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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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的風席卷著黃葉奮力地擊打著懸崖上突出的岩石,那嶙峋的岩石旁邊生長著一株無名的小花,淡黃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擺,卻又努力擺脫風的羈絆。柔弱的身體卻有著堅強的意誌,她與天鬥於地鬥,隻想著紮根在黝黑的泥土中。
夜輝雪唇邊泛起一絲苦澀,她們是何等的相似,她從來不相信命運,更不會認命。盡管最終如花落凋零亦無怨無悔。師兄曾說,她就像空穀幽蘭,還引用了劉伯溫的詩句:“幽蘭花,在空山,美人愛之不可見,裂素寫之明窗間。幽蘭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資簏施,我欲紉之充佩韋,嫋嫋獨立眾所非。幽蘭花,為誰好,露冷風清香自老。”
或許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朝代,她是幸福的。在現代,她隻是個被遺棄的孤兒,自小生長在孤兒院受盡白眼的小可憐。她的心永遠是冰冷的,因為沒有人給她溫度。可是在這個地方,她成為了唐門的門主洛衡。她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有疼愛她的奶奶和父母,有一群自小寵她的師兄。她自小學習毒術和武功,十歲那年打敗了為江湖中人所畏懼的“毒王”南宮遠,因此聲名遠播,江湖人稱毒莫愁。隻是她是寂寞的,或許是她比別人更敏感吧,就算再幸福,她也會忍不住回想那不堪的過去。因為心裏已經是千瘡百孔,或許今生都無法扶平。
“屬下參見門主。”清風恭敬道。他癡癡地望著眼前這個白衣勝雪的女子,風吹皺了白色的衣裙,她的美不是傾國傾城,隻是那種如蘭的氣質讓人為之陶醉。尤其是清澈的眼中的那抹憂傷讓人忍不住去疼惜。
“‘天衡’此時在何處?”“天衡”是一塊玉,一塊狀如半月的紫色玉佩,冰涼的玉佩泛著紫色的光華,在月光下,紫光如流水般流動。據說這玉隱含著一個重大秘密。奶奶臨終前囑托她,一定要找到這塊玉,還說那塊玉能改變她的命運。或許這玉能讓她回到現代,其實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回去,可是她無法忘記奶奶臨終囑托時眼中的執著和堅持。奶奶待她恩重如山,她一定要完成她的心願。
“現在隻查到此玉在京城裏,天北堂的張風是最後見過的人,可惜很久以前就死了。他的家屬說好像賣給了一個住在京城的商人,聽說是姓佟的人家。屬下查到京城的佟家和張風有來往,應該是這家沒錯。我們的人曾經潛進去,可是毫無所獲。”
“哦,是嗎?你繼續查,我親自去京城,身份是摘月居的老扳娘。你有什麼新的情報就送來。”她的唇邊泛起一絲笑意,佟家是皇親國戚呀,曾出過個皇貴妃。事情比較有趣,她就好好玩玩啦。
“那門主小心了。”他的心中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她會有危險?不過她的武功自保是綽綽有餘的,或許是他多慮了。
夜輝雪騎的是一匹俊美的白馬,名字叫“藏雪”。外表溫順其實性子很烈,她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馴服了它。這馬產自大草原,那時它在幽幽綠草中瀟灑奔馳,似腳踏白雲,那自由自在的樣子可愛極了。有時候她會想,如果在陸地,她寧願為馬,縱情馳騁;如果在天空,她寧願為鷹,快樂翱翔。
她並沒有直接去京城,而是拐了個彎到蘇州玩去了。蘇州位於太湖之濱,長江南岸入海口處。這裏被譽為“人間天堂”,也因為古典園林而出名。而她最感興趣的是江南古鎮,她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去體驗古鎮的生活,簡樸的小鎮,湍湍的流水,蒼老的青藤,窄小的青石板街道,這裏的江南氣息最濃,讓人流連忘返。這裏的風俗人情都成為了以後的曆史,隻能遙遠的懷念,因為後來的江南古鎮的味道已經變得很淡了。
然而蘇州的飲食文化讓人印像深刻,因為招牌菜很多,小吃也很豐富。今天,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裙,頭上隻斜斜地插著一隻玉簪,玉簪上細細地刻著幾朵白蘭,優雅而美麗。蘇州的“得月樓”是個老字號的酒樓,做菜的手法應該是最正宗的。
“姑娘,請點菜。”小二見來者是個雅致的姑娘,便不敢怠慢。
“聽說蘇州的碧螺春是一絕,我可算是慕名而來。至於菜嘛,要一個鬆鼠掛魚,西瓜雞,翡翠蝦鬥,荷花集錦燉,再要一個太湖蓴菜湯。”她笑著點著幾款名菜。
這些菜她曾吃過一次,可是味道不大正宗。得月樓的地道蘇州菜真的很棒。茶碗裏的碧螺春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淡綠色的茶湯裏幾片嫩綠的茶葉在翻飛。
她真的隻是想好好用飯,隻是這世界上真的又不怕死的人。前麵的一幫色中餓鬼正朝她走來,一身錦衣美服的禽獸,“小姑娘,爺看上你了,跟爺走,包準你一生受用。”
那人淫褻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轉,夜輝雪站起身來,“二十來歲就稱爺,不會是未老先衰吧,還是老了不中用了,才到處找女人的?”
那人邪笑道:“中不中用等會就知道,快跟大爺走吧!”他的髒手正要觸到她白皙的手,忽然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玉手一揚,他便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嗷叫不已。
他的一幫手下見此,便喊著要抓她,她輕蔑道:“助紂為虐的小人,也該教訓教訓。”她微笑著在眾人的圍攻中閃躲,看起來是狼狽的逃避,實際上那群笨蛋還沒碰到她的衣角就倒下了,通通捂著肚子呻吟。
那個華服男子恨聲道:“臭丫頭,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我是蘇州知府的兒子,你敢動我,我讓你碎屍萬段。”說完,冷汗已經如雨般落下,嘴唇蒼白無血。
“是嗎?我倒要見識見識了,想必你平常都是愛欺負人的。看來我的小可愛派上用場了。”夜輝雪冷笑著,她最恨這種人。她輕鬆地從懷中取出一支碧綠色的玉笛,那笛聲如泣如訴,時而清幽如流水,時而急速如湍流,時而滄桑如鬆風名月,時而遼遠如大漠孤煙。
在別人聽起來,這是一曲很美的音樂,可在那群人聽來是斷腸的毒藥,因為隨著曲聲的悠揚,他們的腹內痛如刀絞,而且愈來愈痛,這是地獄之痛。
半盞茶的時間,音樂停下來了,周圍很安靜,大概被她的舉動嚇呆了,整棟樓隻剩下這些人痛苦的呻吟聲。“很痛是吧,告訴你,這是蠱,天下隻有我能解。”
“你,你到底要怎樣?”那人虛弱地說。
“不怎樣,第一不準再做壞事,否則的話你就死定了。這蠱蟲最聽我的話,我的笛聲盡管隔著千山萬水,他們都能聽到。第二,不要來打攪我,就是你爹蘇州知府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樣,回去告訴他,我們洛家人不是好欺負的,他欠我的情一輩子都別想還清。”夜輝雪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
那人點頭說是,就帶著一群人狼狽逃走。她淡定地坐在那裏,看見大家對她敬畏而又讚賞的眼神,心想大概沒人敢招惹她。
忽然一個中年人走到她的麵前,“姑娘,我家主子請姑娘前去一聚。”那人長得一般,但是身上的衣服似乎挺名貴的。
“你家主子,我可不認識,他不怕我的蠱嗎?”她輕笑,主子?該不會是什麼武林高人吧,不過她誰都不怕。
那人身體一顫,又冷靜道:“我家主子說不怕姑娘的蠱,就怕姑娘不敢去。”
“好一個激將法,雖然沒用,可是我也想看看你家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