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愛情與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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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著淚,路過一家電影院。
怕自己形象嚇著若惜,買了票,進去,想平複一下情緒。
電影有很好聽的名字----《永遠的愛情》。我卻不再相信。
這世上,有永遠的愛情嗎?愛情已經讓我淚流滿麵,所以再不信了,真的不信了。
落寞的電影,像主人公老掉牙的年齡。一對老夫妻在晚年接受記者采訪,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說出對方的好。卻不料,男主人公說,我最難忘的是……女主人說,我最想見到的是……
結果出乎意料,雙方說出來的名字不是對方,而是對方根本就不曾聽過的名字。這兩個名字,是他們各自在心中珍藏了幾十年的秘密。
好笑。
攜手走過大半生的兩個人,夜夜同床異夢不說,幼稚的導演竟然將這種故事拍出來,取名叫什麼永遠的愛情。
這是對愛情的一種褻瀆。
無心再看。
夢難成,恨難平,不道愁人不喜聽。
這個世界太多無聊的事,如同這場電影。
走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售票的大爺突然問了一句,姑娘,怎麼不看完呢?這部電影下半部才好看哩,回去吧,再看看,再看看哩。
他的臉像極了核桃,在不明亮的光影裏笑開了花。
想必,他是看過這部電影的,所以清楚初看者的心情。
不想傷了老人的好意,於是,回頭。
電影正好演到主人公在相互傾吐彼此對彼此的感情。他說,經過了這麼多,我發現,她才是我的家。她說,過去了這麼久,我懂得,他才是我的依靠。
記者說,這就是你們的愛情,不精彩,卻將永遠這個東西,滲透在了點滴中。
主人公笑著兩手相握。電影就此落幕。
像憂傷的散文,些許廖落。
誰都知道愛情是附著在平庸生活的背上,如一隻螞蟻,在忙碌著求生存的時候,偶爾看到了路邊的花兒,很美,卻不能停留。因為,花不是它的世界。
有個想法突然浮在腦海裏。易天南是我的愛情,我的堅持卻是我的永遠。
兩者不可能合二為一。所以,悲傷是多麼地沒有意義。
愛情就是愛情,哪怕瞬間,也要燃燒得夠美;永遠是奢望,在心裏能惦記一生的未必是真愛。
這樣一想,突然不再流淚。
回到街上,陽光普照。揚起頭,散開長發,任風吹拂,任路人詫異,任往事過去。從現在起,做回自己,有笑,有哭,有鬧,有靜的自己。不再為誰傷悲,不再為誰流淚,不再為誰等待,更不再為誰執著。這樣想著,把自己嚇了一跳。先前的自己,是多麼地傻。像極了若惜說的,可憐的小橋,傻傻地小橋。
路上的行人分分合合著,變換著模樣。不同的臉龐,不同的表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歸處。
突然明白,我一直在為自己尋找的,就是一個歸處。心的歸處。
而我的歸處,是十年前遇見的易天南。一個夢樣的男子,卻讓我傾注了全部的感情。他一點點將我掏空,直到露出再也不懂得掩飾的靈魂。心很痛,曾執著。
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終於相信,愛情與永遠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