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費貴妃冰心輔君王 許美人才藝露天日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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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和雲裳正在看宮人們排練歌舞。
因太後信佛,這個歌舞是仿照敦煌壁畫設計的。一大群飛天仙女手持琵琶、橫笛、排簫、篳篥等樂器翩翩而來,周圍還有伴奏的樂隊。
絲竹陣陣,美不勝收,宮人們為了排練這個舞蹈,顯然是下了很大工夫,孟昶和雲裳醉入其中。
正聽得入神,忽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呼叫:“哎呀……”
什麼人如此失態?孟昶的眉毛擰了起來,雲裳更是一陣驚愕。
隻見一個扮做飛天的宮女滾落在地上,手捂著腹部,頭上冒著細碎的汗珠,仿佛有天大的痛苦無法遏製。
德成慌忙過去詢問,隻見幾個人馬上把這個宮女抬了下去,另外有一個管事模樣的太監近前回答,他一邊說,一邊抹著頭上的汗。
原來這個宮女素來有胃痛的毛病,但因她素來橫笛吹得絕妙無比,才勉為其難地讓她加入此中,沒想到,還是堅持不下來。
孟昶有些撓頭,還有這麼短的時間,如何才能找到一個笛子吹得好的女子。
“陛下,這……待小的去找找看……”德成咬著牙擠出了幾個字。
“陛下,若說別的,臣妾可以親自去頂替,可惜這橫笛需要氣力充足者方能勝任,很少有女子能入佳境。臣妾因自由體弱,也無法控製得好韻律……”這笛子,曾經讓雲裳懊惱了很久,恨不得頃刻身為男子,攢有充沛的氣力,能一鼓作氣,吹一曲委婉動腸的清音。
“快去詢問有沒有其她人會吹的,隻要能對付得過去,朕會重重的賞她……”孟昶顯然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聽到這裏,一直侍立在旁的許宛盈心內一陣狂喜。
上天憐我,終於給了我一個機會,這笛子正是自己的家傳絕學。許宛盈袖中那支通體透明的玉笛的陰寒之氣已經慢慢轉暖了,一度傳過來一絲溫潤,這一刹那,感覺遍體通泰。
這隻玉笛和一隻玉蟬,本是祖輩傳下來的家傳之寶。可惜玉蟬為了救父親,已經送給了張宰相。
隻剩下這唯一的玉笛了,這玉笛從小一刻都沒有離過身,如今竟要靠它來救命了。
想到這裏,許宛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向前叩拜。“臣妾願意一試!”
孟昶忽然之間被一個柔媚的聲音震了一下,抬頭看到,一個體態輕盈的宮人正垂首下拜。
“陛下,這是新進宮的許美人。”立即有人說道。
“哦,你且抬起頭來。”
許宛盈終於偷偷地一窺龍顏,孟昶立即覺得眼前一亮。
這個女子居然如此動人,那濃鬱的眉毛帶著一種清新的力量,那眼睛和溪水一樣清澈透明,那紅唇正是兩瓣鮮豔欲滴的紅果。與費貴妃不同的是,花顏玉貌中少了絲柔媚,卻多了份英氣。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我大蜀的水土竟能養育出這麼多水靈靈的美女。
孟昶龍心大悅,“讓她試試……”
換上飛天仙女的衣服,許宛盈立即使出了渾身解數。
孟昶隻感覺在一片迷霧蒙蒙的氤氳中,一位手拿玉笛的仙女正似笑非笑,似嗔含怨,輕紗飛揚,淡淡的黃色衣裙在飛速地旋轉,好像一隻花枝招展的彩蝶,翩翩靈動,正在綻放一生中最斑斕的時刻。
稍緩,隻見她纓唇一鼓,玉笛橫上,纖指撥按著七個笛孔,刹那間一陣仙韻從那小小的橫笛之中飛向了天空。這笛音圓美流轉、抑揚頓挫,但似乎含著某種渴望,在眾多的樂器合奏中顯得那麼得有力、高昂。
那十指纖纖,不聽地撥動著笛孔,也撥動著孟昶的心,孟昶的眼睛漸漸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