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株山回音傳第一部(玉株山下)  第十五回 兩情相悅羨世人 一片情深愛有恩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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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書說到懶兒學醫又犯了懶病,水鷗為了他能學好醫術想了好多辦法,這日水龍將懶兒叫醒,懶兒直喊餓,水龍端來了一東西將他熏醒,原來這水龍端來的是一碗大糞加了魚腥,再看水龍的鼻孔裏麵塞著小棉球,這便是水鷗的主意,水龍見很是有效,便笑著對懶兒說道,“還不快穿上外衣?如若不快些你便要吃了它!”懶兒無奈隻好起身穿衣服,水龍大笑不止,這時水鷗走了進來,懶兒這衣服還未穿完,見水鷗進來臉上一紅忙道,“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沒見我還未穿完衣服嗎?”,水鷗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慌忙掩飾自己的害羞,忙捂嘴反駁道,“誰讓你穿的那麼慢呢?當誰還願意看你一樣——穿完了到廚房給你留著可口的早飯呢!如若你每天都能早起,便有飯吃,否則!”
    “否則怎樣?”
    “就叫你喝大糞!哈哈!”水龍接茬道,“對吧,姐!”
    “對,不愧是我弟弟!”水鷗的語氣甚是得意。
    “哦!真真是受不了你們,你們姐弟倆一唱一和的專門欺負我!”懶兒委屈道。
    他這一委屈不要緊,那姐弟倆更開心的笑了起來。
    笑畢水鷗一臉嚴肅道,“喂!——我出去了,你快點兒穿衣服,待我等的沒有耐心時你再出來,你就趕緊給我回老家去!永世都不要來見我了!”
    “對!我也絕對不會留你!”水龍亦警告道,見懶兒仍站在那裏背朝水鷗,便又催道,“怎麼還不快點兒啊!當我們心真的沒那麼狠嗎?”
    懶兒很是難為情道,“我心裏真真怕水鷗永世不見我,可是為何你嘴裏說出去,但是人還站在這裏啊!”
    水鷗甚是羞愧,隻好裝做左看右看最後給自己找台階說道,“是嗎?她還站在這裏呢?”說完迅速逃也般的逃了出去。水龍竊笑不止,懶兒這才把衣服穿完。吃過了飯,又識別了一會兒子藥材,懶兒又被水鷗拖到湖邊來跑步,這懶兒實在不願跑賴在岸邊不動,水鷗見狀靈機一動,折了枝蘆葦便吃起了哨,一會兒水魚便遊了過來,水鷗拿出手帕在水中與水魚嬉戲,玩了一會兒故意將手帕放到水魚口中,似乎與水魚比畫著說了些什麼,水魚慢慢遊去,水鷗這才轉過身來對懶兒道,“夢擇地,我的手帕被水魚搶去了,我要你幫我和它要回來!你若要不回來,這一世你休要見我了!”
    懶兒見水鷗表情很是認真,心裏確實很是擔心她真的不會再理自己,於是趕忙說道,“好,我幫你要回來,你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
    水鷗心裏甚美,嬌羞的對懶兒點了點頭。
    懶兒至湖邊,俯身,見水魚的嘴裏確實叼著一隻手帕,便對水魚道,“喂,水魚哥哥,你用這東西亦沒有用處,把它還給水鷗吧!”
    水魚卻不理他慢慢沿著岸向前遊去,懶兒無奈轉過頭望向水鷗,水鷗嘟起嘴把頭扭向一邊,懶兒會意,便又沿著岸向水魚跑過去,邊跑邊喊道,“水魚哥哥,水鷗可是生氣了,你快把手帕還給我啊!”水魚不理徑自遊著,懶兒隻好跟了過去,哪想那水魚越遊越快,懶兒站了下來想了想又咬了咬牙跟著跑了起來,直跑的氣喘籲籲,精疲力竭,隻顧跑都忘了是和水魚要手帕,不知跑了多久水魚停了下來,懶兒方才從水魚的口中拿到了手帕,起身方要將手帕遞與水鷗,卻發現水鷗麵色得意,雙手抱肩站在那裏笑著望著自己。
    懶兒喘著氣走了過把手帕遞到水鷗手中,癡情說道,“我已將手帕拿回,我們永世都不要分開!”
    水鷗有些感激又有些心疼懶兒,她好好的收起手帕,溫柔的看著懶兒問道,“可累?”
    “累!”懶兒仍喘著氣,拉住水鷗的手,深情的望著水鷗,“但隻要想到能永遠與你在一起就忘了累了!”
    水鷗靠到他的懷裏,溫柔道,“明日就別這麼晚起了吧!”
    懶兒下了下決心點頭稱是。
    二人從湖邊回來,水龍早已拿著書在藥材前核對了,於是水鷗又拉著懶兒與水龍一起辨認藥材。吳過又拿了幾本醫書過來,三人便又去讀書,懶兒實在不會讀便趴在那裏睡覺,水鷗和水龍見狀,會意的一笑,於是水龍便對吳過問道,“師傅,你可否願意懶兒繼續做你的徒弟?”
    吳過望著懶兒笑了,說道,“他雖然天生惰性,但卻有學醫的天分,況且我的醫術多傳給一個人多放一份心啊!隻是他這般情況也是難為了他!”
    “沒關係,他不會讀書,我與水龍可一起講給他,他不會辨別藥物,我與水龍可一起考驗他,隻是他這身懶病,需師傅與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吳過甚是感動,道,“我看過不少的病,醫過無數的人,但這懶惰之病要醫好是難上加難,何況他這有是天性,除非需要他有足夠的自製力和毅力方能見效!”
    水龍道,“師傅,我與姐姐正有此意!隻是不知該如何幫助他學習才好!”
    吳過望著懶兒猶豫了猶豫,最好終於下定決心對水鷗、水龍說道,“好,你們先到我的庫房裏把那‘百穴摩拿針’取出來,此乃我畢生研究之醫學工具,乃是為我一個摯友所研製,隻是在見他之前沒有合適的機會來試一下它的效用!”
    “您的意思是?”水鷗領悟到吳過的心意,但望了望懶兒心裏又有些擔心,於是鼓起勇氣問道,“可是……”
    “你三人之中,如若從尊長論起的話,擇地應是你們的大師兄,師傅有事,他的責任最重!自古以來,‘大’者能擔!”吳過想起時間不等人,他現在的時間非常有限便下定決心道,“水龍啊,你現在就去取來!”
    “是,師傅!”水龍說完去了庫房。
    吳過歎了口氣,抬頭見水鷗臉上有些為懶兒憂慮,他便語重心長的對水鷗說道,“水鷗啊,師傅定是與你們有緣才能與你三人結為師徒,如果你們真的能學好我的這些醫術我真的可以放心的去了!”
    水鷗聞言覺得吳過話中有話,因問道,“師傅,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來?”
    吳過望了望水鷗,又似乎自言自語道,“水鷗是個好徒弟,你亦明白,如若你欠了別人的東西,再苦再難再留戀是不是亦該還給人家?”
    “那是當然!因不是自己的東西,即使再好亦該想盡辦法還了才是,否則終日在心裏放著亦不爽快!”
    “是啊,水鷗,你也知師傅現在欠別人的,所以早晚要還啊!何況我欠別人的太多了!”
    水鷗剛開始在心裏不解吳過的這番話,但仔細一想亦明白了吳過的意思,但自己的師傅心裏難過她又不忍,於是安慰道,“師傅,水鷗認為,欠了別人的不一定非要還給別人原物,隻要有償還之真心實意,人們終會明白!”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誰不希望是原物奉還,你還了別的物件那是無可奈何的舉動了!——水鷗啊,為師能傳授你們醫術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們三個月內不能完全學會,我這番苦心亦白費了!——所以我才狠心讓懶兒來做使用‘百穴摩拿針’的第一人,這是我畢生的心血,亦想在終結之前讓你們學會它!如若懶兒一直癡睡,亦真真是浪費了他這個學醫的材料了!”
    水鷗方才明白吳過的用心良苦,想到吳過即將離開他們心裏亦不是滋味,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吳過曾經害過人,但他現在畢竟是自己的師傅,有些無奈與不舍,於是水鷗下定決心要與師父一起把懶兒糾正過來。
    此時,水龍已將‘百穴摩拿針’取了來,這醫具是一隻精致木箱之中有各種形式的銀針,吳過接過來,水龍與水鷗隨他走到懶兒身邊,吳過在懶兒身上端詳了一陣便拿起其中的一隻三頭針在懶兒肩頭的一個穴位輕刺而進,過了一會兒懶兒便醒了來,大喊舒服,水鷗水龍很是高興,口中都說這針很是有效。但是吳過卻沒有露出任何興奮之色,水鷗見到有些不解,但是吳過催促著學習醫書便沒有問,於是懶兒在水龍與水鷗的強迫之下又學了一些醫書上的知識。到了晌午,今日本來論到懶兒做養生午飯了,懶兒為難的對吳過道,“師父,我平生隻會做水煮土豆,這養生飯實在是不知從何下手了,要不然我不要養生了,我就不做了吧!”
    “擇地,你要明白,你是一個行醫者,在行醫之時我們都要和病人推薦養生的食物,說明白養生的道理,其實治病不是目的,傳播防病和養生的觀念才是我們最大的目的,懂得這些才是病人的福氣!”吳過語重心長道,“你仔細想想這個道理!”
    懶兒有些慚愧,隻好硬著頭皮走到灶前問道,“好的,師父,那今日,我們要做什麼樣的養生飯呢?”
    “不同的病症需要不同的食物來幫助調養,那麼今日就做利於腸胃消化的食物吧!我們在一邊好好看著你做!”吳過說完叫水龍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
    懶兒實在不知什麼樣的東西可以對腸胃有利隻好在鍋裏填了好些水,便蹲在那裏要燒火,他心裏琢磨不管怎樣先把水燒開再說吧,誰知他偏偏不會生火,水鷗看不下去了,於是幫他把火掉著,懶兒便懶懶散散的燒了起來,少了很長時間水當然開不了,懶兒感覺很慚愧,幹脆起身對吳過說道,“哦,師父,我忘了先整理要吃的青菜了,我這就去拿!”說完迅速離開,吳過隻是不語,水鷗見狀跟著懶兒追了出去。水龍望著他們說道,“哦,不會吧,看來這‘百穴摩拿針’未必有效啊!”。吳過很沉靜的對水龍道,“水龍今天的養生飯由你來做吧!”水龍早已想好便動手做了起來。
    水鷗跟著懶兒奔至湖邊,見懶兒在湖邊幹脆躺了下來,仰望著天空,水鷗輕輕走到近前坐在他的身邊,細心的觀察著懶兒的心情,看來懶兒似乎有些低落和浮躁,她深知懶兒亦想做成一些事情,亦明白剛開始懶兒所說的哥哥懶惰實是撒謊,他隻想得到她的認可和關注,現在想來都很是可愛,她望著懶兒,雖早已知他生性懶散,但是心裏仍有一股幸福湧動,因為她能深深的體會到他對她純無雜念的愛,望著他有一種安靜和欣慰,於是她安慰他道,“我知道你亦想做好,但是你要明白凡事貴在堅持啊,再說你本來就是夢家的少爺怎麼能做這種粗事呢?——不過既然你選擇做吳伯伯的徒弟了就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嘛!你說對不對!堅持做下來就好啊,我和你一起堅持!”
    “我其實很是勤奮的,隻是最近中了十三梅的暗器,所以隻想歇息,全身無力而已,水鷗啊,你不隻是我最心儀的人,亦是我的知己!”懶兒見水鷗絲毫不提自己懶散,而是一直真心的鼓勵自己,心裏對她亦有一種難言的感激之情,他所言一半是怕水鷗看穿了自己的惰性,一半是出於真心實話。
    “喂,你說知己是不是遠了點兒,不知為何我最知你心裏所想,可能是我們真真有緣分吧!”為了鼓勵懶兒水鷗的語氣故意頑皮起來。
    “待我們成親之後,我這一生便無他求了!”懶兒憧憬的望著天空,那天空湛藍,白雲朵朵,其中有兩朵白雲看上去好似兩個人兒手挽著手慢慢飄流,懶兒心裏高興,忙喚水鷗道,“水鷗,你看那空中的兩片雲,好似你我,手牽著手在空中漫步!”水鷗依偎在懶兒身邊抬頭望去,果然見那兩朵白雲緊緊相依,不離不棄,口中不禁亦歎道,“這雲真是美麗悠閑,你看其他的雲或各自飄散,或成群為伍,獨這兩朵雲重情重義,彼此珍惜,真是美好啊!”
    懶兒笑道,“你和其他人就是不同,你不是雲又怎知他們亦會有感情?”
    “世間萬物那麼神奇,千姿百態,怎會沒有感情呢?”水鷗仍向往的望著那雲歎道,“我與水龍自小相依為命,孤苦伶仃,都是這湖這天這水陪我成長,與我交談,鼓勵我堅強,我對它們深有感情,你要知感情是相互的嘛,我對它們這般體貼留戀,它們自然對我亦是情深義重了!”
    “恩,我似乎有些明白你的心意!”懶兒望著水鷗臉上洋溢的幸福,心裏亦隨她幸福。
    “好了,說了這麼多,你亦該歇息夠了吧,如若你不想要你身邊所愛之人被病痛刀傷所害,比如父母、哥嫂,我與水龍,師父,善良的人們,現在我們就該好好與師父學習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好好的學醫,待學成之後我便答應你與你成親,我保證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此話當真?”懶兒驚喜,一下子做起來緊緊握住水鷗的肩激動的望著她的眼睛。
    “你看你,這麼大了,還和小孩子一般,我何時騙過你啊!”
    聞此言,懶兒高興的把水鷗擁在懷裏。“我的肩好疼啊,你把我的肩都握疼了!”水鷗嗔怪著心裏卻幸福滿滿,懶兒如此在乎自己,在這世間除了水龍他亦算是最關心自己的人了。突然想到師父與自己的那段話,覺得該把這和懶兒說明了,於是她對懶兒說道,“你可知師父最近有一樁心事?”
    “是什麼?”
    “我原以為他是因為害了蔚空生伯伯終日自責!”
    “我亦是這樣想!”
    “你不知,師父他決定三個月之後要了結自己,在結束之前,他想把他畢生所鑽研之醫術傳授與你我!我們若是辜負了他老人家的心願,豈不是讓他遺憾終生?”水鷗語氣甚是中肯。懶兒聞言心下一顫,方才悔悟,想想自己之前學習時隻當玩耍,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別說吳過曾救過天兒,單從他的醫學鑽研的精神上來說就已經很是讓人佩服了,人生在世誰無過錯,而師父這樣的好人卻要為了自己一時之錯毀掉了終生之名譽,想想師父甚為可憐,有妻不能愛,有子不孝,有醫不能施展,有遺憾不可挽回,想到此懶兒對水鷗言道,“師父這般痛苦,我這般學醫的態度實在不該,水鷗,日後你對我再狠些,我要好好學習醫術!”
    “我能對你如何的狠呢?更何況,我對你好還來不及呢!”
    “此時,你對我狠便是對我好的!”
    水鷗點頭稱是。二人方才回去,水龍早已做好了芹菜飯,吳過也早等在桌旁,
    見他們二人回來便吩咐水龍盛飯。懶兒吃著飯默默無語,但卻不時用眼睛偷偷的去看吳過,吳過有所察覺,便問道,“怎麼?懶兒,你有話要說?”
    “哦,我隻是想知這芹菜怎麼就對腸胃好了!”懶兒心中有話卻不敢直說隻好沒話找話。
    “水龍你告訴他!”
    “是,師父!”,水龍看了看吳過又看了看懶兒,“這芹菜、韭菜之類的菜,裏麵含有粗糙成分,這些成分可以幫助腸胃蠕動,以此來增強腸胃的消化能力,所以對腸胃大有好處了!姐夫,你可明白了?”
    “恩!”,懶兒嘴裏應著,但心裏仍有話憋著一般。水鷗私下裏用腳踹他,又對他暗使眼色,鼓勵他啊與吳過說話。
    懶兒猶豫了一下,放下碗筷鼓足勇氣對吳過說道,“師父慢吃,我吃完了!”
    “恩!”
    “師父,之前,之前是懶兒我不明事理,粗心大意,從今往後我已下定決心要做師父的好弟子,繼承師父的好醫術!——這個有水鷗作證!”
    “你不必和我說這些,你當明白,有時候話說的再美,但最終看的是結果與行動!”吳過很平靜的說道,“對我來說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緣分,如若你沒有這個學醫的緣分,即使你再有天賦亦不該強求!”
    “我既與師父相識自是有緣分了!”懶兒忙說道,“師父,您要原諒我以前的態度!”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好了,待吃完飯,我就帶你們一起去村裏看看我的從前的病人,去實踐一番,‘百穴摩拿針’並不完善,隻是不知問題出在針上還是穴位上,我需再研究一翻!——再過些時日,我帶你們實際操作,在一旁監督你們,日子再久些你們便可幫我去治病救人了!”
    懶兒見吳過並不追求自己的從前很是高興,水鷗與水龍亦是興奮不已。
    自此之後,在水鷗與水龍的監督之下,懶兒逐步克服了自身的懶惰天性,與吳過好好的學起醫術來。待學累之時,每天傍晚的閑暇時分水鷗都會與懶兒來到湖邊散步,暢談心情,時而喚來水魚與二人相見,水鷗自然要和水魚玩耍一番,久而久之,水魚與懶兒也成為了好朋友,懶兒似乎懂得些水魚的話語,有時候他們三個在水邊嬉戲,夏天的風吹拂過來,夾著這嬉戲的笑聲,把這嬉戲的舒暢傳到了漁家村的每個角落裏。有時候水鷗還會帶著懶兒到鄰家去玩,吃吃西家做的饅頭,逗逗東家的小孩,抱抱南家的貓狗,聽聽北家的老奶奶講故事,懶兒亦逐漸愛上了漁家村,漁家村的男女老少都為水鷗找到真愛的人而高興,這村裏的少女對水鷗與懶兒甚是羨慕。水龍也半開玩笑的責怪水鷗與懶兒道,“姐姐真真是變了,自從有了懶兒都忘了我這個弟弟了——也都怪你啊!你來了之後我的地位就變了!”水鷗與懶兒方要辯解,這水龍又說了,“不過見你們兩個如此幸福,我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為姐姐高興——不過,懶兒,你可不能隻這一時勤快了,待學完醫術又娶了我姐姐之後你若再癡睡懶散,我水龍可不饒你!”
    “為了能永遠和水鷗在一起,我死也要改了這貪睡的天性!”懶兒鄭重的決心道,“看我現在不是改變了許多嗎?”
    水龍笑了說道,“恩,改是改了些,但是不夠徹底啊!繼續努力!”
    懶兒道,“那是當然!”
    水鷗嘴裏不說什麼心裏幸福不已。
    吳過見水鷗懶兒學習的進步非常快,而且相處甚好,亦為他們高興。由此,在吳過的帶領之下到處行醫。
    這日,傍晚,待懶兒與水鷗從湖邊散步回來,水龍收完了藥草,吳過將三人叫到一起說有要事交代,懶兒與水鷗心下緊張,師父有要事,那麼說與蔚英子報仇之日不遠了。待眾人坐好,吳過言道,“你三人與我學醫已有一段時日,且在這十裏八鄉之內亦醫治過很多人了,這次,我帶你三人去看一個我久未醫治好的朋友,希望你們三個能給我一些醫治的見解!”
    水鷗、懶兒聞此言方才鬆了口氣,聽說是去看一個久病難醫的人很是高興,與水龍一起議論起來,吳過見到心裏安慰,對三人說道,“好了,你們今晚就去收拾收拾,我們明日一早便上路了!”
    三人點頭稱是。
    次日,師徒四人乘船過湖,又倒了一趟水路,方才上岸。沿著小路一直走了下去,懶兒有些堅持不住,但見吳過、水鷗、水龍三人都一臉的興奮,又想到眾人對自己的期望隻好忍耐,堅持走著,水鷗在他前麵不時回頭望著他笑,其實她早知懶兒已疲憊不堪了,但是她不能言,她知隻要一停下來這懶兒不一定要坐多長時間,看著他那狼狽卻又堅持的樣子,還有他汗流浹背的樣子,心裏卻一直想笑,憋了許久,吳過終於開口要歇息,懶兒才得以解放,隨口言道,“原來做個行醫者亦這般的辛苦,為了給病人看病還要拔山涉水!”
    “你這話有趣,難到還要病人來看你不成?”水龍笑道,“如此說來,你不適合做個行醫之人!”
    “哪裏,我不過是開開玩笑!你們看我不是很堅強嘛,沒說過一句苦一句累!”懶兒爭辯,又問水鷗,“你說是吧,水鷗!”
    “行了,你還臭美!那剛剛是誰說辛苦了!”水鷗笑道,“你若再喊辛苦水也別想喝了啊!”
    三人玩笑不已,很是開心。
    吳過見三人說笑的高興心裏也很愉快,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吳棄能和這些年輕人一樣單純快樂該多好啊!隻是此時已經對他很難把控回來了,心中慨歎自不用說了,看了看天日已到了晌午,便吩咐眾人吃了些幹糧趕緊趕路,一路上師徒四人一邊探討醫術一邊走著,走的也快,來到一個山腳下,眾人向上望去,見山腰上有一戶人家,吳過道,“我們到了那個山腰就是他家了!”
    “那我們快走吧師父!”水龍道,“我們早些見到病人,那病人便少些危險!”
    “水龍說的對!行醫者理當為病人著想!”吳過笑道。
    “可是,師父!”水鷗道,“那病人既然是您的朋友,我們幾個到了那裏,我們該如何稱呼他呢?”
    “到了之後你們自然就明白了!——這個人啊,我都需敬他三分,在我有生之年能夠見到他一麵,能夠為他醫治好病症是老天對我吳過的垂青了!”
    吳過說完了仰天長歎,三人皆不解,師徒四人繼續走去。說話間四人來到了屋前,隻見屋門敞開著,四下裏除了鳥鳴之聲別無他音,吳過站在門前深施一禮對屋內恭敬道,“靳責兄,行醫者吳過帶著三個土地特來拜訪靳兄!”
    屋內並沒人答應。
    “靳責兄,靳責兄,吳過特地來拜訪仁兄!”
    屋內仍沒有人回答。吳過剛欲再說話,水鷗似乎聽到了什麼,連忙“噓”了一聲,眾人豎耳聽去,隱約聽到裏麵有輕輕的呻吟之聲,吳過著了慌,忙對眾人道,“快,靳兄有事!”
    眾人匆忙進到內屋,隻見床上躺著一老者,體瘦如柴,麵目慈祥,他正捂著胸口呻吟,似乎疼痛不止,吳過慌忙奔至近前連忙喊道,“靳兄,你這是怎麼了?靳兄!”
    那靳責滿頭大汗,知是吳過卻痛不能言,吳過給靳責檢查了一下全身,發現他胸口重傷,慌忙吩咐水鷗拿出藥箱,拿出些藥給靳責敷了上去,又好好的抱紮了一下,昏了過去,過了一個時辰,靳責慢慢醒來,把淤積在胸內的鮮血吐出之後方才能說話,“吳過兄弟——我在這土山之上已經等你很久了——你今天終於來了!”
    “靳兄,我來了,還給你帶了幾個徒弟!”吳過深情道,“擇地,水鷗,水龍快叫師父!”
    三人有些吃驚,看了看彼此,然後齊聲恭敬道,“師父!”
    靳責此時身體微弱,望了望那三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眼中卻蒙有淚滴,對吳過道,“兄弟,我知你心,可是為時已晚!”
    “為何?”吳過,“是誰傷你這般的重?——今日我帶來了‘百穴摩拿針’,要給你醫治木腿之傷,你這木腿傷是我這麼多年以來的心結啊!”
    “不用了,兄弟——我自己,我自己已經把這木腿之傷醫好了!”靳責喘息道,“我用這畢生的時間來研究醫治木腿之傷的方法,我想若是我把這傷治好了,再告訴你,一來你可以解開心結,二來你可用它來醫治他人的木腿!”
    吳過此時感動的淚由心生,“靳兄——難為你了——吳過無能啊……”
    “賢弟休要這樣說,我的腿變成這樣亦不是你所願!——我已經把這方法整理成書了,如今你來了我把這書就交給你了!”
    “靳兄?!”
    “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靳責淡笑了。
    水鷗三人從未聽過吳過提起此事此人,站在那裏隻好看著這一切。眼看著靳責虛弱不已,見他虛弱的用手指了指那個木桌,桌上有一本書,還有筆墨在一旁,那筆還未來得及洗幹淨,那墨還濕潤著,一看就知這書是剛剛封筆,水鷗慌忙走了過去把那本書拿了起來,見書皮上寫著《木腿之傷醫藥解法》,書名字的旁邊寫著“一世精華,一片丹心”,水鷗把書遞給了靳責,“師父!”,靳責拿過書愛撫的摩挲著,許久他把書遞給了吳過,意味深長道,“賢弟,這本書今日我送給你,希望以後它能對更多的人有幫助!”
    “靳兄,這使不得,這可是你畢生的心血啊!”吳過推辭。
    “在我彌留之際,你能趕來這亦是你與這本書有緣,等你把‘百穴摩拿針’研究透,你我便是醫學絕配了,嗬嗬,到時候再把這些醫術傳給我們的徒弟,永留世間豈不是更好?——我這一生的心血才沒有白費啊!”說完,靳責喘氣不止,卻似乎有很多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強撐著自己抬頭看了看水鷗三人,之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堅持著自己的呼吸說道,“恩,真沒想到我靳責在生命的最後一日能收到這麼好的三個徒弟!”
    吳過聞言慌忙對水鷗三人道,“水鷗、擇地、水龍快跪下來給師父行禮!”
    三人碎不知其中的緣故,慌忙跪下給靳責行叩頭之禮。靳責眼中含淚,望著三人,又望了望吳過,“我此生已知足了!——你三人既已成為我靳責的徒弟,日後定要遵守醫德,刻苦鑽研醫術,為世人造福!”
    三人齊聲道,“是!師父!”
    “賢弟,我與這些徒兒緣薄,或許,日後隻有這書就當我傳給他們的醫術了吧!你就多費心了!”
    “靳兄不要這樣說!”吳過傷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何人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說來話長——我怕,怕是,來不及了,我尚有一個心願未了!”
    “靳兄旦說無妨!”
    水鷗三人雖剛剛拜了這個師父,亦不知其中原由,但是看見靳責這般痛苦,心中也象翻騰了五味瓶一樣,又聽說他有一個未了的心願連忙也認真的聽了起來,心中都想幫助他了卻這一心願。靳責的語氣與聲音越來越虛弱,但依稀能夠聽的清楚,吳過把耳朵湊了過去,隻聽靳責虛弱的說道,“在雜燴鎮的郊邊有一個郝家——主人——郝——郝未來——曾——救我於危難之中,當年從郝家離開之時他的小女兒冰兒正患了重咳症——我有要事——未來得及給她醫治——如今——這麼多年了,不知道如何了!——所謂,受人滴水之恩,當,當湧泉相報————隻因——我後來生了木腿之病——一直未能報恩——今日——我的腿——剛剛治好,書亦剛剛完稿——不想被——被莫白頭——所害,我,我走後,你們——你們要到那裏幫我——幫我去看一看!——看一看我的恩師——別——別告訴他——我,我走了。”
    懶兒聽到莫白頭這個名字很是耳熟,這個名字這般的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徑自在那裏思索起來。聽到靳責的這番話懶兒早已在心中對這個新認的師父尊敬不已了。
    水鷗、水龍聞此言早已感動不能言,吳過更是百感交集,自己與靳責相比實有差距,同樣是行醫者,一個可在患病之時立誌鑽研,在生死的最後關頭還牽掛著病人,這一牽掛卻是二十年之久,而自己這個人卻不能當機立斷,因私心害人害己,在生死之際仍對吳棄存有嗬護之心,想來慚愧!想到這裏對靳責不禁敬從心來,對行醫者這個職業又敬仰萬分。吳過正想這些的時候,隻聽水鷗哽咽道,“師父,我們,我們一定,一定幫你去看看郝家的——”
    靳責見眾人都對自己點著頭,多年的心願總算有個交代了,他感覺眼睛漸漸模糊,自己越加無力,鑽研了一生的醫術,牽掛了這麼多年的心應該休息一下了,他微笑的閉上了眼睛,他決定認命,決定停止呼吸!
    吳過見狀,先是愣了一陣,然後趴在靳責身邊痛哭不止,嘴裏呢喃著,“靳責,我對不起你!——靳兄,對不起!”
    水鷗、水龍、懶兒亦是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雖然靳責這個師父和自己甚至沒有說上幾句話,但是完全能夠感受到他的一生的痕跡與他的為醫之德!
    眾人再傷心難過,但是靳責已經不能夠再醒來,吳過找來布慢慢的把書包了起來,小心的藏到了懷裏。眾人把靳責安葬在這屋前,水鷗三人給靳責行了大禮,把這裏安置了一下,又走進屋子收拾了一番,這靳責的小屋子裏除了藥材與筆墨書籍,還有些柴米之外,別無他物。吳過坐在院子裏望著山的遠方默默無語。
    水鷗、懶兒、水龍走了出來,也默默的坐在吳過的身邊,水鷗道,“師父,靳老師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
    吳過沉默良久,最後慨歎道,“靳責啊靳責,你對這世間一直是默默的盡責!我吳過在你麵前很是慚愧啊!”
    “師父,您和靳老師到底是……”懶兒實在好奇問道,“看樣子,您和他的緣分很深啊!”
    “是啊!師父,您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就和我們說來吧!”水龍也問道。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替他承受這木腿之症。”吳過越想越痛心,後悔不迭,語重心長的對三人道,“和靳責的事情,說來話長了!”於是吳過便將與靳責的經曆一一告訴給了水鷗三人。
    原來,吳過在年輕之時隻是對醫學有些興趣,但是隻停留在一知半解的水平之上,為了提高自己的醫術便到處尋名家拜師父,有一天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土山,於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靳責的小屋,口中甘渴,見屋中沒有人渴的忍受不了了便舀了一瓢水牛飲起來,誰知,飲完之後肚子如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強撐著自己爬到缸邊去看,才發現剛剛喝的哪裏是水啊,分明是一種透明的藥液。在這無人居住的小屋子裏,誰知這藥液放了多少年了,有沒有解藥,吳過心想這次肯定是完了,任肚子如何的疼痛動也不動了,他絕望了,正在絕望之時,靳責采藥歸來,見一人躺在自己小屋的地上,又看吳過臉色立刻明白了原由,慌忙拿出一些藥物給吳過止痛,吳過方才醒來,靳責又找來自製的“回魂丹”給了吳過,吳過的性命總算保住了,但是他卻動彈不得,這另靳責愧疚不已。經過了解,吳過才知道自己所喝下的水是靳責用來給恩師治病所製的藥水。這靳責自小是個孤兒,流浪到雜燴鎮被鎮上一個小有名氣的行醫者靳一德所收養並教他醫術,後來靳責長大成人,因是靳一德的徒弟,亦有所知名,口碑甚好,後來靳一德自己生病了並不能醫,靳責為了回報恩師專心研究師父的解病之道,所以來到土山,自建房屋,專心研製。誰知吳過竟也來到了土山,喝了這藥水。
    靳責為了使吳過恢複行動,他又研究了一段時間後,把那藥水進行了改進,下山把靳一德的病治好之後,對靳一德的兒子家人交代了一番之後,對他們慌稱土山之上的人家需要醫生,他要給靳家的醫學精神發揚光大,靳一德雖然舍不得這個視若己出的徒弟,但是見靳責確實繼承他的醫德,心懷他人,誌向高遠,便同意了他再次回土山。由此靳責便跪別了靳一德,回到土山之上,專心研究解藥水的醫治方法,經過千百遍的嚐試,吳過終不能彈動,每次醫治吳過時見他那般的痛苦,於是靳責自己也喝了一些吳過喝過的藥水,以後每次實驗都是他自己親自嚐試,經過一年左右的時間終於有一天把吳過的病治好了,但是由於靳責在給吳過采藥材的時候被五毒蜈蚣咬傷過,靳責覺得自己的腿上之麻木始終沒有散去。
    經過一年的朝夕相處,吳過與靳責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二人結拜為兄弟,他們共同研究醫術,共同探討養生,並決定等二人都有所成就之時把中華的醫學之術發揚光大,傳給後人。因為吳過離家時日太長了,終歸與靳責告別了,但是臨走之時,靳責的腿雖能走動,但是逐漸麻木中,靳責給吳過醫治的方法似乎對他自己沒有效果,於是吳過對靳責許諾回去一定研究對付木腿之症的更還的方法,有一天幫他把木腿之症徹底治好。就這樣二人分別了數年,但是吳過心中一直惦念,亦一直研究著這解決方法。不想今天二人團聚之日卻是二人分別之時。
    說到這裏吳過肝腸寸斷。懶兒、水鷗、水龍三人亦是覺得這人生卻是荒唐,酸甜苦辣均湧至心間。吳過默默對三人說道,“想當年,如若不是我鹵莽的不分好壞的喝下藥水,靳責兄的人生或許會與現在完全不同,他亦可能有美滿的家庭,享受天倫之樂,或許已是眾所周知的名醫了,造福一方。是我的衝動害了他一生。亦是我的衝動害了蔚空生一家的幸福——我欠這世界的太多,我很累,很累——你們三個聽好了,你們萬不可欠誰人情,因為這物好還,情卻難填,最重要的是
    我們對自己的歉疚永世不能完滿。”
    三人皆有感悟,點頭稱是。
    師徒四人收拾了一番之後,在靳責的墓前又一次深情拜別,吳過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靳責兄,我們一定會把你的醫術與醫學精神發揚光大,吳過對不起你,你能原諒小弟嗎?你在這裏等了這麼多年,我才來找你,還沒來得及給你做一碗養生湯喝,也沒來得及與你訴說我的心事,更沒來得及一起帶這三個徒弟,享受他們帶給我們的快樂和幸福!——靳責兄,如果說我欠蔚空生他們的是性命,我欠你的卻是一世的情!——你等我吧,不久的將來我會還你的!我們走了,我會一直想著你的!”
    “師父,你別說這些讓人難過的話了。”水龍安慰道,“我想靳老師一直是原諒您的,您不是故意的!您別想的太多了!”
    吳過搖著頭,“他到最後對我沒有一絲的怨言,還不若痛罵我一頓的好!”
    “師父!我們走吧!”水龍見吳過還是傷心難已便扶著他轉身離去。
    水鷗和懶兒站在那裏,見吳過那般傷心的轉身,二人又深深的鞠躬,此時天空有幾隻鳥飛了過去,倍顯得這裏的蒼茫與孤寂,水鷗抬頭望了望鳥兒,眼中含淚,對著靳責的墓碑道,“師父,有時間我們幾個再回來看您,有這土山上的樹木、花草、鳥兒、山石、房屋與年做伴,相信您不會孤獨的!——我亦明白這麼多年以來,都是它們一直陪伴您的!您有話都是對它們說的,不過師父,以後你這裏會更熱鬧了,除了鳥兒它們還有水鷗、水龍、懶兒會常常來和您說話,和您探討醫術!還有,您醫治過的所有病人也會來這裏看您!我們就和這土山上的花鳥一起給您唱歌、跳舞,讓您這裏成為全世界最美好的最熱鬧的地方……”水鷗說到這裏,淚水又順著臉夾流了下來,懶兒看著水鷗的淚水,隻覺的有一股隱痛如電流一般穿過心間,他不禁走了過去,扶住水鷗的肩,輕輕的安慰道,“我明白你心,隻要你願意,我隨時陪你過來看師父!”
    “恩!我們隨時來看師父!——走吧!”
    懶兒擁著水鷗跟在吳過與水龍後麵向山下走去。山腰之間,樹木旺盛,鳥兒翱翔,還有靳責的孤獨與微笑以及他的希望與光芒。
    真是“半生孤獨壓才聖,一瞬生機損莫名”,那麼靳責之亡與莫白頭是否有關,請繼續關注本書的以後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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