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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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昨天晚上老爺有來過嗎?”我吃著早餐,問站在一旁的張姨。
“沒有,老爺出國了,要一個月才會回來。”張姨溫和的回答。
“噢。”我平靜地應聲,心裏卻一下子亂開了,昨天的那個人,是他嗎?他會為我而疼得顫抖嗎?他明明是毫不在意的,一定不是他!
吃完早餐,司機就把我送到了學校。現在,他既然不接我,也不送我了。管家是來管理這個“城堡”般的家的。我這個無足輕重的黃毛丫頭,哪裏麻煩到他。
黑色的奔馳剛開到校門口,我就看到耀眼如阿波羅的玄佑宇垂著細長的眼睛,手插在口袋裏,淩亂而有型的白襯衫,紮得鬆鬆的領結。嘩~好拉風的冰山美少年。來往的學生都給了他百分之二百的回頭率。
車子停下的瞬間,他就走到了車旁,優雅的屈身為我開車門,伸出他因過份白皙而顯得病態的手。
那一刻,我恍惚的以為那是故事開始的時候,那個紳士般的男人溫暖的微笑著向我伸出他寬大的手掌,仿佛是在盛大的晚會上,王子終於找到他心愛的公主。伸出手,做出愛她一生的承諾,美得比童話更虛幻。
我終於明白自己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沒有過早的了解,現實生活中,永遠不會存在王子和公主。也永遠不會發生那樣絢麗而美好的童話故事。
我微笑放上了自己的手。周圍的驚歎聲鵲起,我和玄佑宇在隨處可見的豔慕眼光中牽手走進了皇族美麗的校園。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知道,他卻不知道。
空曠的琴房,我和玄佑宇一起坐在鋼琴凳上,他輕輕抓起我的手,放在他大大的手掌下然後按下琴鍵,歡快的《  Happy  Birthday  to  you  》就從音質極好的三角鋼琴內流淌出來。
“Happy  Birthday  to  you。”玄佑宇和我的手指依然在琴鍵上跳躍,他微微偏過頭,在我的耳朵邊低聲說道,涼涼的,卻燒紅了我整隻耳朵。
我麵紅耳赤的時候,琴房突然變得漆黑一片,身旁的玄佑宇也突然不在了。
月食了嗎?我空白卻依然高速旋轉的大腦對發生的一切作出了唯一的反應。
悠長而優美的小提琴聲突然響起,玄佑宇端著一個插了很多蠟燭的大蛋糕走到我麵前。燭光下,他的笑容迷離而真實,完美得不像話。
“月食了?”我瞪大眼睛問他,兩隻手緊緊抓住他纖細的手臂。
玄佑宇用給我一個體力不支要暈倒的鬱悶表情。
“傻瓜。窗簾是自動開關控製的。”他搖了搖頭,一隻手托著大蛋糕,一隻手把我拉到鋪了厚厚地毯的地上坐下。
蛋糕上插了十七根蠟燭,它們圍成了一顆呼呼跳動的心的形狀,心的中間寫著“崔閔兒”三個字,心的外圍才有  Happy  birthday  的英文字樣。
“別有寓意的。”他挑挑眉,難得亮起來的眼睛別有意味的看著我,挑畔嗎?哼,我崔閔兒的智商可不是吹出來的。
“首先,十七根燃著的蠟燭當然是祝我十七歲生日快樂。拚成心的形狀代表的是‘Love’,之所以把崔閔兒三個字圈在心裏麵而且Happy  birthday  寫在外麵隻是為了說明——”我突然停止不說了,這家夥,也太直白了吧,我的臉又悄無聲息不爭氣的紅了。難道真的是我麵部皮下組織太薄?!
“說吧,繼續——”他故意拖長了聲音‘調戲’我,笑得萬分(十分不夠)邪惡。
“我,我就不說!”想到他用這個蛋糕企圖讓我說出的話,我就結結巴巴了。
“我還以為崔閔兒能有多聰明。”他笑得更加心懷叵測。他今天拴到錢還是吃了蜜啊,笑了那麼多次,虧他平時裝得像個大冰山一樣。人,果然是有兩麵性的。
“崔閔兒,我愛你。”那抹餘笑還留在他的臉上,認真的話卻飄進了我的耳朵。好浪漫的告白啊,如果女主角不是我,我一定會幸福死了。因為是我,所以,我就沒有羞死的命。從小喝純淨白開水長大的崔閔兒,怎麼可能不在這種直白的示愛中英勇的因害羞而犧牲啊。
甜蜜的氣氛塞滿了整個琴房,我就快被這種味道給“熏”暈過去的時候,冷冷的《月光曲》突兀的響起,我從粉紅色的甜蜜夢中,一下子給嚇回了現實。
“嘿!”我慢慢掏出手機,愧疚的看了玄佑宇一眼就匆匆低下了頭。
“生日快樂。”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平淡——感情平淡。
“謝謝。”我抽了一口氣,壓抑住心底的激動,同樣平靜地答謝。我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看對麵距離不過30公分的玄佑宇。他又冷起了臉,抬頭按了手上的開關一下,燦爛的陽光一下子全湧了進來,黑色的窗簾孤零零的冷到了一邊。
“呀——!”一下子被刺到眼睛的我叫了一聲。
“怎麼了?”那邊的聲音突然有些擔心,不再平滑得如在天空飛翔的飛機。
“沒什麼,我掛了。”掛掉電話,我無奈的看著彈奏《土耳其進行曲》的玄佑宇。他生氣了嗎?
“你不是想打架吧?”我故意調侃。
“出去。”他冷冷吐出這兩個有著鋒芒利刃的字。
“好。”委屈的淚止在眼眶,我絕不允許它們流下來。崔閔兒是堅強的,怎麼能因為兩個字就掉眼淚。
我的腳快跨出琴房的時候,玄佑宇的琴聲突然止信。他從身後抱住了我。
“對不起,我不能不生氣。”
他委屈得像個被搶了糖果的小孩子,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隻是覺得冷,好冷好冷。
他無形的寒氣仿佛深秋的白霜一樣裹遍了我的全身。夏末依然溫暖的陽光下,我卻從頭到腳冷得發抖。
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玄佑宇緊緊握住我的手,躺在我身旁。透過玻璃照進來的陽光灑滿了全身,溫暖幾乎被凍僵的我。
他安靜的睡著了,微微上揚的眼角,好看的睫毛,毛孔細小到看不見的完美皮膚,淺淺紅色的薄唇。多麼漂亮而迷人的一張臉,高貴的嗜血妖精,沒說錯。
一切都那麼安詳。我忽略了被他緊緊握住的手。
他在害怕什麼嗎?拋棄?背離?孤獨?
天才少年玄佑宇真厲害。每天都不上課卻可以考全校的第一(我來之前)。像我們這些凡人,辛辛苦苦上課做作業練習,補課也才比他高了區區的0.5分。可笑的可以忽略不計的誤差般的滑稽數字。
是上天注定的嗎?指引我成為這個冰山美少年的女朋友?
《月光曲》,再度突兀的響起。
玄佑宇慢慢睜開眼睛,氤氳著繚繞霧氣的茶色眼睛,受傷的妖精。
我摁下關機鍵,把手機放到他手上,偏轉過臉不去直視他魅惑的雙眼。鑽石被我緊緊握到了手中。他是我的責任,如果上天注定我是給他快樂讓他幸福的人,我就隻能做不違背他的一切事。
“我想上課。”費力的拔開他仿佛鎖住我的手的他的手。我站起來說道。
“我冷。”他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我,表情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可是我想上課。”我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對他說這些話。
“快到冬天了。”玄佑宇終於站了起來,走到鋼琴前,輕輕打開琴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魂的遊戈。專注得看不見一切外界事物。
“我走了。”低頭說完,我就跑到門前飛快開門出去。我害怕他挽留我的樣子會讓我心疼而為他留下來。
玄佑宇佇立成雕像的樣子,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寒氣。俊美如神祗的少年輕輕閉上眼睛,唇邊是一抹無奈的笑容。
冬天,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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