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父女 第十章 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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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的表情冷漠又絕望。這讓厲子健一直不放心,思來想去,他將電話打給了李若離。可當對方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的時候,一時之間他又不知說什麼才好。
李若離聽出是厲子健,於是問:“子健,有事麼?”
厲子健說:“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聽你聊聊。”
李若離握電話的手突然有些顫抖,她問:“你,是想爾影了吧?”
厲子健立即說:“是,是。爾影近來好嗎?”
李若離笑著回答:“一直很好。就是有時候會說想你,這孩子越來越聰明了,跟電視學說話,如今還時不時的會說上幾句英文,比如Yourhappiness,Myhappiness。”
李若離的話突然就止住了,厲子健握著電話深深地歎氣,然後說:“小離,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及孩子。我錯了,徹徹底底錯了。”
李若離聽出對方聲音裏的低沉,立即問:“子健,發生什麼事了?是你的新蓬勃出現問題了?還是身體不舒服?”
此時此刻,聽到李若離關心的依然是自己,厲子健突然就感覺慚愧至極。他想了想,說:“小離,這世上做人是最難的事,特別是善良之人。所以你以後不要太善良了,生意場上你算得上聰明,但絕非精明,做人更是如此。身旁的人笑臉相迎者未必是真心。你能明白嗎?”
厲子健的話讓李若離完全摸不著頭腦。
厲子健繼續說:“公司如果有事,一定告訴我,我會替你承擔。至於你身旁的人,無論親人也好,朋友也罷,一定多留心。”
厲子健說完就掛上了電話。李若離一臉茫然,她感覺厲子健話裏有話。隻是他到底要說什麼呢?或者說要暗示什麼?一時之間她猜不出來。
搖頭苦笑一番。這時安安從門外進來,一臉的怒氣,李若離見了,十分不解地問:“安安,你這是怎麼了?”
被李若離問道,安安突然失語。是呀,說什麼呢?從開始到現在,無一處不是自己在犯錯。或者說,是自己處處與李若離對抗著,曾以為是勝者,卻沒料到,如今的厲子健儼然對李若離一片深情,而那種濃厚的掛念,是自己先前獨享的。如今,換了人,丟了心,失了情。自己損失不能不說慘重。
這樣一想,安安就歎起了氣,輕聲說:“姐姐,我跟厲子健吵架了。”
聽到安安這樣說,再回想一下剛剛厲子健說過的話,李若離心裏突然就有些明白了。應該是兩個人鬧了意見,如今麵對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吧。可不管怎麼說,自己與厲子健曾經是夫妻,與安安又是同父異母姐妹,自己還是應該關心一下對方才是。
李若離輕聲問:“這次吵架又是為什麼呢?兩個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吵來吵去不傷感情麼?”
李若離的話表麵聽起來既輕又柔,但字字句句敲打在安安的心上,她感覺不舒服極了。麵對厲子健,她完全可以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麵對李若離,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有愧與對方的。這樣一想,安安突然就笑了,點點頭說:“姐姐說的是呢,兩個相愛的人有什麼好吵的呢?我想,是我任性慣了,又或者,是他寵我寵得太多了。”
雖然安安的話說的滴水不漏,但李若離從對方的臉上還是讀出了些許落寞的味道。想張口再安慰幾句,卻又重新將話咽了回去。是呀,能說什麼呢?人家是雙雙對對的從美國回來的,過去為了莫名其妙的複仇,恨不能聯手將自己打翻在地,如今兩人偶起爭執,怕也是甜蜜過了頭。與自己,問與不問,皆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