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034章  殘遺的詩意
    夜再次降臨，一道有些孤默的身影飄蕩在街頭……
    忌殉寒熄滅了手中的香煙，徑自走進了街旁一家名為“藍色多瑙河”的酒吧。進入酒吧，那股讓人厭惡的酒氣摻雜著淫穢的氣息讓忌殉寒有些皺眉。以忌殉寒那再普通不過的外表自然沒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忌殉寒走向吧台，順手要了一瓶XO，坐到了酒吧的角落裏自顧喝起了酒。
    已經過了三天了，這三天，南宮靜沒有再來找自己，這讓忌殉寒忽然竟覺得有些淡淡的失落。難道真的對那個小妮子產生所謂的愛情了？！忌殉寒鬱悶地搖了搖頭，三家的事與他何幹？他也絕對相信西門那老家夥懂得怎麼做。忌殉寒張口喝著酒，借以打發著這難熬的夜。
    看著那閃動迷離的七彩燈，忌殉寒忽然有些覺得活著的苦悶，這一世，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上，又為何目標而存在？當年在絕域雪山，每天靜思，練功，睡覺，生活過的倒也逍遙！可哪想一個莫名的賭約，搞成現在這種鬱悶的局麵！
    “先生，我可以坐下麼？”這時，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打斷了忌殉寒的沉思。
    忌殉寒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打扮得極度妖豔的小姐。正打量著自己，但很快忌殉寒便從那眼神中讀出了一絲離去的意味。
    忌殉寒無以為然，以他現在身無分文的身價，確實有連個妓女都看不起的資本了吧。自嘲地邪氣一笑，調侃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身無分文，你還做不做我的生意？”
    那個酒吧小姐明顯一怔，從來沒見過有人說這樣貶低自己的。當然，身無分文怎麼還可能出現在酒吧裏呢？那小姐自然是不信的了，嬉笑道：“嗬嗬，先生真會開玩笑哦！一看先生就是那種不愛顯露的低調人物，如果不介意的話，遺詩願意陪您喝幾杯。”說完也不顧主人的同意，莞爾坐到了忌殉寒的身旁。
    “遺詩？”
    那個豔麗少女喝了小口的桌子上的XO，點了點頭，道：“我叫殘遺詩。”
    殘遺詩？很有趣的名字，忌殉寒自此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個叫殘遺詩的女子，竟然發現她的姿色已然不在南宮靜之下，相比南宮靜，更是多了幾分成熟和嬌媚！
    “那你呢？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身價多少呢？“殘遺詩抬起頭，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根那種女性專用的香煙，帶著些許挑逗的語氣。
    “忌凡。”忌殉寒簡潔了當，隨即又有些自嘲道：“至於身價，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吧。“
    殘遺詩一愣，顯然沒有聽懂後麵那句話的深意，隻不過一笑而過，說道：“忌先生的話遺詩還真聽不懂。”
    忌殉寒並沒有再說社麼，隻是邪邪地自顧喝酒，隻是那深藏在亂發下的眼神有些迷離和讓人猜測不透……
    殘遺詩剛欲再次開口，卻在下一刻被酒吧門口一聲大怒的叫囂而怔住，臉色也頓時慘白如灰。
    “殘遺詩在哪——”
    那是一個粗聲大漢的叫囂聲。而且很快，整個酒吧似乎被那個忽然冒出的聲音給打亂，雜亂的酒吧歸於一片死靜，很明顯，那說話之人絕對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
    酒吧中的詫變並沒有讓忌殉寒變色，漫漫長夜，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打發。忌殉寒懶懶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看眼前這個叫殘遺詩的女子，臉上閃過一絲玩味之意，竟一把摟過了仍在發愣中的殘遺詩，淡然道：“今晚陪我吧。”
    “啊！”仍在分神中的殘遺詩顯然嚇了一跳，在潛意識中似乎想掙脫開這個忽然的懷抱，但奈何這個叫忌凡的青年的氣力竟讓她絲毫動彈不得。微微皺眉，殘遺詩有些急道：“忌先生，對不起，我得馬上離…離開了！”
    然而忌殉寒可絕不是那種懂得憐香惜玉之人，很霸道地把殘遺詩摟進懷中，朝門口走過去。整個處於死靜的酒吧就他兩個人什麼事情都沒有般行走，很快兩人便成了眾人的焦點，反觀那殘遺詩的臉色，卻是已蒼白之極，仿佛前方有什麼恐怖的事物一般！
    “嘿嘿！殘遺詩！又見麵了！”通向門口的人群漸散，一個彪型大漢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藍…藍哥好！”懷中的殘遺詩的聲音怯怯地而且有些顫抖。
    “哼——好！很好！這小子誰呀？”那個被稱為藍哥的男人冷哼一聲，似乎用鼻孔發出的聲音。顯然指摟著殘遺詩的忌殉寒。
    “他…他是我……朋友！藍哥，那三十萬我會盡快還給您的，我已經很努力了，我……”殘遺詩有些惶恐地解釋道。
    “朋友？嘿嘿，是今晚的客人吧！很缺錢嗎？竟然破例了！不要說我藍大不照顧你，如果今晚陪我一晚，那三十萬就一筆勾銷，怎麼樣？”自稱藍大的男人一臉猥褻打量著殘遺詩。
    殘遺詩的臉色顯得很難看，也越發蒼白起來。不久前因為她唯一的表妹犯了案，進了公安局，為了贖人，被迫向藍大借了三十萬去打通，好不容易才把表妹弄出來。隻是那藍大卻以三十萬為由，數次企圖占有她！殘遺詩想過反抗，但反抗有用麼？藍色多瑙河的幕後主人是一個叫藍宇欣的女人，而藍大正是此人的表哥！自己隻是一個柔弱的女人，除了一次次躲開還有什麼辦法呢？但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麼？殘遺風塵中，又何來的清白之身？
    “……好，我答應你。”最終，殘遺詩有些慘淡地一笑，還是選擇了她不得不麵對的結局。既然逃不掉了，執著隻會平添自嘲的落寞而已。轉過身，對那個給了她一個忽然懷抱的男人道：“對不起了，你快走吧。下一刻，或許我連做你朋友的資格都會沒有了。”說完試圖輕輕地掙開，哪想這個霸道的男子卻似乎根本當她的話不存在一般。才開始，就一直沉默著，似乎不關他的事！
    “我說過，今晚你是我的。就這麼簡單。“忌殉寒微笑道。
    頓時，周圍的人群都被這個年輕人狂妄的一句話給怔住！眾人原還以為這個青年被藍大的陣勢給嚇愣了呢！沒想到就是個傻逼！想想這藍色多瑙河的主人，敢和藍大搶女人的，似乎還沒有出現過吧！即使有，估計已經在地府做雜役了！這小子夠狂，可惜平添一具無辜的屍體而已！
    “你——”殘遺詩有些詫異地盯著和她幾乎是零接觸的男子，卻終於發現，這個男子竟擁有一雙比女人更有魅力的眼睛，隻是藏在了亂發之下……
    “哈哈！小子，夠狂！隻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而已！”藍大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麵前這個瘦弱的青年。語氣雖軟，但明白人都看出了他臉上逐漸暴起的青筋。
    “是麼？”忌殉寒邪笑著撫弄著殘遺詩的秀發。
    靜！絕對的靜！如此悠閑的麵對凶煞藍大，這個青年也是第一人了！眾人中有些頭腦的人已經在開始懷疑，這個青年或許也不是簡單角色啊！說不定他身後也有強大的靠山，這下有好戲看了！各懷心思，酒吧沉浸在死靜中……
    殘遺詩有些癡，或許哪個女子不喜歡強者的庇護？！那一刻，竟安靜了許多。
    “好小子！看來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藍大陰沉道：“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是否可以活著離開藍色多瑙河！給我關門——”隨著藍大後一聲怒吼，他身後混混群頓時動手，一撥人很快把忌殉寒兩人圍在了舞池中間，而另一撥人則衝到了門口，幾聲巨響，藍色多瑙河的木門被關了起來，門口把守著三四個混混！把幾個幾欲離開的客人給推了回來……
    “沒我的允許，他媽的一個人都別想離開！”藍大冷冷地道。混亂的酒吧頓時又死靜了下來，眾人隻有老老實實地準備目睹黑社會殺人了！也幸好來這藍色多瑙河之人，也大部是跟正經很少沾邊之人，少了喧囂，更多了幾分血腥的期待……
    “藍哥！不要啊——“此時，成為甕中之鱉的殘遺詩才回過身來，恍惚間喊出口來。
    “小子，在你趴下之前，我給你報上你的大名的機會，也免得死了遺憾！”藍大點燃了一根煙，準備看好戲地坐到了一個小弟搬過來的木椅上。“至於你，等下自有你叫‘不要’的時候！哼——”
    殘遺詩臉色死白，似乎想說什麼，但顫抖著的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是用一種說不清的眼神望向那個被她連累得將要失去性命的男子！許久，才她口中苦苦地擠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媽的！既然想做無名亡魂老子就成全你！上——”見那小子不開口，藍大陰沉一聲，已經下了殺令！
    “我要開始殺人了。”絲毫不驚，忌殉寒隻是最後撫弄了殘遺詩的秀發，淡淡道。
    殘遺詩睜著老大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把殺人兩字說的如此輕若的男子，幾乎在下一刻的慘叫聲想起的刹那，殘遺詩已來不急驚詫了，已經這個男子竟然憑空消失了！
    “為伊殺人，隻為殘遺的詩意——”空氣中，忌殉寒那飄渺的聲音傳來……
    靜！絕對的靜！因為死亡是沒有聲音的！是誰在描寫一手殺人的藝術？！時間停止了，空間凝固了！無數的紅色流光四竄！裏麵隱藏著一個淡淡的身影，那身影有些慵懶，有些詭異……
    殘遺詩想叫出聲來，但奈何整個身體仿佛在墜落，在窒息……
    這一刻，任何的聲響都是對這場死亡一幕的褻瀆。隻是那濃濃的血腥在淡淡地證明著眼前的一切消散的遺跡……
    藍大的香煙還停留在嘴邊，睜著恐怖的雙眼，那一個“上”字似乎還回響在耳邊，不可能！是幻覺嗎？轉眼間，數百人哪兒去了？都死了！！為什麼？這不是真的！直到那個淡淡的身影慢慢清晰，藍大絕望的聲音才開始嘶喊：“別…別過來！！你是誰？你是魔鬼！——”叫喊著整個人已經癱軟到了地板上，是什麼黏黏的液體？“血！好多的血啊——”“走開！！走開啊——”
    看著眼前已經近乎崩潰的藍大，忌殉寒雙手拗著口褲，轉身離開……
    “下麵有人問起，記住一個名字——風祭。”
    藍大的身體在瞬間化為血霧，彌散在空氣中忌殉寒最後的一句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