來服下還魂丹,服下你就會活過來的!……我不是故意要你這樣對你的,我也是迫於無奈,我不是想你死的,快服下這顆還魂丹,你就會沒事的!這還魂丹本來是預備給懶兒哥哥的,如今他用不上了,我給你用啊!”
隻是玉棉緊閉雙眼,流出來的血已經凝固,還魂丹根本就救不了她。
常飄奇奇見玉棉沒有動靜,搖了搖她,心中恐懼內疚,口中不斷喊道:“還魂丹,沒有用嗎?!還魂丹不是能起死回生嗎?……玉棉,你醒醒,你醒醒啊!……玉棉……神羊!……你不要怪我,你那麼善良,一定不會怪我的,對吧?對吧!……我沒想讓你死去,我隻想借你的肝髒治好我的眼睛……我還想用還魂丹救你的!……可是,你為什麼不醒來了?!”
玉棉的身體隻是靜靜的躺在那裏絲毫沒有動靜。
常飄奇奇見玉棉已氣絕,望著玉棉緊閉的眼睛,她又環顧下相思洞的四周,地上一片血跡,身邊安靜的出奇,連自己的綠紗房也侵染上了鮮血,經過空氣的凝結,血都已經凝固,常飄奇奇哭了,她心中此時十分的懊悔,她想醫好自己的眼睛,也不想玉棉死,她隻想拿掉她的肝髒……她常飄奇奇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柔弱的自己,沒有惡意的自己,如今竟如此的血腥!這恨,都應該歸結到冷雪霜霜的身上,如若不是她一再的侮辱,自己怎麼會加害可憐的玉棉呢!
常飄奇奇擦幹眼淚,拿著玉棉的肝髒起身,整理好綠紗房,咬了咬牙,一字一頓的自言自語道:“冷——雪——霜——霜!”
“請問洞裏有人嗎?——常飄奇奇!常姑娘!你在不在?”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再仔細聽去辨別一下,這聲音便是水龍的。
常飄奇奇聽到水龍叫自己,心裏緊張,心想:“我這樣子,千萬不能讓水龍見到,這件事一定不能讓水龍知道!我得迅速離開這裏,這樣水龍才會以為是冷雪霜霜害死了玉棉!”
常飄奇奇沒有言語,拿著肝髒匆忙離開了相思洞,剛到洞口見水龍從遠處走來,他頭前飛著兩隻五彩山鷗,常飄奇奇慌忙躲在了洞口的花叢中。
果然水龍不久便走到了洞口又走了進去,常飄奇奇這才起身匆忙從花叢中離開。
水龍走進洞中,口中喊著:“常姑娘,你在這裏嗎?我出來找你,見到五彩山鷗急於給我引路,我便和他們來這兒了!常姑娘……”水龍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躺在一片紅光中,不禁目光轉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