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情深深兩情亦繾綣 意切切一片真孝心㈡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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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去太後的寢宮請安,卻遇上了李昭儀。雲裳自知自己初來乍到,不可造次。這李昭儀不僅是太後的侄女,而且來宮裏已久,想必會有一定的勢力,自然不能小看。
    想到這裏,雲裳主動地近前,“雲裳見過姐姐。”
    李昭儀似笑非笑,話音脆而生津:“不敢當,是本宮應該拜見費貴妃。”
    雲裳笑了,“姐姐見外了,雲裳以長為尊,咱們不分什麼彼此。”
    “費貴妃真是慈善之人,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那本宮就不客氣了。來人,把太後的補品送進去。”隻見李昭儀忽然轉身,臉上的笑容忽然間全部消失,娉婷而去,連個最起碼的禮儀都沒有。
    這些行為雖然看似平常,但雲裳依然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這位昭儀到底是太後的紅人哦,真是有點目中無人,妄自菲薄……一連規矩都不懂……”容襄嘟著臉說。
    “容襄,你又忘了我說過的話嗎?這是皇宮,不是自己家裏,言多必失,你還沒受過教訓嗎?”雲裳喝道。
    容襄是前幾天才奉旨進宮陪侍雲裳的,是孟昶親口下的聖旨。為了能讓雲裳安心,還特意許她每年回去省親,看望老父。
    每年的此時,青城山上鳥鳴山幽,風起雲湧,碧浪翻滾,和著樵夫的號子和連綿不絕的小溪,構織成一幅天然的美景。雲裳好喜歡呼吸那山裏的清新空氣,那帶著青草和野花的清香的空氣,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吐納之後,立即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整個人仿佛重生了一般,覺得有使不完的氣力。而今這宮裏,雖然飛簷長梁、奇花異草,卻使人常常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窒息之感。
    “稟娘娘,官坊的人來了。”碧瑤回報,打斷了雲裳的遐思。
    雲裳的眼睛一亮,“太好了,快請她們進來。”
    這蜀錦和蜀繡,早在漢末三國就已經馳名天下了。民間的藝人繡出的繡品更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為了宮中的需要,雲裳請了些繡工精良的藝人,專門成立了一間“官坊”,而且有專門的“錦官”管理相關事物。這太後的壽誕就快到了,一定要為太後繡件精致的禮服和物品來。
    一匹匹絲滑的軟鍛迎麵展開,紅的、綠的,黃的,藍的,五彩繽紛,象彩練鋪滿了天河,眩目之極。
    雲裳輕撫著這片軟緞,心裏說不出的自豪。這些,都是我大蜀的驕傲啊,這些是大蜀百姓的心血和汗水的結晶。外邊一片金戈鐵馬,嘶殺聲不斷。大唐被慢慢地解體了、分割了,隻剩下一個外強中幹的空架子了。可是大蜀的風還是那麼溫暖,大蜀的水還是那麼得透徹清醇,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對於孟昶鼓勵農桑的做法,這亂世的洗禮中更顯得英明睿智,不同凡響,雲裳真是佩服之至。大蜀的礦藏豐富,農工繁榮,百姓富庶,人們的臉上都是芙蓉花的笑容。
    “娘娘,奴婢們繡的芙蓉花枕,您看可還滿意?”
    天那,那一朵朵絢麗的芙蓉花,粲然怒放。裏邊嵌著金絲,在陽光下微微閃閃,亮亮晶晶,就象活了一樣。
    “太美了。這是什麼針法?怎麼能如此逼真?”
    “稟娘娘,這針法有雙麵繡、暈針、紗針、點針、複蓋針等百餘種呢,這芙蓉花用的最細致的衣錦紋滿繡。”藝人們一臉堆笑。
    “怪不得說我蜀繡窮工極巧、絕冠天下,雲裳今天是第一次見,真是名不虛傳呢!”
    “娘娘,這是奴婢們為太後準備的禮服和繡屏圖樣,請您挑選。”
    “好。”雲裳一邊看著八仙拜壽、仙女獻桃、芙蓉鯉魚、金壽圖、喜鵲報春等吉祥秀麗的圖樣,感覺快樂極了,自己一定要親手繡一幅出來呈現給太後。
    
    此刻,趙匡胤兄弟正跪在老母親杜氏旁邊,杜氏的臉上一片凝重。
    “母親,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我們兄弟也想做點事情,請母親允許。”
    “說得好。”杜氏一片欣慰,“我兒,為娘早盼著這一天了。你們的翅膀長硬了,這小家小院是容不下你們了。”
    “母親,如今郭威將軍正在招募兵馬,兒子們想去投軍。”趙匡胤說著,裝著看不到旁邊妻子不悅的眼色。
    趙匡義也說道:“母親,大哥本來想投奔父親的舊友,可是自從父親去世之後,至今無人接納我們兄弟,所以我們想到外邊闖一闖……”
    “唉,人走茶涼,本來就無須介意。既然你們兄弟已經有此想法,母親就不再攔你們了。”
    兄弟兩個聽到這裏,一起叩頭,“母親,兒子這一走,就不能盡孝膝下了……”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孩子。”杜氏親手扶起了兩個兒子。“大丈夫建功立業,誌在四方,母親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哇……”忽然間聽到一陣號啕大哭。
    趙匡義看到母親後邊的嫂嫂已然忍不住,淚水傾盆而下。
    趙匡胤黯然不語。
    趙匡義心中不忍,隨即說道:“嫂嫂,請放心。等我和大哥安頓好了,一定會來接母親和嫂嫂、小弟的。”話雖說了,哭聲漸止,卻多了一片啜泣聲。這聲音一頓一頓的,更揪得人難受。
    這時,趙匡胤發現自己的腿被小弟緊緊抱著:“大哥,你們到哪裏去?我也要去!”
    趙匡胤虎目一熱,連忙拉下小弟的手,說道:“小弟,大哥和二哥要出門辦事,家裏就剩你一個男人了,你要負起照顧這個家的責任,千萬要記住……”
    小家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象承諾了一件天大的事兒。
    第二天清晨,當陽光剛剛撒滿庭院的時候,趙匡胤兄弟帶著小山,三騎駿馬,踏上了遠行的道路。
    馬蹄聲聲,杜鵑泣鳴,亂花漸欲迷人眼,三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在一片桃花林裏……
    身後母親的聲音依然響徹晴空:”你們能出人頭地,有所作為,就是你們的孝心了,母親看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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