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佳人問花花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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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賑災物資在途中,竟被劫了。
西景王爺奮身抵抗,負了重傷,險些一命嗚呼。
皇帝聞此訊息,龍顏大驚,掌中的朱砂筆掉到了地上都渾然不知。直到傳報的太監說了三遍“聖上”時,才回過神來。
“何事?”
“回聖上,是,是西景王爺背負著荊條跪在門外,奴才再三勸阻,可他……”
皇上目中精光一閃。冷道:“闖了如此大禍還敢來見朕,傳話下去,若他願意跪,就跪上三天三夜也不枉那三萬石白米了。”
老太監慌忙跪了下:“聖上,三思啊,王爺他還年少……”
皇上冷笑:“他是你的弟弟還是我的弟弟?這國家是你作主還是我作主!”話到尾音已十足暴怒,老奴抖的厲害,躊躇再三,終還是退下。
陰雪的天,日頭灰暗,幾日見不到了臉,偶或有潮紅色的大鳥周翔於北麵斜陽,聽朝中能掐會算的大臣說是,這鳥,叫相紅雁,又名秋千鳥,臘月至陽春時常常棲於海邊,五行屬火,克金克木。常說道火鳥聚日,凶極之極,便是此卦。
剛剛下了薄薄一層雪,軟軟的一片白,放眼望去,深宮大院四壁龍鳳中,竟也有了幾分詩意。
小央跪在雪地上,烏紗成了白帽,紫服成了青灰的顏色,五官好似已經凍僵,隻是仔細看去,還能發現他虛弱的顫抖。
皇上背負著手隔著窗紙向外看,那長長僵僵的荊條背隱在小央身後,有些刺眼,於是便不再看了去,喚人取了手爐,擁著取暖。
閉上眼睛,憶起幼時點點滴滴的故事,多是無趣的,看慣了諸臣大呼忠貞不二日月可鑒的同時卻在暗地裏搞反動的模樣,於是心裏漸漸就與旁人產生了生疏,隻記得小時最喜愛的是自己的十一弟,安靜可愛,看似心裏藏了很多事,可實際就是個單純的孩子。偶爾閑時或是偷偷逃了課溜出來時總要帶上小央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抬起眸子再向那雪地中的雪人望了一眼,驀地就心疼起來,到底是血濃於水,就算今後他做了怎樣大逆不道地事情,該原諒的總要原諒。
正要把小央叫進來,隻聽小太監用尖細的嗓音喊:“永安王爺到——”不禁苦笑,這個三弟——這麼大的人了,卻總是一副小孩子的調皮樣子,也不管他天子龍威有多大,隻是不管不顧的衝進來,真是半點禮貌都不懂!
永安王的腳步匆匆,方踏進書房就操著大嗓門喊了出來:“皇兄我說你也太過了吧,小十一都傷成那樣了你還罰他下跪……”
皇上被他吵得一陣暈眩,隻得起身:“三弟,你來了?”
“三弟?”永安王大咧咧的奪過皇上手中的暖爐,搓著手道,“怎不見你對小十一這樣說?難不成我們幾兄弟還分了高低貴賤親疏遠近?”
皇上搖了搖頭,道:“你不懂,小央他自甘為臣,連朕這個兄長的麵子都不給,你叫朕能如何?”
“別朕朕的,我聽著別口。”永安王一屁股坐上皇帝剛坐過的椅子,微眯了眼睛道,“叫我,或是俺。”
“不許胡說!”皇上扳起麵孔,臉色不善。
“好好好,皇上。”永安王撇撇嘴巴,小聲嘀咕,“怪不得小十一不拿你當哥……”
皇上麵色為之一頓,厲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哦哦,我來就是想看看你,怕你累死了沒人收拾,我,臣弟告退了啊。”見勢不妙,逃之夭夭。
皇帝頹廢的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小央,你為何!”
窗外的雪花零丁,依稀可見那雪中緊鎖的眉頭。
願詠君期佳如夢,何人似相逢。
將軍並非神通廣大,但也將木葉找了出來。
彼時小央已被皇帝叫了進去。
果真是跪了三天三夜,頭發上都結了厚厚的一層白霜,皇上為小央輕輕撣去身上的雪粒,手指在他慘白的臉頰上停滯住。
小央的功夫不弱,如果是常人在雪地中跪上三天三夜,不凍死也會凍僵的。
多麼美的一張臉,皇上感歎著,可偏就生了一副篡位謀反的花花腸子,賢弟,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呢?
“小央?”他輕薄的捏起他的下巴,“你從小就是這樣,什麼事都得弄個清清楚楚,半點都馬虎不得,嗯?還記得麼?”
小央神智模糊,皇上說了什麼都沒聽進去就點了點頭。
皇上冷哼一聲,一把將他扔在床榻上,“小央,你真該死!惹誰不好呢來惹朕。”
他緩緩解開衣衫,露出小麥樣金色的胸膛。
“朕是你能惹得起的麼?”
涼風從身體拂走,小央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箍住小央的腰。
“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
小央睜大眼睛,撞見皇上猙獰的笑容,下身毫無遮掩的涼意,標顯得明明白白。
羞恥、疼痛、不安、憤恨,齊齊要將他淹沒。
“我恨你我恨你!”小央瘋狂得大喊。
“哼。”皇上冷笑,“現在才反應過來?嗯?當皇帝是不是很好玩?篡位是不是很有意思?!”
“皇帝?篡位?”小央呆住。
皇上將他的下身卡進小央雙腿間,毫不留情得向前用力:“不要告訴朕你是無辜的!嗬,隱藏了這麼多年,百般得委曲求全不就是有朝一日把朕踩在腳下麼!魏小央,你妄想!”
小央本無血色得臉更加蒼白,忽地別過頭去,已不願在多看他一眼。
皇上獰笑著用力抽刺,惡狠狠的親吻他企圖能讓這個漂亮的男孩米亂了神智迎合上去。
小央緊咬著嘴唇,眼神空洞無力,直直望著對麵的牆壁,手指向上伸去,仿佛在抓著什麼。
“看著我!”皇上扳過小央的臉,迫使他看著自己。
恍惚間,小央似乎有了無上的神力一般,整張臉熠熠的發了光,他用手輕輕摩挲皇上的臉頰,口中清晰的吐出兩個字——木葉。
隨之,便暈了過去。
八抬大轎的把小央抬回了府中。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正是連安稍嫌悠閑了的臉。見到小央,他緩緩行了個禮,道:“王爺前些日子叫將軍找的人,已經帶回來了。”
“哪裏?”小央急問。
“堂中。”他不緊不慢的回答。
一把推開了身旁的人,小央直衝進大堂裏。
“木葉!”他喊,“木葉,木葉……”聲音戛止之間,目光猛然撞見了堂中供放靈牌的桌子上黑漆漆的一個梨花木匣。
“在那裏。”連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小央癡癡的打開盒子,看著裏麵翠色青瓷中細細的粉末兒。
壓抑了太久的一口鮮血終於噴薄而出。
血與灰相融,凝成了豌豆大小的圓球。
你記得,我說過,我死也要為你而死!我要你到了陰曹地府都不得安寧!
夜色淒迷,遠方,近處,彷佛有人在淺淺細語。
纏綿,悱惻。
情語,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