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要去哪？”他的手心很暖，暖到我開始不停地出手汗。
    “我要你幫我過生日。去哪應該問你。”我不知道在暗夜是怎麼慶祝生日的，更不知道暗夜有什麼著名景觀，不過有一個地方倒是很熟。
    “魂，我們去現代吧！”
    “恩，聽你的。”
    一瞬間迷失，我又回到了這個世界，兜兜轉轉我還是回來了。我拽著暗魂進了一家蛋糕店，幸好不是太晚，還沒有關門。
    “這是幹什麼？”
    “問那麼多幹嗎，你不是說全聽我的嗎！魂，問什麼我每次回來和離開時是同一個時間啊？”
    “這是時空連接的問題，一個人是不能同時存在於兩個時空中的，所以來和去的時間是一致的，否則時空連續會被打亂。”
    “好複雜，不懂。”
    “就知道你跟豬一樣笨。”
    “你！懶的理你。小姐，給我一個生日蛋糕。”
    “……“
    “小姐！小姐！”
    “啊，對不起，你姐姐真漂亮，你剛才說什麼？”
    “姐姐？”如絲綢般的青絲，細膩光潔的肌膚，長而密的睫毛下是一雙冰藍色的眼，薄薄的唇，性感得無可救藥，紅顏啊，禍水啊，女人啊。偷笑中。這次來現代完全是原汁原味，無論是發絲還是眼眸都是真正的暗魂，看來是來的太匆忙，沒有易容。這麼久以來我怎麼就沒發現暗魂不隻美得驚心動魄，更是美得迷失了性別。
    “哦，我要一個生日蛋糕。”
    “是要巧克力的，還是咖啡的？”
    “咖啡太苦了，還是巧克力的好。”
    “包好了。要幾歲的蠟燭？”
    “魂，你今年多大啦？”咬耳朵中，暗魂白皙的肌膚上竟浮現中兩團紅暈，這個姿勢好像是不太對啊。
    “201。”
    “啊？你妖怪啊！”
    “小姐，什麼妖怪啊？”
    “哦，沒什麼，拿21的。”冷靜，冷靜！出了店門。
    “魂，你剛才沒開玩笑吧？”
    “這是事實。”嘎……嘎……嘎……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你們暗夜人能活多久？”
    “你真的很沒記性，永生。”是哦，他剛才在暗夜還和說過。
    “我們現在去哪？”
    “去吃飯，然後去KTV唱歌。”這可是現代標準的慶生步驟哦！黑夜中的上海更是燈火通明，一家名為精品屋的小店吸引了我的注意，今天是暗魂生日，我是不是也該買份禮物送他呢？看著他隨風飄揚的黑發，真是美啊，看著看著，竟然發起了呆。
    “看什麼？”
    “沒什麼。”雖然他是個男的，但頭發亂飛總歸不太好吧，也許一根發帶正適合。
    “暗魂，你喜歡什麼顏色？”
    “黑色。”黑色發帶配黑發，怪怪的。
    “除了黑色呢？”
    “沒有。”一臉失望。
    “冥兒，喜歡什麼顏色？”
    “我？”看著他微帶笑意的眸子，“你眼睛的顏色。”
    “那我還喜歡這個顏色。”說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微扯出一絲迷人弧度。從精品屋出來，手上就多了一條水藍色的發帶。
    “給你。”將發帶舉到他麵前。
    “什麼？”
    “生日禮物啊。”
    “謝謝。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那你以前都收些什麼禮物的？”
    “人參，鹿茸，雪蓮，瑪瑙，珊瑚，寶石……”
    “停，停，停，這些不知道要比這條發帶昂貴多少，你還說這是你收過最好的禮物？”
    “昂貴又如何，我不喜歡。你幫我綁上吧。”他將發帶又交還到我的手中，彎下身子。手輕撫過他的發絲，柔柔的，軟軟的，滑滑的，將他的發絲緩緩攏起，水藍色的發帶附在青絲上，一圈一圈地纏繞起來。
    “好了……這樣很……”
    “冥兒！”
    “淨……淨恩？”
    “好啊，說什麼放學有事，要我先走，原來有了新的女朋友了。”女朋友，唉又誤會了。
    “不是的淨恩，你聽我解釋。”
    “不聽。”
    “冥兒，她是誰？”略帶冰冷的聲音將氣氛直逼壓抑。
    “你、你、你不是女的？”
    “我是男的。”暗魂的表情已經凝固住了，好像有一層冰霜附在他的臉上，似乎還透著黑氣。在看另一位，那個神情叫做經典啊，眯眯眼也有變大的一天，嘴角抽抽的速率已經不能用肉眼去辨別。
    “冥兒，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看來暗魂的忍耐度已經到極限了。
    “我朋友，淨恩。”
    “冥兒，他叫你冥兒？我耳朵沒感冒吧？”
    “沒有，他是叫我冥兒，一直都這麼叫。”
    “走吧，你不是說要幫我過生日嗎？還愣在這做什麼？”
    “哦，我先走了，淨恩，具體情況我明天和你說。”留下淨恩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她還沒有合攏的嘴，似乎還沒回過神呢。明天真得好好解釋了不然這妮子一定不放過我。
    看著冥兒離開的背影，呆呆的淨恩不再呆呆的，清明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喜悅，隨後又是一抹悲傷。這男人右耳上耳釘似乎和冥兒是一對的，那麼冥兒耳朵上的那個洞應該也是他打的。可是冥兒心中的那個人不是一直都是何翼嗎？這個男人又是何時闖進冥兒的世界，而這一切冥兒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呢？冥兒啊，冥兒，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從何時起你開始瞞我？
    “就這家店吧，好像是新開的。”我拉著暗魂進了一家餐館。
    “服務員，你們這裏有什麼特色菜嗎？”
    “剁椒魚頭是我們這裏的招牌菜，要不要來一份？”
    “我最討厭吃魚了。我要瓦片香辣牛肉、青椒炒四合菜、生爆田雞、秘製風味田螺、麻辣豆腐。”
    “你們真的不要點一份剁椒魚頭。”
    “她說不要，就不要。”隻見女服務員滿臉通紅地跑開了，被那麼美的人看一眼魂都飛了。
    “這兩根棒子，做什麼用的？”
    “筷子啊，夾菜用的，就像這樣。”說著靈活的手指拿起筷子，做了夾東西的樣子。暗魂很好奇也試了起來，纖細而修長的手指原來隻是花瓶，中看不中用。可憐的筷子終於在暗魂的折磨下香銷玉隕了。
    “先生，我再幫您換一雙吧。”
    “算了，他用勺就行了。”
    “再幫我拿一雙。”受刺激了，唉！試想想暗夜的大祭司連雙筷子也搞不定。不過現在的暗魂真地很可愛。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十五次，可憐的牛肉啊，我實在看不過去了。輕而易舉地將牛肉夾進暗魂的碗裏。
    “咳咳……咳咳！”
    “沒事吧？快喝口水。”暗魂的臉通紅，“你不能吃辣早說嗎！”
    “咳咳……我隻是被嗆到了，誰說我不能吃了？這是你第一次給我夾的菜。”
    “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你能吃辣？你能吃辣，母豬就會上樹了！一塊牛肉喝了一瓶葡萄汁。
    “我們去唱歌吧！”
    “吃蛋糕吧！”昏暗的包廂，忽明忽滅的燭光，每一份空氣中都彌漫著浪漫的氣息。
    “過生日呢，一定要吃生日蛋糕的！把蠟燭吹滅，許個願。”
    “什麼都可以嗎？”
    “恩，什麼都可以。”暗魂將手放於胸前，閉上眼，睫毛微顫，臉龐被燭光映得朦朧，亦真亦幻，一臉的虔誠，不知道許了什麼願望。
    “許了什麼願望？”
    “不告訴你。”
    “切，我才不想知道呢，依我看啊，就是暗夜永世長存，永享太平之類的。男人嗎，不都是以事業為重。”
    “如果我說不是呢？”一抹略帶邪邪的笑容，似是挑釁，又似捉弄。
    “那是什麼？”
    “和你有關。”和我？朵朵紅霞爬上臉頰。
    “什麼啊？”
    “我許願希望你這個傻瓜啊，能變得聰明些，我要再迷路了。”
    “你！”一時氣急，就知道你捉弄我！暗魂眼中的笑意更濃了。正當我生氣的時候一股熟悉的味道鑽入腦海中，溫熱的胸膛充滿了一種安全感，葡萄汁多喝好象也會醉的。我懶懶地趴在他的懷裏，很舒服。四周的一切天旋地轉，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仿佛看到了仙女翩翩起舞……
    “你醒了。”一張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臉龐，輪廓分明。這沙發好軟，啊！我竟然他的懷裏睡著了。
    “幾點了？”
    “十點半。”
    “啊，都十點半了，你怎麼不叫我！”林冥啊，林冥，你真是糊塗，明明是來幫暗魂過生日的竟然自己睡著了。
    “你睡得像豬一樣，叫都叫不醒。”你睡得那麼香甜，我怎麼忍心叫醒你。
    “誰像豬了，十二點還沒過，你想聽什麼？你點我唱，十二點前我歸你。”
    “哦？你歸我？那我們……”
    “不是那個意思，哎呀，我……”
    “嗬嗬。”
    “你又耍我！”一首接一首，好熟的前奏，童話。我怎麼會點這首歌。伴著歌聲，淚水已打濕臉龐，曾經有他的過往，一幕幕地重現，如黑白電影般放映，淚河上的河壩頃刻崩潰。暗魂突然拉起我，一個轉身，額頭撞到了結實的胸膛。修長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溫熱的唇，想要掙紮，可在他麵前，我卻那麼的無力。快要窒息時，他放開了我，久違的新鮮空氣湧入鼻腔。
    “不許哭！尤其是在我麵前哭！尤其是為了別的男人哭，和我在一起，我不準你想其他人，否則……”暗魂的眼神透著一股狠意。你都強吻我幾次了，你還凶，真是讓人心裏不爽！
    “否則怎麼樣？”
    “否則……”隻覺背後一痛，重重地被暗魂壓在沙發上，“否則我就讓你真正成為我的女人。”
    “你如果那麼做，我會恨你！”一時之間，我仿佛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鬱。他緩緩站起身子，“你真地會恨我嗎？如果是他呢，如果那個人要你呢？”
    “你說什麼啊！”
    “那個叫何翼的。”
    “你怎麼知道？”
    “暗夜是最高貴的血族，可以從血液中得知血液來源的一切信息，你別忘了，我喝過你的血。你還沒有回答我，如果是他要求，你會答應吧？”
    “你把我林冥當成什麼人？這種事情是隨隨便便的嗎？暗魂，你不要太過分。”
    坐在一旁的暗魂頭低得很低，以至他嘴角的一絲微笑冥兒沒有看見。
    現在是十一點半，經曆了剛才那些事，我和暗魂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已經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明明我才生於這個世界的，而他卻走在前麵帶路。而我就一直跟著他，“我想回家了。”
    “你不是說十二點之前你都歸我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
    “你想知道我剛才許的什麼願嗎？”暗魂突然停住腳步，我一時收不住撞上了他的後背。空中的烏雲來來回回地糾纏著，如我此時的心境。
    “的確暗夜對於我很重要，但那是從前，現在在我心中最占分量的是你，所以……”
    “轟隆隆！”綿綿的細雨飄在臉上，打濕了我的心田。
    “我許的願望是……冥兒可以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一直一直，比永遠更永遠。”雨下了，涼涼的，心卻暖暖的，原來……原來暗魂……良久我不知道怎麼反映。
    眼前的人影徐徐向前方走去，越來越遠，走進雨幕之中。心中的呐喊突然迸發，我拚命地向魂跑去，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總是留給我一個背影，為什麼你們總是先離我而去，他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暗魂你喜歡我嗎？”
    “喜歡。”
    “有多喜歡？”
    “不知道。”
    “怎麼喜歡法？”
    “咬！”
    久藏心底的愛情種子終於發芽，我喜歡你，有多喜歡我也不知道。也許你在我心中的重量已經超過了何翼，因為有你在身邊，我不在痛，因為有你在身邊，我覺得很幸福。
    嘴中有你的味道，是一種從未嚐過的芬芳，似甘露般清甜，口中的甘露糾纏著，牽拌著兩人內心的情思絲絲縷縷地糾纏不清。
    雨中的兩人激烈地吻著對方，忘記了自己，忘記了這個世界，彼此心中隻有對方。
    迷迷糊糊地醒來，昨晚的一切曆曆在幕。魂回了暗夜，而我繼續留在現代。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這是父母為了能讓我有個更好的學習環境而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經過了昨晚的事，我明白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隻有坦然的麵對才能指引光明。感情不能躲避，感情不是玩曖昧遊戲，那層薄沙終要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