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國篇 第五章 桐城中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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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無視我家司晨爹爹的存在是一件非常令人遺憾加悔恨的事,看一旁扮可憐的餓的發昏的某兩隻就知道啦。
爹的懲罰很簡單,就是讓那兩隻不準動我們煮的東西。
中秋節這天一早,爹甚至叫客棧小二幫忙找來一根一米來長的黑漆戒尺,往餅架旁邊一坐,嘿嘿~~
由於這是第一次在外麵過中秋,加上爹跟司雷也來幫忙,一時激動,不單準備了月餅,我還做了筍餃、芋頭粿、春卷、馬蹄酥等潮州著名的小吃,三層餅架上放滿了新出爐的各式小吃,散發著陣陣鮮味,真是聞者流涎見者動嘴……
所以……
某兩隻啃著客棧生產的大眾化饅頭,眼帶綠光地盯著架上擺放的琳琅美食,就是不敢再忽視旁邊坐著的司大夫子伸出罪惡的雙手~~~
原因無他,這晨夫子的戒尺可不是擺著看的,一旦有手超過規定“防線”,立刻施展拍蒼蠅的精確手法,百發百中之餘,那兩人的手心手背自然添上不少顏色~~
我們三個看到這情景,不免覺得好笑!但是因為難得看到一向囂張頑皮的倆祖孫同時吃癟,我們一致認為這樣的機會是看一次少一次,所以,當然是能看多久便看多久,以至於居然也沒人去幫那兩隻說好話!
汗~~原來老實溫和的星寶寶跟熱情的雷兄弟也是如此唯恐天下不亂之人,看來司家出品的果然都不一般……
客棧小二進來通報,說是外麵有幾位爺找我們,一看,原來是司陽司月跟司風到了!
我左看右看,就是不見我家小妞兒的影,連忙拉過司風一問。
那家夥理直氣壯地說:“妞兒寶貝長得太大了啊,不方便帶出門!小七,你也不想妞兒一出來就嚇倒人吧?”說完還對我擠眉弄眼一番!
我恨恨地瞪著他,差點撲殺過去掐上那根漂亮的脖子!
小妞兒啊,姐姐同情你呀~~~
豐富的晚膳在酉時開始,除了某兩隻,其他人都入座,司月還想問為什麼,爹開口了:“你爺爺跟小海對客棧的饅頭情有獨鍾,早已吃撐,不與我等一起用膳。”
嗬嗬~~司月看著蹲在牆角的兩隻,眼中精光一閃,頓時了然,夾起一隻煎的金黃鬆脆的筍餃,特地走到他們麵前,晃了一周,然後往嘴裏一送,一臉滿足,看得某兩隻拚命咽口水,爭著問:“味道如何?”“好吃不?”
嗬嗬,那可愛的反應取悅了在場所有人,爹也不禁笑開了。
司陽看著那窘得耳根都發紅的兩隻,笑著道:“傻愣著幹嘛?還不過來!”
聽到現任家主的話,某兩隻立刻興奮地站起來,剛走兩步,我旁邊某位客串夫子很有魄力地“哼”了一下,一個哆嗦,站住,然後很有默契地用可憐巴巴的目光征詢了某夫子,見點頭微晗,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秫秫坐下。
眾人又是哄堂一笑。
那兩人氣惱不已,之好把注意力放在滿桌佳肴美食上,一時間飯桌上你爭我搶,簡直就是一場小型戰役!
本來是讓司陽叫那些暗衛也下來用餐的,可是叫了半天,沒人現身,我隻好弄了一些東西放到一旁。怎麼說人家可是犧牲時間精力甚至生命來保護咱滴,連頓好飯好菜都不給也太不厚道了吧!這種事我是做不出來滴啦!
用過晚膳,一家人梳洗幹淨,準備出門看看。小二說桐城中秋有隆重的慶祝活動,都是在晚上進行的,連續三晚。第一晚是“龍騰虎躍”,第二晚是“歌舞升平”,第三晚是“花好月圓”。今晚是第一晚。
一出客棧,街上到處張燈結彩,人山人海,七八歲的孩童們三五成群,打著各色花燈風車嬉鬧穿梭其間,煞是熱鬧。
戌時,遠處傳來節奏熱烈的鑼鼓鍾鈸聲,人群鼎沸,有人大喊:“龍來了!龍來了!”
不多時,原本雜亂的人流自動向兩邊靠攏,讓出中間一條寬約三米的過道。鑼鼓聲、鞭炮聲更響,震耳欲聾,隻見星星點點的樣式怪異的花燈閃亮登場了,蓮花燈清秀典雅、鯉魚燈形象逼真、蝴蝶燈栩栩如生……在鞭炮、鑼鼓的迎接下,一條金色的巨龍騰空而起。龍頭上的一串大銅鈴嘩嘩作響,給這熱鬧的場麵又增添了幾分喜慶的氣氛。隨著巨龍的舞動,喝彩聲和各種樂器的奏鳴聲彙成一片。此刻的巨龍更長精神。隻見它盡情地飛躍、升騰、流動,頗有哪吒鬧海的氣勢。
司陽怕我看不清楚,抱著我飛上旁邊的屋頂。隻見那龍嘴大開,似兩個扇動的簸箕,兩顆通紅滾圓的眼珠忽閃忽閃地眨著,頭頂上那對龍角銳利高聳,顯得英姿勃發。前麵的路被觀看的人群堵住了,這條巨龍就在原地舞起來。它時而歡騰奔躍,時而蜿蜒盤旋。龍首追逐著龍珠,龍珠在舞龍者手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巨龍也隨之翻轉騰挪,緊追不舍。龍尾也不示弱,隨龍軀遊走、舞動,氣勢駭人,大有橫掃千軍之勢。如此的威武,如此的灑脫,引得喝彩聲此起彼伏。
接著,人們高喊起來,原來前麵的路通了,金龍追著彩珠昂首而過。隨即,一條巨大的青龍又騰空而起。它那豪放的舞姿,引來人們的陣陣喝彩聲。隨著青龍狂舞,煙火也點燃開來。霎時間,濃煙彌漫開來,青龍隨之翻騰起舞,仿佛驚龍出宮。鞭炮聲也響了起來,把歡樂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青龍過後,飛奔而來的是四隻造型各異的舞獅子。一個身著絳紅衣袍的大頭佛一手搖著蒲扇,一手又抓住綁著彩青的竹竿,左右搖擺,誘得四獅垂涎欲滴,卻始終爭奪不到彩青。那鑼鼓聲與舞獅者的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獅子追逐彩青激烈時,鑼鼓的節奏格外強烈,鑼鼓的節奏舒緩時,也正是獅子喘息之時。彩青、獅子、鑼鼓三位一體,相得益彰。
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在《西涼伎》中有所描述:“西涼伎,西涼伎,假麵胡人假獅子;刻木為頭絲作尾,金鍍眼睛銀貼齒;奮迅毛衣擺雙耳,如從流沙來萬裏……”果然貼切!
四隻舞獅子追著彩青漸漸遠去,各式花燈又陸續上場,墨色天空上,五彩斑斕的煙火怒放著,有的像流星,有的像螢火蟲,有的像花朵,在夜空中升起、散開、又落下,壯觀而又美麗,人群,久久不散……
看著那遠去的舞龍舞獅,以及眼下逐漸散去的人潮,想起以前故鄉元宵佳節晚上,鎮上每年一度的“化妝巡遊隊伍”,心裏感慨萬千:鑼鼓鍾聲猶然在耳,舞獅隊伍依舊,隻是那武術隊、腰鼓隊、化妝隊、儀仗隊、彩旗隊何在?
黃粱一夢麼?
我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抓住身旁司陽的手,他微笑著摸摸我的頭,眼裏盡是寵溺。
算了,何苦自擾?看著屋下那幾個偉岸的身影,愛我疼我的親人依舊在身邊,家還在身邊,我也該滿足了不是?
想到這裏,回以司陽一笑,甜甜道:“大哥,今晚的‘龍騰虎躍’挺好看的!”
“小七喜歡就好。”
“咱們下去吧,我去弄些‘黃金球’給你們吃,這可是剛才那條金龍給我的靈感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