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殺一儆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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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金天龍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東西“嘩啦”掉了一地。“混賬王八蛋!”金天龍怒氣衝天,“這是誰在敗壞咱們抗日獨立縱隊的名聲?老子要活剝了他的皮!”
“是顧子勝!”陸子宇平靜的回答,“今天早上,接到了丐幫保定分舵在滿城分支的飛鴿傳書:顧子勝組織了一支特務隊,專門對付抗日的積極分子。凡是和抗日組織接觸過的個人和家庭,都是他們殺害的對象。手法卑鄙,手段殘忍,而且每做一次慘案,必把罪名加到咱們獨立縱隊的頭上。”
“大隊長!您說句話,我立刻帶人去縣城做了他!”
“先別急,”孟雲霄依然是笑嗬嗬的,“光是做了顧子勝很簡單,但你殺了一個顧子勝,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顧子勝、李子勝。而咱們獨立縱隊的名聲還是找不回來。你先坐下,咱們慢慢研究一下,咱們得采取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每到逢五排十的日子,就是滿城縣城的大集。今天是陰曆的十一月初十,又是一個大集的日子到了。
因為昨晚的行動,顧子勝一直睡到十點多鍾才起來。這小子穿衣洗臉後,帶著四五個護衛,前呼後擁的來到集市上。在一個炸油條的小攤前,胡亂的吃了幾根油條,喝了兩碗熱乎熱乎豆腐腦,然後嘴巴一抹,罵罵咧咧的抱怨著油條糊了、老豆腐鹹了,離開了小攤子。
“子勝!”身後有人叫他。顧子勝一回頭:“喲,師傅!你這是打哪兒來啊?”原來是他的授業恩師。
“剛打你家裏出來。剛去你家你沒在,這不正找你嗎?”來人笑著。
“怎麼著啊師傅?找我有事兒?”顧子勝大大咧咧迎上前。
“有事兒,有事兒。。。”來人說著話,也走近顧子勝,突然亮出一把閃著寒光的短把亮銀槍,照著顧子勝的胸口就是一槍,嘴裏大喝一聲:“就是要你的狗命!”
顧子勝早有防備,身子向右邊一歪,朝下一蹲,同時手裏也是一把亮銀槍就往上斜斜的刺了過去,嘴裏也笑道:“師傅您老人家瞧我這招‘嫦娥望月’有沒有進步啊?”
來人感覺喉頭一涼,前撲的身形硬生生的定住,隻是再想躲開卻來不及了。顧子勝的槍尖以然次進了咽喉的肉裏。來人長歎一聲:“屠銘有眼無珠,養虎為患,愧對國人啊,隻有一死以謝天下蒼生!”說完反手一刺,“噗嗤”一聲,自己穿腸破腹,橫死當場。
趕集的的老百姓原來就遠遠的躲避著這個瘟神,現在又看到這一突變,“哄”的一下,四下逃竄,哭爹喊娘,亂成一團。
“哼哼!”顧子勝一臉的獰笑,抬腳在鞋底上擦了擦槍尖上的血跡,對地下還在抽搐的屍體罵道:“老不死的,自我一出門你就在我身後跟著,以為老子不知道啊?自己解決了算你識相,不然進了憲兵隊,想死都沒這麼容易!”罵完以後才掉頭走開。
“隊長,你怎麼叫這老家夥師傅啊?他真是你師傅嗎?”旁邊跟班走上幾步問道。
“呸!”顧子勝啐了一口,“跟他學藝的時候就不待見我,對我不是打就是罵。前些天聽說他還帶著大師兄投了共產黨。看見沒有:這就是下場!”一行人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看來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旁邊一家飯館二樓的雅間裏,展翼從窗戶裏盯著顧子勝的背影自言自語。“所以我才沒讓你動手。”孟雲霄說,“萬一不能得手,隻會打草驚蛇。”說完頭一擺,坐在門口的單飛延馬上就挑起門簾走了出去。
入夜之後,在縣城十字街一家客棧裏,單飛延彙報著他的跟蹤結果:“晚飯後顧子勝先去了東城一家賭坊,這家夥手氣不錯,贏了百十塊大洋。然後去了城南一家妓院,到現在也沒出來。我讓侯三兒在那兒看著呢。”
“他手下的人呢?有多少?”
“護衛大概有七個,他還請了幾個小頭目,連他一共十三個人,都在那家妓院找上了姑娘玩兒呢。”
今天的顧子勝可不是一般的開心。昨夜的行動就一切順利,受到了伊藤的口頭嘉獎;今兒上午又解決一個心腹大患;而剛才的賭局更是大殺四方。他娘的,人活著要是天天這麼順多好啊!一想起這些顧子勝就躊躇滿誌,在醉香園擺了兩桌花酒,叫上了自己的老兄弟,大夥兒開懷痛飲。
“弟兄們呐!”顧子勝摟著倆粉頭開了口,“今兒上午我聽伊藤太君說,南京會戰已經結束,蔣光頭帶著他那些廢物跑到重慶去了。又是日本人大勝!南京政府基本上就算沒啦,看來我選日本人算是選對啦!”
“大哥英明!”
“大哥未卜先知,真是神人!”
“跟著大哥走,升官發財大大地呀!”
“哈——怎麼啦?”顧子勝笑了一聲就止住了,怎麼對麵這些兄弟都大張著嘴不說話啦?還有這些粉頭,捂著嘴裝什麼秀啊?後麵?後麵怎麼啦?見鬼啦?
顧子勝下意識的一回頭,什麼都沒看見的時候就覺得脖子冰涼。等他明白是一把剪刀抵在他的喉嚨的時候,喝下的酒立刻就化作冷汗,冒了出來。——對,就是剪刀,不是尖刀。絕對是剪刀,要不然怎麼會握在一個姑娘手裏呢?
“火。。。。。。火。。。火鳳凰?”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因為害怕,顧子勝結巴起來。因為他看到身後除了冷麵寒霜的火鳳凰之外,還有三男兩女。此刻展翼、羅傑正忙著把在場的幾個小頭目的槍摘下來;而柯家兩位姑娘則把嚇傻的幾個粉頭從呆若木雞的幾個色狼懷裏拉出來,軟語安慰著送出屋子;孟大蝦呢,則一個人笑嗬嗬的欣賞著房間裏掛的卷軸畫。
展翼、羅傑把幾個小頭目的槍下了之後,直接就用槍盒上的皮帶把幾個人的手腕捆了起來,然後也走到一邊,靜靜的看著顧子勝。一切行動就在這默默無言中,安靜的結束了。真是此處無聲勝有聲啊!
其實越是安靜,氣氛就會變得愈加壓抑,而越是壓抑,那麼有的人的心理壓力就越大,比如現在的顧子勝,壓抑的氣氛無限度的增加了他的恐怖感,他終於熬不住開口說話了——
“你們殺了我吧!”語音雖然顫抖,但心裏總算還明智——自己也隻有死路一條了。沒想到他的對手卻搖了搖頭,甚至還善意的對他笑了笑:“不急,不急!”
“求求你們了!”顧子勝說著話身子卻癱軟下去,好像精神崩潰的樣子。左邊的羅傑卻“噌”的躥了過來,一把攥住顧子勝的雙臂,向上一提、向下一拉,“卡叭”一下,顧子勝的兩條胳膊就從肩頭脫臼了,“當啷”一聲,一把嶄新的德國鏡麵匣子槍從顧子勝的右手中掉在了地上。
“動作夠快的!”孟雲霄撿起地上的手槍,拿在手裏把玩兒著,“可惜啊,‘絆倒牛’羅傑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這槍真不錯,是你那日本主子剛給你的吧?”
孟大蝦就這麼沒事人兒一般和顧子勝調侃著。這個時候,單飛延推門走了進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好啦!”孟雲霄把槍遞給羅傑,“把顧大隊長請出去吧!”
醉香園樓下的大廳裏現在可熱鬧了。老鴇、龜奴和粉頭們都站在左廂瑟瑟的發抖,而右廂則是除了顧子勝的那幾個護衛,還有十幾個經常來這兒的嫖客,都是城裏的富商豪紳。最讓顧子勝意外的是宋文武也光著上身,站在正中間篩著糠。旁邊虎目相對的正是黑風崖的金天龍。
“諸位!”走到樓梯口的孟雲霄站下了,“大家不要怕。冤有頭,債有主。咱們今天要找的是顧子勝和宋文武,至於大夥兒嘛,就請給做個見證就好啦!”孟雲霄說著話一擺手,金天龍“噔噔噔”就從下麵跑上來,手裏拿著一個賣豬肉的鉤子。
樓道口的展翼、羅傑一把就放倒了顧子勝。展翼左手拇指、食指用力一捏他的下巴,中指小指在他的下頜向上一頂,顧子勝就不得不張開嘴,吐出了舌頭。萬金龍走過來一下就用手裏的鉤子鉤住了,旁邊的‘火鳳凰’這才用剪刀“哢哧”一下——舌頭剪斷了?沒有,還連這點呢。——於是,血淋淋的舌頭就像一條怪異的紅領帶,掛在了顧子勝的頜下。
顧子勝疼得眼淚鼻涕全下來了。可舌頭縮不回去,想喊都喊不出來,隻是喉嚨中“嗬嚕、嗬嚕”的響著,兩隻眼睛瞪得眼角都在往下淌血。
四個人先給顧子勝做了條“紅領帶”,然後金天龍拿出一條繩子,套在鐵鉤子上,另一頭從房梁上繞下來,交到展翼羅傑手裏。接著又拿鉤子在顧子勝下巴底下一勾,展翼羅傑把那頭的繩子一拉,顧子勝就像半片生豬肉一樣被懸空吊了起來。
看幾個人活兒幹得差不多了,孟雲霄衝宋文武招招手;“來來,你過來!”那聲音溫柔的就像是在叫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孩子。
宋文武身子下意識的一動,“轟隆”一下就攤在了地上,離他近的那些人都不約而同的捂住了鼻子——看來不是拉了就是尿了。
“唉!”孟雲霄寬容的搖頭歎氣,有些無奈的揮揮手。大廳裏兩個手持短槍的人走過去,一邊一個架起宋文武,一使勁兒就扔到了樓梯的半腰間。孟雲霄邁下兩步樓梯,居高臨下的蹲下來:“宋大團長,咱有幾件事兒向你請教:。。。。”
宋文武一直都在篩糠,“知。。。。。。無不。。。。。。言。。。”
“趙莊梁鐵匠家的大肚子兒媳婦兒是誰糟蹋的?”大廳裏的人都是一愣,卻聽宋文武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是。。。顧子勝。。。。。。帶人幹的,他。。。他們幹完了。。。還。。。還冒充是人家抗日獨立縱隊。。。。。。”
“嗯,”孟雲霄讚許的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衝後擺擺手。隻見金天龍“刺啦”一下撕開了顧子勝的褲襠,露出襠裏醃臢之物,那物件此時蔫頭耷拉腦的和他大哥一般,‘火鳳凰’和柯家的兩個姑娘早已厭惡的背過臉去。卻見金天龍不知從何處又掏出一截極細的鐵絲,先綁住了顧子勝剛才掙脫掉的一雙皮鞋,然後往他那穢物中間用力穿過,就把一雙幾斤重的皮鞋墜在了下麵,那懸浮在半空的顧子勝的身子立刻就像秋千一樣搖蕩了起來。一種不像是人的叫聲從他喉嚨裏傳了出來。
“我再問你啊,”孟雲霄笑嗬嗬的繼續問宋文武:“宋官屯兒的那兩大家子是誰害死的?還有馬家橋,西涼堡,白家閘這些案子都是誰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