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事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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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前麵的路多麼艱難,
    為了你們,我一定會走下去。
    因為我知道在我最無助無援的時候,
    你們會是我堅強的後盾。
    希瑞,君凡,以農,烈,凱臣,
    我發誓我會好起來,
    然後,同你們一起走完這段烈火青春。
    替展令揚檢查好身體後,曲希瑞和南宮烈才舒了一口氣,雷君凡卻在這當口急匆匆地衝進了醫療室。
    “凱臣從日本傳來消息,說以農受傷進了醫院。”
    “什麼?!”三人震驚。
    “快,上飛機!我們立刻趕去東京。”
    於是,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雷君凡架著“我酷我飛翔”載著一室的焦急和不安,風塵仆仆地直衝東京。
    日本•;東京
    黑色奔馳急速行駛在東京的街道上。雖然車速很快,可仍舊引得路人頻頻回頭,紛紛注視車內五位英俊帥氣的男子。
    隻一瞬間,那眾多驚豔的眼光中摻雜了一絲不和諧,強烈的不和諧。是疑惑,也是怨憤。
    “忍,怎麼了?”
    宮崎耀司住足,重返伊藤忍的身邊。
    “沒事。”忍不改往日的冷漠口氣回答,徑直繼續路程。
    他回來了?忍在心中暗忖。不可能的,他失去音訊已經四年多了,怎麼會突然和他們……但是,那確實是令揚啊!不會看錯的。
    伊藤忍心潮澎湃,來不及向宮崎耀司打聲招呼,便急躁地橫向穿過馬路,消失在人群裏。
    “忍……”宮崎耀司不快地低咒。
    他是怎麼了?
    轉進幽靜小巷的奔馳內靜得異常。安凱臣理所當然地接下了司機的位置,目光頻繁地透過後視鏡停滯在令揚俊美的臉蛋上。
    令揚嘴角蓄著淡淡的笑容,和四年前那樣吸引他的目光。令揚回眸注視,凱臣卻別扭地移開了視線。
    “以農怎麼樣?”希瑞問。
    “腹部中了兩刀。”凱臣簡潔地回答,偷偷注意著令揚越發陰沉的表情。
    他還關心我們?安凱臣的胸口暗浪洶湧。可是——那次離開又怎麼解釋呢!
    “凱臣?”希瑞提醒。
    安凱臣有些尷尬,回過神,繼續說道:“不過不致命。要不是因為以農身體不好,他才不會連幾個小嘍羅也搞不定呢!”說到這裏,凱臣顯得有點忿忿不平。
    “以農他……還是老樣子嗎?”君凡小心地問。
    “哼,拜某人所賜啊!展先生,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很該死啊!”凱臣殘忍地揶揄。可心卻全然不是如此,他有口無心啊!
    “凱臣——”坐在副駕駛座的烈出聲阻止。
    “難道不是嗎?”他以懾人的目光注視著令揚,幽怨橫生。
    “凱臣……真的那麼……”令揚無奈地輕喚。
    縱然有千言萬語,此時也不知從何說起了。
    “是!恨你!恨不得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啊?希瑞成天鑽在實驗室裏,二門不邁。烈一頭栽進了法律條文裏,熬紅了眼睛。君凡接下了一筆又一筆的財務事務,用數字麻木自己。以農一天二十四小時拍戲,三餐皆免。我呢?”
    凱臣忍不住冷哼。
    “哼,就差拿自己做活體實驗了。那個時候——那個我們都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又在幹什麼?令揚,既然給了我們希望又為什麼要親手毀掉,如若結果是這樣,那麼當初又為什麼主動來結識我們呢。你有沒有體會過那種……那種夢被最重視在乎的人親手毀掉的滋味。令揚,到底為什麼!回答我!回答我們!”
    他生氣地踩下刹車,氣憤地重敲一記方向盤。
    該死!我幹嗎那麼沉不住氣!該死!該死!該死!
    “凱臣,別說了!”這次製止他的是君凡。
    雖然凱臣說的都是事實,可他實在不忍心見令揚如此難過自責。
    “對不起……”
    事到如今,令揚除了能說抱歉外還能說什麼呢!他痛苦地以手掩麵,心被刀子一下一下割著,好殘忍。
    “我也想知道當初為什麼我會離開你們。但是我……我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對不起……凱臣……”
    “令揚,不是說好了不許再道歉的麼。”希瑞溫柔而又寬容地擁他入懷。
    “凱臣,你也少說幾句吧。令揚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相信不論是那時的不告而別還是現在都是如此。”
    凱臣又何嚐不明白這些呢,隻是……隻是他沒有辦法控製自己這張令令揚難過的嘴。
    “令揚……”懺悔的話語就在嘴邊,卻怎麼樣也吐不出來。
    過久的沉默冷卻了怨與憤,所有的不快隨即凝成了空氣,隨著風飄出車廂。
    “令揚,即使你什麼也不記得了,呆會兒還是要盡力安慰以農啊。他……這次真得傷的不輕啊。”
    “我知道。”
    令揚探出頭,認真地凝視著凱臣俊朗的臉。
    “凱臣,原諒我!”
    “傻瓜……”
    安凱臣笑了,還是那麼別扭,可心卻是柔軟的。
    “你能回來已經很好了。”
    他在令揚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幹戈就此化為玉帛,溫馨的友誼在車廂裏蔓延開來。
    又有一些畫麵在令揚的腦海裏轉動。
    他記起以農的假意背叛。要做那個決定一定很難,可是因為重視朋友,他還是這麼走了。那麼他呢?當初他離開的理由同樣也是因為他們嗎?
    當凱臣將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時,已是中午時分。希瑞他們顧不上旅途勞頓,一路徑直走向以農的病房。
    由於向以農的要求,醫生把他安排在走廊最裏端的一間單人病房裏,並且對外封鎖了他受傷的消息,免得有人打擾。
    “以農,你怎麼樣?”
    曲希瑞緊張地推開房間的木門,眼神立刻定在他那張蒼白的臉上。
    “希瑞……”
    以農試著起身卻被希瑞阻止。目光一一向右移動。
    “君凡,烈,凱臣,你們都來了。還有……”
    黑色的瞳人裏映出了一個熟悉了許久,又盼望了許久的身影。
    “令……揚……”
    凱臣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令揚在以農的床邊坐下。
    “令揚?真的是令揚嗎?”
    向以農伸手捧住那張思念了四年的臉。
    “是我。”
    他以手複上以農冰涼的手。
    “我好想打你!”以農驚訝得居然撒起嬌來。
    “那等你身體好了再打也不遲。”令揚寬容地笑答。
    向以農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生氣,其實他早就盤算好如果再見到令揚他一定要大發一通脾氣,把四年的不快與憤怒一並發泄出來。可是麻醉劑的藥效剛過,實在力不從心,隻好作罷。這小子的運氣還是那麼好,老天從來就向著他。
    “終於回到我們身邊了。不會再離開了吧?”
    “不會。”
    令揚幽幽地說,心卻不知名狀地泛起錐痛。幸好他掩飾得很好,沒有被發現。
    “那就好。”
    心中的大石落地,以農放心地把手縮回了被臥裏。
    “輪到我問你了,誰把你傷成這樣?”令揚替他蓋好被子,溫柔地問。
    神經末梢突然收緊,該死!
    “令揚,我沒事的。小傷而已。”
    他不會又要發作吧。向以農在心中琢磨著,求救的眼神透過令揚烏黑的發梢,向他身後的好友們望去。
    “沒事?”令揚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音怪哼道。
    他迅速卻又小心地掀起以農的衣服。
    “這麼深的傷口叫做沒事?”
    “這——”
    令揚不是失憶了麼?怎麼對他們的傷還是那麼敏感?以農不懂。
    “令揚,別這樣。會弄痛以農的。”
    烈的右手重重複上令揚輕顫的肩頭。
    “回答我!”令揚替以農整理好衣服,站起身。
    “別走!”以農條件反射地一把拉住他的手,牽動了傷口。“好痛——”
    “以農——”
    希瑞小心翼翼地安置好他,臉色陰霾。這次他也不幫以農了,如果換做他是令揚,他也想……
    “別亂動,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呢。”
    “可是……”
    “以農,我答應你什麼也不會做。告訴我,是誰幹的?”
    令揚信誓旦旦,一臉“我不是放羊的孩子”的表情。
    你越是這麼說,我就越不能信你!
    向以農在心裏嘀咕,卻自知拗不過他。如果他不說,令揚同樣有許多辦法查出幕後黑手。
    無奈啊無奈!隻有這個時候,東邦人才會痛恨令揚那“上天有門,入地有路”的計算機本領。
    以農深歎一口氣。
    “是我的對家。他們不滿我搶了他們的主角,在收視率上又勝出他們很多,所以才會趁我不備,找人偷襲我。”
    聞言,令揚一臉心痛地倚進了以農的胸膛,烏黑的發絲順勢滑下他的耳際,遮住了隱暗的戾氣,一抹一縱即逝的陰森。
    “小農農啊,人老了就要服老,不要學年輕人出演什麼血氣方剛為尊嚴的戲碼。連俗話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麼。唉,其實一個人老並不要緊,可是如果因為要證明自己不老而做出一些力不能及的事就叫做愚蠢了。唉,那麼淺顯易懂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枉費名導演和‘神偷’之名了。小農農,哦,不,老農農,服老服老啊!”
    展令揚頑皮地仰起頭,滿眼狡黠。
    哼,他這篇“老人論”倒還挺流暢,肺活量不減當年啊!見令揚沒有異樣,以農鬆了口氣,也跟著哈啦起來。
    “誰我說老了!”他不服氣地嚷嚷。
    “瞧,人家果然說對了!老了不服也不行啊。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做老人沒什麼不好的。上車有位子坐,過馬路有人攙扶,間或政府社區還會發放老人津,簡直就是益處多多。如果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隻要老淚兩行,鼻子酸酸,要是外加哭天搶地地當街抱怨撒潑,更會引來同情憐憫百分百。路人隻會責怪你的兒女不孝順,絕不會埋怨你這個老頭子作天作地。看,又占了一次便宜。所以綜上所述,總而言之,含概而論,老農農服老是百利無弊,益大於害的人間美事啊。”
    這……這小子真的失憶了嗎?怎麼還是那麼能蓋啊!原來上海的金貿大廈在他的嘴裏隻不過是三層樓的別墅,小菜一碟啊!
    汗!汗!汗!令揚不去做建築師真是浪費了。
    烈、凱臣、希瑞和君凡再也忍不住,嘴巴癢得一開口就是噼裏啪啦一大通,而挑起口水戰的始作俑者展令揚則樂得自在,二郎腿一翹,隔岸觀四隻老虎鬥。心裏卻盤算著其他事。
    這是一種熟悉的快樂,也是一種熟稔的幸福。雖然他們鬧得不可開交,但東邦人心裏都明白,這才是他們表達友情最直接的方法。
    六個人一扯就扯到很晚,過了探望時間也不知道。直到護士小姐來請人,他們才乖乖的起身離去。
    臨走之前,向以農還是放心不下令揚,反複叮囑:“令揚,我真的沒事。答應我,別衝動,好嗎?”
    “安啦,農農爺爺。”
    令揚“無奈”地搖頭,悅耳的話音在空中消散,他獨自退出了病房。
    最後發足的是烈,以農一樣語重心長的關照:“注意令揚啊。”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明天我們就來辦出院手續,回家讓希瑞好好照顧你。知道你吃不管這裏的菜,再委屈一天吧。”
    以農寬慰地搖搖頭。
    “他能回來,我們能重聚,我已經很開心了。”
    “傻話。”烈心頭一熱。
    “我們該走了。”
    君凡的手臂搭上烈的肩頭。
    “嗯。”
    “令揚呢?”凱臣問。
    “先出去了吧。”
    “可是他不在外麵啊。”
    希瑞又折回病房。
    “糟了。”
    向以農和南宮烈麵麵相覷,凱臣、君凡和希瑞也憑著好友之間的了解與默契體會出了一些什麼。
    他們怎麼會天真地相信令揚會輕易饒過傷害他們的人呢!
    第一個回過神的向以農隨便抓起一件外套,穿上鞋子便往外衝。
    “以農——你的傷口還沒有好,別那麼激動!”希瑞一把拉住他的手,卻被他甩掉。
    “現在不是討論我傷口的時候!我怕令揚……我怕他會殺人啊!”
    這的確不是沒有可能的。於是,他們不再計較什麼,跟著以農出去了。
    東邦就是東邦,超有默契。凱臣隨以農去停車場取車,其他人在醫院外等,而烈則用撲克算著令揚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不要算了。上車!以農知道令揚去了哪裏。”
    凱臣衝著同伴吼道,奔馳急速消失在夜色中。
    “令揚一定會先去問我的助理對家的製片廠的位置,然後再趕去那裏。所以我們直接去製片廠應該來得及阻止他。”以農道出原委。
    “他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對我們的感情還是那麼強烈呢!”
    君凡憤慨的用鐵拳擊打車門。如果是這樣,他寧願令揚什麼也不記得,至少他不會為了他們而涉險。
    “我想,那應該是一種本能吧。”希瑞深歎一口,環視他們,“我相信在令揚的潛意識裏還是記得我們的。否則他不會一眼認出我們,爾後斷斷續續地記起一些片斷。”
    車內,四下無聲,他們隻希望令揚不要出事,倒不是他們怕令揚會受傷,而是怕他做出什麼令他們追悔莫及的事。
    到達對方的製片廠,還沒來得及進門,小嘍羅們已經橫了一地。以農一行人在烈的第六感的指引下直衝導演室。
    就在那裏,他們看見驚險的一幕。隻見令揚用他那把烏黑發亮的長軟劍纏住製片人雙手的手腕,嘴角蓄著魔鬼的笑容,邪魅而懾人。
    “不要!令揚!”
    以農一腳踹開反鎖的木門。對於阻止聲,令揚充耳不聞,他隻是回眸深深睇了一眼以農殷紅的腹部,接著笑容變得更深刻了。
    “不要——”
    來不及說完製止的話語,令揚已經收回了長軟劍,而留給臉色慘白的製片人是兩道深沉的口子,手筋毫無疑問被挑斷了。
    展令揚餘怒未消,右臂一振,劍身又吻上了對方的脖子。
    “令揚——”
    “以農——”
    兩聲驚叫幾乎同時響起。向以農忍住傷口裂開的疼痛,飛身撲向令揚,將他緊緊鎖在自己身體下麵,而受驚過度的製片人早已暈厥。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他竟然傷了你!而且傷得那麼深!”
    “令揚,冷靜!冷靜一點!”
    向以農竭盡所能地安撫在他懷中掙紮的令揚。
    “我沒事的!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那單薄的身子在以農的懷裏不停地顫動著,由於令揚側著頭,發絲及麵,所以以農看不清他的表情。而緊緊擒住令揚雙手的手不敢鬆開一分一毫,生怕一鬆手便會鑄成悲劇。
    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很久,直到令揚不再抽搐,直到他的手腕不再有抵抗的力道,向以農才放開他,坐起身。
    “希瑞……”令揚依舊躺在地上,保持著方才的動作,“麻煩了……”
    不待令揚把話說完,希瑞已經麵帶怒色的上前撕開以農的衣服,血沿著傷口的裂縫滲出來,染紅了白色襯衫。
    “該死!”君凡忿忿。
    展令揚起身把以農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以農注視著他,看見蒼白的臉頰,滿眼的惶恐。
    是害怕吧……害怕失去我們……
    “對不起……”令揚幽幽地凝視著懷中的以農,冰冷的手複上他白色的唇。“我隻是好恨傷了你的人,並不想讓你如此痛苦。
    以農以手封住他的謙然。
    “我知道雖然你失去了記憶,但我們六個人之間的感情在你的心底紮了根,所以你不用為了你的一言一行而感到不安與彷徨,我了解,我都了解。正如希瑞所說的,那是一種本能,一種無法抑製控製的本能。即使你忘了我們,可你就是你,沒有任何改變。如果我們之中任何一個受了傷,你都會一如往常地為我們百倍要回來。令揚,有這份心就夠了。不要為了我們而……”
    以農哽咽地說不下去,積壓在心裏幾年的肺腑之言此時卻成了安撫令揚的最好良藥。
    “還記得那次,我們假意向炎狼投誠,為的就是讓烈身上的催眠自動解除。雖然那次純粹是演戲,但我真的好怕有一天你會背叛我們,一走了之。所以當你離開我們的時候,我的心涼了一半,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他背叛了!他背叛了!’我想否認,可殘酷的事實讓我清醒。我真傻,怎麼可以懷疑你?!我怎麼可以?我們是那麼要好的朋友,我們是那麼互相吸引而需要彼此,我有什麼理由懷疑你呢?可是當時的我真的是被刺到了,自暴自棄的我隻想著逃。令揚……”
    以農深刻地凝望著他,眉眼倏地揚起春光。
    “我們回異人館,明天就回去,好不好?回到隻屬於我們的世界裏。”
    “好!好!”令揚激動地猛點頭。
    “令揚……”
    雖然一時無法記起一切,不過足夠了,暫時這樣就足夠了。以農久久地凝視著他,在心中默念。
    令揚,我保證我一定會幫你,一起找回過去。
    向以農被安全地送回了醫院,由於傷口重新裂開,醫生建議再留院觀察兩天,可固執的他說什麼也不肯,於是在希瑞地再次確認下,東邦決定明天為以農辦出院手續,隨後回異人館。
    天色已經全黑,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的夥伴們著實累了。黑色奔馳在月色的愛撫下駛離了醫院。而在醫院對麵的幽暗小巷裏,一雙充滿恨意和嫉妒的瞳眸緊鎖著離去的轎車。
    你果然回來了!但是為什麼不來見我呢,令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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