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株山回音傳第二部(玉株山上) 第三十二回衷腸告白山女惜 善解人意玉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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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懶兒在萬花穀呼吸著花香,傾聽著蜂鳴,盡情的感受著這玉株山帶給他的輕鬆與快樂,待他從這片刻的解脫中清醒之後,他想起了若是水鷗能與自己站在這裏感受這美麗的大自然該多好啊,想到此忙喚玉株道,“玉姑娘,你說此處離玉株泉已經不遠了,那便快快帶我去吧!”
玉株知他心裏想著水鷗,便點頭,喚起玉棉帶上懶兒前行,隻行了一段路便見一塊巨大的白石矗立在那裏,石的夾縫之中長著一棵古鬆,那千年鬆生命力甚強,鬆針綠油油的猶如華貴的絲綢一般,鬆枝繁雜,向上猛長,鬆上有鬆鼠來回穿梭,鬆下有木製桌椅,桌上放著古箏,玉株和玉棉帶著懶兒來到這裏之後停了下來,玉株走到箏前,坐了下來,對懶兒道,“你急欲找的玉株泉便在這裏了!”說完撫琴而吟,玉棉則臥在她身邊傾聽琴聲,懶兒徑自去找玉株泉,他圍著這巨大的白石轉了一周後,除了發現巨石下麵有些苔蘚和潮濕之外便沒有什麼了,他坐下來琢磨著,“難道這泉僅夠這些苔蘚生存嗎?——但是,玉株與玉棉怎麼吃水的呢?還有這些花啊草啊!”他在那裏百思不得其解,他望了望玉株,她依然在那裏撫琴吟唱,仔細聽來歌聲清澈自然,懶兒不禁又想起水鷗邊采荷邊唱歌的情景來,不知不覺的便真的覺得坐在那裏唱歌的不是玉株卻是水鷗來。隻聞那歌中唱道:
明月繁花伴年華,春來冬去寫萬家。
我自獨享見秋夏,無人曉得玉株崖。
千蟲百鳥為知己,卻道簡單少龐雜。
甘泉為飲石為塌,佳釀美酒等英俠。
風吟葉鳴天籟音,古箏撫得漫天霞。
願此長久不變化,一生質樸去塵沙。
懶兒聽的入迷,對玉株喊道,“水鷗,你何時還會唱這首歌了?真真是好聽!”
玉株知他又想起了水鷗,心裏雖嗤笑他有時不辯虛實,但是卻又添有幾分感動,她停下來,走到懶兒身邊耐心道,“夢大公子,你好好看我的臉,我怎會是你的水鷗呢?我明明是花仙玉株!”懶兒被玉株這樣一叫方從幻想中醒來,有些慚愧,低語道,“我,我實在是對她思念之極,所以才……”
“我明白!——你可曾找到玉株泉?”玉株忙緩解懶兒的慚愧之情問道。
“我隻見了些潮濕的苔蘚,卻未見到汩汩的泉水!”懶兒失望道。
“是我粗心了,你且隨我來!”玉株起身,帶著懶兒來到白石腳下,她指向白石的一處問懶兒道,“你可見到這裏有何圖案?”
“沒!”
“你仔細看來!”玉株道,“有沒有見到一棵玉株的花紋?”
懶兒仔細望去,果然見到在這白石上有些輕輕的痕,至於是不是玉株花紋他不曾看清,於是對玉株道,“我確實看到有劃痕,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紋理!”
“恩。你記著這裏便是了!”說完玉株對著那花紋敲了幾下便有一小塊白石落下,在大白石上形成了一個碗大的口子,那純淨的泉水便汩汩的流了出來,懶兒甚奇,恍然大悟道,“原來這泉便在這石中了,如此神奇定是回音泉了!”
“好了,你休要羅嗦了,趕快圓你的春秋大夢吧!”玉株笑道,轉身離開,來到玉棉身邊對玉棉道,“哎,玉棉,你看我們把他帶來了,也不知道著泉水可否滿足他的願望呢!如果真這麼神奇,那麼我早就知道老祖母的去向了!還說什麼天下人為了這泉水正互相殘殺,真是搞不懂哦,他們是不是都瘋了!”玉棉用頭碰了碰玉株的胳膊,玉株看向玉棉,“怎麼了?玉棉?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嘛!”
玉棉向玉株示意了一下,玉株順著玉棉示意的方向望去——懶兒已經很誠懇的跪在了泉水前,雙手合十,表情嚴肅,他望著泉水十分鄭重其事說道,“回音泉之神,我夢擇地初次聽說回音泉許願之說一點不曾信過,而如今痛失水鷗,我現在對您一百個相信,我費盡辛苦開到這裏就是希望您能幫助我——我不求那個叫冷雪霜霜的死的很慘,我隻求您能讓水鷗再次回到我的身邊,我知道這個要求很是過分,因為她是已經離開世間的人了,但是我真心的求您,求您能還她幸福,她是那麼的善良,她不該這麼早的離開幸福,如果您能答應我,我夢擇地寧願做任何事情,您一定會答應我的對吧,您一定看到沒有水鷗的我是多麼的可憐與孤獨吧!三天後我會再來這裏,我想,您一定把水鷗送給我了,並告訴她我在這裏等她吧!我先謝謝您了!”說完懶兒眼含熱淚,很鄭重的向著泉水扣了三個響頭。
玉株看到這裏,原本還嘲笑相信許願的世人都是瘋子,但是現在她卻對懶兒笑不出來,她方知這個叫水鷗的女子已經離開了懶兒,一個男人如此正式的虔誠的來許願,她心裏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她再一次羨慕那個叫水鷗的女子,如果是為了這個男人而死亦是值得的,同時她有感到難過,因為這世間有如此專一的愛情老天卻不能讓他們終成眷屬,她為懶兒難過,為水鷗難過,不知不覺中眼睛也有些濕潤了。待懶兒起身向她走來,她趕忙擦了擦眼淚,懶兒走到她近前向她和玉棉鞠了個躬,誠懇道,“玉姑娘,多謝你和玉棉帶我來到這裏,三天之後,我想水鷗一定會在這裏等我的!”
“你,你,你不需這樣多禮,對,對我和玉棉來說,帶你這裏隻是舉手之勞!”玉株突然之間對懶兒的鄭重有些不適應,在心裏對這個男人突然有一些難以描述的感覺,這感覺使她望著她會有些心跳,也有些幸福,“那麼,既然,既然你已經許完願望了,先回玉株小屋歇著吧!”
懶兒點頭,玉株和玉棉便又把他帶回了玉株洞裏。
回到洞中三日,懶兒無論是坐著還是站著亦或是躺著都在心理墜墜不安,無論是做事還是吃飯的時候都魂不守舍,玉株明白他一直在擔心三天之後水鷗能否出現,於是玉株想幫助懶兒轉移注意力,再者自己對懶兒與水鷗之間的故事也很好奇,於是便央求懶兒給她講水鷗的事情,懶兒由於對水鷗的思念之情不得傾訴,正好有人願意傾聽便把與水鷗相識到相愛的點點滴滴一一道盡,玉株聽完後很是感動,對這段愛情由衷的祝福,對水鷗能遇到懶兒羨慕至極,雖然自己覺得眼前的懶兒確實是個難得的專一的男子,雖然她從不相信什麼許願,但是她在心裏還是真心祈禱——水鷗真的可以出現。懶兒說完了自己,對眼前的玉株在心裏充滿了感激,對水鷗的思念一直一個人抗,如今卻能道個明白,心裏有些輕鬆,自然感激這個傾聽的人。他忽然想到在這樣一座山上怎麼隻有這個女子,對她的身世也頗有幾分奇怪,於是問道,“你已知我的故事,卻不知你的父母家世!”
“我想關於我沒什麼可說吧!”玉株似乎不想涉及這個問題。這讓懶兒更加奇怪,笑道,“難不成你是土地所生?”
“公子所言正是!”
“啊?你真真是土地之女?那你豈不是真是神仙了?”懶兒驚訝,心中充滿希望。
“恩,我早就說過我是花仙子啊!”玉株見懶兒如此誇張,半掩紅唇,癡癡笑開。
“仙子在上,請受擇地一拜!”懶兒絲毫不能覺察這是玉株的玩笑,很認真的跪拜在玉株麵前,弄的玉株一時無措,哭笑不得,隻聽懶兒道,“你若是花仙子,定和那泉神有交情,那水鷗的事情還請你多多幫忙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玉株聞言不禁大笑,“我剛,剛剛是逗你呢,你,你怎麼當起真來!”
懶兒見狀很是生氣,背過身去氣道,“哼,你和玉棉一再的騙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你們了!”說完默不作聲。
“是你自己老是願意上當,所以我們才願意和你玩啊!”
懶兒依然不語。
玉株見狀忙上前溫柔道,“怎麼?真生氣了?你莫生氣嘛,我卻是長年不曾開得玩笑,如今見到你不知不覺就想捉弄你一番,也怪我,你對水鷗姑娘一片癡情,恨不得她能馬上出來,我卻與你這樣戲弄,是我錯了還不好嗎?夢大哥,是我錯了!——玉棉,快啊,快幫我求情!”
玉棉也過來舔懶兒的手幫助玉株求情,良久,懶兒方才默默說道,“唉,也難怪姑娘如此玩笑,原是我太笨,亦是怪我太懶散,水鷗離我而去,都是因我沒有修得蓋世的武功才讓那個冷雪霜霜胡作非為害了她,如此說來,我心很是愧疚,水鷗原可快樂的生活,長命百歲,可如今後悔莫及了……”說完又哭的全身顫抖,痛苦不已,叫人生憐,玉株望著懶兒如此,忍不住走俯下身來憐惜的抱著他,想給他一絲的安慰,心中真真的希望自己現在就是水鷗,能安慰這個痛苦的孩子,同時心中亦恨起那個叫冷雪霜霜的人來,隻想見到她一掌殺了她心中大快。
一米陽光鑽進了玉株洞,對於玉株來說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到來,對她來說在這裏的生活雖然清苦孤獨,但是卻從來沒有厭倦過,她已經習慣了這裏的一切。由於這幾日照顧身心疲倦的懶兒,自己也不免困殆了一些,她睜開眼睛想起要給懶兒坐早飯了,於是趕忙起身來到了給懶兒新建的洞室,卻見到石床上空空,早已不見了懶兒的人影,前兩天懶兒在這裏都是昏睡很久的,為何今天一早不見了人影,玉株立刻明白了原來今天就是懶兒許願的第三日了,都怪自己糊塗沒有在意,想到此,玉株忙喚玉棉,隻是喚了半天,也不見玉棉的身影,“難道玉棉陪他去了嗎?如此便不用擔心了,先幫他做好粥以免他身體不得恢複!”玉株想到此便燒起火來,心中仍然擔心水鷗能不能出現,擔心懶兒要是見到了水鷗就要離開這裏,自己仿佛要失去什麼寶貝一樣,更擔心水鷗若不出現,懶兒該怎麼辦?一時間想了許許多多,待清醒過來不禁嘲笑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般能想了。待粥做好,趕忙給懶兒帶過去。
還未天明,懶兒便起身要出洞,事實上他一夜未曾合眼,他心中幻想著水鷗在玉株泉出現的種種美好,隻恨時間過的如此緩慢,隻恨太陽遲遲不出現,隻恨玉株洞離玉株泉這般的遠……好不容易熬了一陣,他忽然想到萬一水鷗一早出現見不到自己怎麼辦?或者水鷗一早出現又立刻消失了與她說不得半句話怎麼辦?想來想去,懶兒幹脆起身,想摸黑到玉株泉守侯,他這一起身卻把玉棉吵醒了,她起身來到懶兒麵前不解的望著懶兒,似乎在問他怎麼了,懶兒怕吵醒玉株於是在玉棉耳邊輕語道,“我欲往玉株泉等候水鷗!”玉棉聽得明白,伏下身要懶兒坐,懶兒十分感激的望著玉棉,玉棉頑皮的眨了眨眼睛,懶兒心裏一陣感動,玉棉馱著懶兒悄悄的出了玉株洞,穿過了野花叢林,林子靜悄悄的,似乎這些白天熱鬧的花兒們也在沉睡,又小心翼翼的挪過了懸崖小路,見玉棉晚上走這段路的時候與往日不同,懶兒奇道,“玉棉妹妹,早到這裏你今日為何如此謹慎,可不是你的作風哦——哦,我知道了,夜晚的深淵更是黑暗可怕啊,連你也要懼怕三分呢!還有你也是怕水鷗出現了,我卻掉進了深淵,很是遺憾哦!”玉棉沒有回頭,隻是謹慎的走著,終於走完了懸崖小路,玉棉又帶著懶兒穿過了星星場,星星場依然是那種繁星閃耀的樣子,但是懶兒能夠感覺到夜裏的星星場比白天來的時候更是安靜了,玉棉也似乎第一次在晚上來到星星場,顯得異常的安靜和沉穩,他們很快來到了希望歸途,在希望歸途,即使是夜晚,也不會使人感覺到黑夜的迷茫和恐懼,給人的感覺依然是這般的清晰,讓人覺得生命是多麼的快樂和美好,玉棉的步子似乎比剛才更輕鬆了,快要過了希望歸途的時候,懶兒要玉棉停了下來,他跪在那裏對天叩拜道,“我記得玉姑娘說,這裏是希望歸途,眼看就要到了天亮了,我祈望老天可以讓我見到水鷗,讓我的人生再次充滿希望,我一定會努力的改掉以前的懶散惡習重新開始!”叩拜完,懶兒方才和玉棉離開。
夜晚的鳥棲林完全是一片別樣的風景,那巨樹在黑暗中的影子更別有一番味道,巨樹上的各種鳥兒都歸家了,這裏完全是一個和諧的天堂,真不愧叫鳥棲林,真是鳥兒安樂的歸宿,蛇公蛇母也在休息,但是聽到了腳步聲,馬上探出頭來,玉棉停在那裏象是對暗語一樣“咩咩”叫了兩聲,蛇公蛇母便又回到樹上放心的睡了。然後就是萬花穀了,夜晚的萬花穀依然飄香,隻是百花都在休息,這清香不似白天這般的濃烈卻有幾分淡雅,玉棉繼續前行又被懶兒叫住了,“玉棉妹妹等!”
玉棉停了下,不解的望著懶兒,懶兒歎道,“玉棉妹妹,真是感謝你如此待我,我雖急於見到水鷗,但是現在心裏卻有一絲的膽怯!”
玉棉添了添懶兒的手,似乎在給他勇氣。懶兒淡笑了,感激道,“謝謝你的理解!我需要先在這裏想一想到底要不要麵對……”
懶兒坐了下來,玉棉也臥在他的身邊,待了一會兒,玉棉起身向前去,懶兒喊道,“玉棉妹妹,你要去做什麼?”
玉棉沒有理他徑自向玉株泉走去。
懶兒坐在這裏盡情的聞這這裏的花香,他在心裏希望自己的願望不會落空,但是他又在心裏擔心願望會落空,自己隻是空歡喜一場。他怕受傷,怕失望,怕錯過,怕迷茫。正在徘徊之時,玉棉回來了,走到他麵前搖了搖頭,又抬頭望了望天空,那意思是說它沒有見到水鷗,但是這是因為天還沒有亮,懶兒方才明白,剛剛玉棉是幫他先去看了,他俯下身,感動的抱住玉棉的頭,真誠道,“謝謝你玉棉妹妹!謝謝!”玉棉不斷的舔著他的手,待懶兒起身,玉棉便咬住了懶兒的衣襟拉著他向前走,懶兒眼含淚水,問玉棉道,“難道你也相信水鷗會出現嗎?難道你不會放棄希望嗎?你也認為該去勇敢麵對嗎?你也認為該去相信奇跡嗎?我不該徘徊對嗎?”
玉棉向他眨了眨眼睛,伏下身來,懶兒會意的笑了,他下定決心坐在玉棉的被上,在心裏堅信著自己的希望與玉棉一起前往玉株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