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兵雄將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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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霄站在侗龍山的主峰頂上,在望遠鏡裏觀望著行進中的日軍部隊,嘴裏自言自語著:“忘鄉台上打蓮花落——這群不知死活的鬼啊!”忽然發現了日軍隊伍中的大炮,趕緊回頭喊:“四哥!孫四哥!怎麼小鬼子還有十來門大炮呢?你們炮營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大隊長。”孫尚尉成竹在胸,“你那個望遠鏡看得太遠,別一驚一乍地嚇人好不?咱那炮營都已經設好了射擊參數,等下就有好戲看了!”
“哦!”孟大蝦放心的出了口長氣,走下峰頂,“哎我說孫四哥,剛才你那個炮連打‘遊擊’的時候,怎麼不把他們一鍋端了啊?省得這會兒又要來一次。”
一句話問的孫尚尉哭笑不得:“老大啊!我那可是迫擊炮!能鑽到小鬼子眼皮底下打遊擊就已經很不錯了!那炮彈就那麼大點兒,你想讓他幹多少活兒啊?我要拖著山炮連去還差不多。”沒想到孟大蝦馬上就傻傻的追問了一句:“那你怎麼不把山炮連拉過去啊?”
“我操。。。”孫尚尉趕緊過來,摸了摸孟大蝦的額頭:“老大,你沒發燒吧?那是山炮,不是小孩兒玩兒的彈弓能隨便裝兜裏帶走!好啦好啦,我要幹活兒去啦,不陪你廢話了!”
“可我總覺得哪兒還不對勁兒,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孟大蝦嘟嘟囔囔的繼續跟在孫尚尉的後邊。
“怎麼啦?哪兒不對勁兒了?”孫尚尉聞言轉過身站住。
“哦,”孟大蝦恍然大悟的樣子,“想起來了:你那個高射連呢?我怎麼沒看見你那個高射連啊?”
“嘿嘿,這個呀,”孫尚尉又轉回身,隨手往東北方向指了指,“馬耳山!”走了兩步,又返回來,順手摘下孟大蝦脖子裏的望遠鏡,“借用一下!”
上野俊雄忽然打了個機靈,意識深處突然掠過一絲不祥的感覺。他勒住戰馬,舉起望遠鏡。眼前是一座連綿不絕的山坡,呈西南東北走向,正好擋住了去白合鎮的道路。
“這地方叫什麼名字?”他問身邊的向導兵。向導兵掏出地圖,端詳了一下:“報告大佐閣下,這裏叫做‘侗龍山’。翻過這座山就是侗龍鎮了。”
“喲西!”上野大佐微微點頭,“忽高忽低,連綿不斷,果然是一條龍!命令部隊,快速通過!”上野大佐話音剛落,沒容下屬回聲,一發75mm的榴彈就帶著嘯音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回複——“咻——轟”
“炮擊!偷襲!臥倒!”身旁的值星官迅速而連貫的喊出幾個口令,不過幾乎沒用。離他近的士兵隻聽到了他第一個口令,後麵的話音就被震耳欲聾的炮彈爆炸聲給湮滅了。
“山炮連所有炮位:方向十點半;距離一九五零,三發急速射!”隨著觀測兵發出的坐標指令,炮長迅速擺動著手中的小紅旗,一炮手則狠狠的拉動著長長的炮繩。“轟、轟、轟。。。”隨著聲聲巨響,一發發炮彈怒吼著撲向日軍的血肉之軀,這是鋼鐵與血肉的較量。
“他奶奶的!過癮啊!”在山坡山隱蔽的步兵連的士兵們看著熱鬧,興奮得直罵娘,“老子在參加忻口戰役的時候,那炮彈打得也這麼急、這麼密,不過那時候都是小鬼子打咱們國軍的。他娘的風水輪流轉,現在該老子打你們了!”
領兵的班長、排長立刻趁此機會開始做“政治思想”工作:“我說二子啊,當初俺叫你來參加孟長官的隊伍沒錯吧?吃得好、穿得好,打起仗來家當更好。雖說訓練苦點兒,可咱也不是嬌貴人不是?”——這是班長在說話。
“就是啊!咱莊稼人就是不怕吃苦!吃點苦怕啥?咱就怕當了亡國奴被人小瞧,被人欺負!咱莊稼人隻有拿起了槍杆子才不會被人瞧不起!”——有了這覺悟的大概就是排長了。
“對!日他娘的,小鬼子你不叫老子好好娶媳婦兒過日子,那老子就送你回老家!”——這是火線教育初顯成效了。
“操!野炮連打偏了!”孫尚尉舉著望遠鏡,有點兒著急,“抬高仰角、距離再加五十!”
“抬高仰角,距離再加五十!”孫尚尉聽著“傳令兵”的聲音耳熟,一回頭:“雲霄,你怎麼上來啦?”
“嗬嗬,四哥,我這兒可就放了五個連。能不能打好,可全看你得啦!”
“放心吧!你瞧——”孫尚尉把望遠鏡遞給他,“小鬼子的火炮基本報銷了!隊形也亂了!”
小鬼子的火炮不僅報銷了,就連那個曾經就讀過帝國陸軍大學的來島參謀長也變成了碎塊。上野俊雄此刻已經進入了瘋狂狀態:“高屋君!立刻組織部隊,進攻!”
上野俊雄沒理由不瘋狂。支那人實在狡猾,他們居然接連兩次使用炮兵偷襲,自己一個聯隊才總共不過十二門山炮野炮,現在一炮沒放居然就損失了十門(還有兩門在春田四郎大隊呢),帝國軍隊的炮火優勢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要說此時的日本鬼子真不愧是訓練有素,就在鋪天蓋地的炮擊還沒結束的時候,高屋永彥中佐居然真的集中起來兩個中隊的兵力。這些鬼子在中隊長、小隊長的率領下,冒著密集的炮火“嗷嗷”的叫著,撲向山坡步兵連的陣地。
“各炮連注意:自行選擇攻擊目標!十連發急速射!”孫尚尉又發出一個指令。這一聲令下,侗龍山自守軍陣地的山坡以下,立刻變成了一片火海。
“弟兄們!這熱鬧都看夠了吧?啊?”班智超和弟兄們打著哈哈,帶著一臉的輕鬆走上二連的陣地,“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接下來咱們就是主角啦!炮兵營的兄弟打得不孬,幫咱們清除了小鬼子的炮火威脅,咱可別打砸了,讓炮營的兄弟笑話咱們沒長卵子!”
“放心吧營長!”剛剛被炮營的的火炮炸起了自豪感的大兵們大聲地回答,“咱們三營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爺們兒!就算死了也要鳥衝天!”
“哈哈哈哈,”平時儒雅的班智超縱聲大笑:“弟兄們!班智超就在你們身邊!大隊長也在你們身邊!別耍嘴皮子,小鬼子上來了,給我幹!”
兩個中隊的鬼子衝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飽受了“炮火的洗禮”,三分之一的人留在了半道上,剩下的三百來個鬼子分成了十個撥次橫隊,每隊間隔十幾米,端著刺刀,如海浪潮湧一樣,一波波的向前湧動。
“娘的!又是威懾心理的‘海浪戰術’!”班智超輕蔑的撇撇嘴,抄起一挺輕機槍:
“老夥計,今兒咱開大葷啦!”
“營長!你還是下去吧!”由機槍手退居二線變了的彈藥手嘟嘟囔囔的勸著班智超,
“你在這兒弟兄們都不放心。這心裏要沒著沒落得還怎麼打仗啊?”
“少廢話!”班智超低聲喝斥,“大隊長這時候在炮兵陣地呢。我先過過癮,一會兒他回來就把機槍還給你。給我準備彈藥!”
眼看著小鬼子爬到半山坡了,班智超大喝一聲“打!”率先就抱著機槍掃射起來。
班智超在陣地上自顧自的打得過癮,孟大蝦也沒閑著。和孫尚尉交待了幾句,也帶著展翼、羅傑上了二營三連的陣地。二營三連的陣地位於日軍陣地的側翼,視野開闊,射擊視界良好。三個人各自找了掩體,“乒乒乓乓”打了個不亦樂乎。
孟大蝦這兒剛把槍管打熱,霍鳳凰就帶著柯家兩位小姐找上來了。
“你們怎麼上來了?這兒是戰場!趕緊回去!”孟大蝦著急的喊道。
“我們還是留下吧!”霍鳳凰雙手揮槍,脆生生的回答,“連你這個大隊長都上了一線,看起來這仗打得可夠緊張的。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吧!”
這話聽起來好像很是在情在理,可孟大蝦卻臉上一紅:這丫頭嘴巴夠厲害的!和參謀長一個口氣,明擺著是指責自己擅離指揮崗位啊!
看三個姑娘都緊張的小臉兒通紅,杏眼圓睜的樣子,孟大蝦的心裏著實的滋潤了一番。不過這可是彈雨紛飛的戰場,三位姑娘但凡有一位出點什麼小意外,孟大蝦可沒地方淘換後悔藥去。所以孟大蝦趕緊收起槍,搜腸刮肚地為自己找到一個蒼白的理由——
“我這不是在到處找三營長嗎?這二營的任三哥又不在,這些兄弟沒人照應怎麼行啊?唉,這班智超也真是的。。。。。。”——不過孟大蝦自己也覺得這理由實在有夠牽強,自己說完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不都是你帶出來的兵嗎?司令官找不到營長,可別人也不是照樣找不到您老人家的指揮部嗎?”霍鳳凰的小嘴兒刀子一樣,得理就不饒人。
展翼在一邊看老大被訓地像個小雞子似的,實在有傷大雅,趕緊溜過來扯扯霍鳳凰的衣角,衝酣戰中的大兵們努努嘴,示意霍鳳凰給大隊長留點小麵子。沒想到霍姑娘柳眉一豎,麵子倒是給了孟大蝦,卻衝展翼、羅傑發作開了:“你們倆也是!成天就知道跟著大隊長瞎起哄、湊熱鬧,從來不知道顧全大局!你們倆是幹什麼吃的?”罵得展翼咧咧嘴,出溜到一邊去了。
最後還是柯家大小姐夢蘭姑娘為夫君解了圍:“霍姐姐,反正這事兒都已經報告了參謀長了,等打完仗讓陸二哥再和他們算總賬!咱們還是先回指揮部說正事兒吧!”
“對對對,”孟大蝦趕緊就坡騎驢,陸子宇比這厲害的霍大小姐好對付,“先回指揮部再說吧!啊?”——靠,敢情見了美女就這德行?這還正打仗呢,呸~~
“你有指揮部嗎?在哪兒呢?”霍姑娘餘怒未消。
“啊。。。。。指揮部。。。。。”孟大蝦故意揉著眼睛,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並趁機四下裏張望著。還別說,老天有眼,還真給他找到了一個好去處:在二營三連和三營一連的陣地結合處,一塊巨石從後坡直伸出來,看起來遮天蔽日的是個安全所在,正好還有幾個大兵在那兒忙活什麼呢。
“哪兒!”孟大蝦理直氣壯的用手一指,“哪兒就是我的指揮部!”
沒想到霍鳳凰哭笑不得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還是若蘭姑娘走過來,好心好意的“提醒”他:“大哥,別賣乖丟醜了。那地方是霍姐姐看你根本沒有固定的指揮部,人家替你找的地方,那幾個大兵是霍姐姐派的電話兵,正架設野戰電話呢!”
——操!‘我愛我家’你就不能給老子留一點麵子嗎?——氣急敗壞的孟大蝦瘋狗亂咬人!——你他媽的搞這麼大動靜居然忘了設指揮部!不說自己能力差,還敢罵老子?老子今天心情好,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而且老子再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這總行了吧?——
實不用旁人提醒,孟大蝦早聽到了半空中傳來的“噓——啪、啪啪。。。”的怪聲。那是炮彈掠過頭頂,即將在附近落地爆炸的特有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孟大蝦一個健步撲上去,一把抱住走在最前麵、處於最危險境地的霍鳳凰,順勢滾倒在地。
真不愧是現代特種兵出身,孟大蝦處理突發事情的時候,其反應之迅速,動作之敏捷簡直無人能及。“撲、抱、倒”幾個動作一氣嗬成。甚至出身武術世家的展翼還發現孟大蝦在做了一個“滾”的小動作。事後孟大蝦解釋說,當時是考慮到霍姑娘一個女孩兒家被人突然抱住,在猝不及防的情況,身體可能會本能的作出一種抵觸的應急反應,所以當時孟大蝦在抱住霍姑娘的瞬間還用右腳掃了姑娘一下,將霍姑娘腳上的重心掃離地麵,以便於順利滾倒。
對於孟大蝦的解釋大家是半信半疑,當時‘我愛我家’卻清楚地發現:憐香惜玉的孟大蝦在身子即將倒地的霎那,確實作了一個側滾的動作,正好讓自己的側身先著地,當時孟大蝦的心理活動是——可不敢把人家嬌滴滴的大姑娘直接被自己的身體“砸”在底下,自己這一米八多的大身量要結結實實的砸在姑娘身上,這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就算不被炮彈炸死,也會被自己砸的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