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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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
我想我對顧安靖還是比較了解的——他在冷靜的時候通常都會把事情考慮得很周全。就像這次,他特意讓奚宇辰帶走了不宜知道這事的筱筱,也讓段然帶走了他不信任的蘇莫離。當隻剩下我們幾個的時候,他才說出了他不告而別的原因。
他的媽媽,我雖然隻見過一次,但印象卻很深。那好像是一個……很開朗,很爽快的女人,她也許不漂亮,但她讓人感覺很親切,我不知不覺地就喜歡上了這個總是對顧安靖說“兒子你真帥”的女人。
我抓住顧安靖的手,問:“那阿姨現在怎麼樣了?”
“在醫院裏。還好不是晚期,醫生說開個刀,動個手術就行了,危險性不大。”
“我們能不能去看看二姨?”顯然,這件事起到了極大的轟動效果,木景也難得地著急起來。
“明天吧,你們都剛回來,回去歇歇再說。這件事最好不要讓筱筱知道,我怕她承受不了,她最喜歡我媽了。”
“嗯,”駱豫拉起木景的手,“那我們先回家了,這一趟給阿景折騰得有點累了。”
“走吧,我過一會就也走了。以後有事就打我手機,我們家裏可能短時間內不會有人了。”
駱豫說了聲“知道了”就急急忙忙地和木景回家了。
我看著顧安靖忙活,就問:“我能幫上什麼忙麼?”
“你要幫忙的話就去把陳阿姨剛才拿進來的那個包放到我車上去吧。”
我很高興他沒有對我說“不用”。
我愛他,所以也愛他的家人。當他的家人出了事,我希望的不是能夠置身事外,或者隻是給他一些不痛不癢地安慰,而是幫助他,與他共進退。能和他共同渡過難關,是讓我感到無比幸福的事。
那個包很重,可在此時的我心裏,卻和薄薄的一張紙的重量沒什麼區別。因為顧安靖是那麼懂我,他知道我的想法,也體諒我的敏感。
“砰”!他關上後備箱。
“你要和我一起去醫院?”
“嗯,我想去看看她。”
他皺了一下眉,說:“你不累麼?不需要休息?”
“我想不用。能帶我一起去麼?”
他這次沒有再猶豫,點了點頭,為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爸,這是白瑾。”
這個男人,也就是顧安靖的父親,是典型的商人派頭,那雙眼睛犀利地盯著我,讓我覺得他好像能把我看穿。
“叔叔您好。”
“你好。你怎麼會和安靖一起來?”
“我之前見過阿姨,而且很喜歡她。今天聽安靖說阿姨病了,我就想來看看,所以就和他一起來了。”
“安靖,你這女朋友可比你懂事多了啊!”他似乎對顧安靖有些不滿,但沒表現得很明顯。他又轉過頭來對我說:“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麵吧?沒想到是在這種狀況下。不過,我對你非常滿意,如果你能和安靖結婚,我也就放心了。”他無奈地搖搖頭,“隻可惜,你們訂婚的事兒恐怕得往後拖拖了……”
“我剛才在路上也在和安靖商量這事,我們是想等阿姨好了以後再辦。”
“這樣也好……”每次提到顧安靖的媽媽,他的表情都很複雜。擔心、焦慮、害怕……我從他臉上看到了愛情存在的痕跡,原來顧安靖的家庭是這麼完整幸福。
我的苦笑剛剛爬上唇角,手就被握住了。於是苦澀立刻就淡了、散了、無影無蹤了。也許,很多年以後,我也會和顧安靖組成一個這樣的家庭吧?我緊握住他溫暖有力的手,心底是濃濃的幸福感。
顧安靖
老媽的病一直沒什麼起色,老爸又忙得要死,這照顧她的事也就交給我了。好在陪著老媽並不無聊,她真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有時候白瑾來了也會被她的樂觀和開朗所感染,她們兩個的感情也日益好了起來。
一陣悠揚的樂曲聲吵醒了我和老媽。
“安靖,你手機響了,快點接!”
我迷迷糊糊地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喂,誰啊?”
“安靖!我是白瑾!”電話那頭傳來她焦急的聲音,“出事了!”
“怎麼了?這麼晚還打……”
“段然家破產了!!”
“啊?!”我“騰”的一下坐起來,連瞌睡也不打了,“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
“報紙的頭條!”她讀道,“本市餐飲龍頭企業段氏集團因涉嫌偷稅漏稅,資金已經全部被凍結了,段氏無法周轉現金,連同旗下的子公司和各大餐廳,於今天下午五點正式宣告破產!”
“怎麼會這樣……”我喃喃地說,“那段然現在人呢?”
“不知道,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他!”
“知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嗯,聽說他們賬戶裏的資金能把稅都交齊,應該也不會牽連到他,不過他爸就不一定了……”
段然的父親在我眼裏是一個正經的商人,怎麼會偷稅漏稅呢?這件事也許不會對段然的未來產生影響,但段叔叔作為段氏的總裁,出了這種事,恐怕逃不了關係了。
又囑咐了白瑾兩句,我掛斷電話,開始“噌噌噌”地穿衣服。
“安靖,這麼晚了,幹嗎去?”
“老媽,我得趕緊出去一趟,段然家破產了,他人也不見了,我要去找找他。”
“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破產了啊?快去吧你,那孩子挺死心眼兒的,別回頭瞎想再出了事兒。”
“嗯,那我走了,一會兒我會叫陳阿姨過來照顧您的。”
空曠的場地裏傳來籃球砸在地上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的,像敲在我心上。
我推開鐵門,不意外的看到段然。
他已經渾身是汗,卻仍然在不停地運球、投籃,發泄似的把球狠狠地扣入籃筐,發出“咣咣”的令人心驚的聲音。
“單挑吧,段然。”
他停住動作,把球夾在手臂和身體之間,直直的望著我。“你怎麼知道?”
他的話問的我愣住了,不知道他指的是我怎麼知道了他家破產,還是指的我為什麼知道他會在這兒。
“打架也許我打不過你,但籃球你不是我的對手。”他重新轉向籃架,“我不會讓你的。”
“那最好。”我接過他傳來的球,問,“定點還是對抗?”
“對抗吧。最好用你的身體撞死我。”
“撞死你我要負責任的,我還不想英年早逝,笨蛋。”我退到三分線外,起跳。
空刷。
“不管生活怎樣為難我們,日子總是要過下去。別在那兒耍孤僻,我還是喜歡你上竄下跳那德性。我給你一次打敗我的機會,滿足你多年來的夙願。來吧,過了今晚,麻煩你給我活回你那個沒心沒肺的段然。”
他笑了笑,說:“好。咱們認識這麼久,還從來沒一起打過球……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我等著你認輸的那一刻。”他抬頭看了看早就黑透了的天空,“我也就隻有今晚才能放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