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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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瑞睡得正香,電話就響了,十分的不識相。伸手抓過話筒,模糊地“喂”了一聲,那頭卻靜的出奇。
等了一會兒,差點又睡著了,卻還等不到回答,安雅瑞有些火了,“你到底是誰啊?再不說話我可報警了。”待他吼完,四周仿佛突然就安靜了下去,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聽到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壓抑的哭聲。
這哭聲很輕,卻像一記重錘錘在他的心上,猶豫很久,他終於問,“是筱磊嗎?”
沒人回答,隻是哭聲變大了,仿佛再也壓抑不住一般。
安雅瑞這下真的確定了,心中有一塊地方柔軟而光亮起來,“筱磊,哭什麼?”頓了一頓,仿佛才反應過來傅筱磊不能說話,“我明天到畫室去找你好麼?現在很晚了,早些睡。”
那頭的抽泣聲小了下去,安雅瑞也不知道說什麼,又不敢先掛電話,最後想了半天,呐呐的說了一句,“掛電話吧,不然明天起不來。”
那頭像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喀”的一下,電話掛斷了。
安雅瑞放下電話,按開開關,看看表——三點十分。眼睛一閉,按下開關,算了,睡覺。扯過被子蓋住頭,但沒一會兒就探出頭來,他幾乎忘了,現在正是九月初,還熱得很。
睡不著隻能起來坐著,但光坐著也不是個法子,汲著拖鞋去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喉嚨,心裏那股無名邪火總算壓了下去。躺回床上,似乎因為心裏舒坦,不到兩分鍾就睡著了。
夏夜的風其實很涼,窗簾一晃一晃的飄著,月娘羞澀的從雲層中探出半邊臉,正好瞧見睡著了的安雅瑞。
安雅瑞坐在桌旁吃早餐,他一想到等會兒要去見傅筱磊,心情就愉悅得很。
嘴裏哼著小曲,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門。
剛打開門,他就呆住了——傅筱磊立在門外,滿眼寂寞。
看到傅筱磊臉上神情變成了驚慌,安雅瑞忙說,“筱磊,怎麼了?既然來了,進去說吧!”看了看,又問,“你一個人嗎?”
他可不認為傅家會這麼放心傅筱磊一個人出門。
傅筱磊“啊”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表達什麼意思,許天就從樓梯口上來了,“我在這裏。”
“進來吧!”安雅瑞拉著傅筱磊進了門,看許天站在門外不動,隻得說了一句。
許天跟著進去了,關上門,卻隻是靠在玄關那裏站著,活像一尊門神。
安雅瑞和傅筱磊進到客廳,才發現傅筱磊的手在衣擺上絞過去絞過來,伸手把傅筱磊的手拿過來握在手心中,“別絞了,手都紅了。”
傅筱磊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眼睛裏麵盡是不安。安雅瑞按著傅筱磊的肩膀讓他在沙發上坐了,又去取了紙筆來,“怎麼這麼急著過來,吃飯了麼?”
傅筱磊搖搖頭,唰唰在紙上寫下,“你為什麼辭職?”
安雅瑞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苦笑一聲,“你知道了。”頓了一頓,“這工作本來就不是我喜歡的,又有一些別的事情發生,所以,便辭職了。”
抬眼就看到傅筱磊用一種奇特的目光看著他,他補充說,“就是不知道,我辭職了,傅大畫家還願意不願意和我做朋友?”
傅筱磊幾乎是急切的點頭,然後低下頭去寫字,安雅瑞看著他額前的發絲一甩一甩,有點走神。傅筱磊把紙遞過來的時候,他看到上麵寫著,“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我不想和你分開。”
安雅瑞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其實是心動的,“你不要想那麼多。先坐一下,我去給你做點吃的。許天,你要吃點什麼?”
許天擺擺手,“我吃過了。”
安雅瑞點頭,打開冰箱找了幾樣東西出來,然後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