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趙匡義驚馬遇佳人 費雲裳潛心戲媒婆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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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最是一年春好處。
此時,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蜀地的風光真是多情而婉約,水青青的,澈澈的,流淌著靈氣和柔情;山碧碧的、繞繞的,綿延著秀麗和雋永。腳下的小草仿佛也眨著頑皮的眼睛,托著晶瑩剔透的露珠,深深地呼吸著和煦的春風,搖擺著婀娜的身姿,對路上的行人展示著最深情的凝望。
趙匡義卻心急如焚,雖然這次微服入蜀,無人知曉,身邊隻帶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家童趙小山。但是大哥交代,事關機密,要速去速回,不得延誤。所幸的是任務終於圓滿的完成了,這在他的心裏或多或少地有了些安慰,可是決不能流連忘返,一定要早點趕回去。
“二少爺,您慢點。”小山子騎著一匹紅馬,在後邊氣喘籲籲地喊著。
這紅馬可不是一般的馬,而是百裏挑一的上等良駒。棕毛黑得油光發亮,健壯的身姿挺拔而威猛。可是,如果和趙匡義的大宛白駒相比,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優劣勝敗和鄒忌賽馬一般,立即就能分出勝負。
“哼,仗著您的追風駒來欺負別人。如果我能騎上它,一樣跑得快。”小山不滿地說。
趙匡義嘴角不由擠出了一絲微笑。“籲”的一聲拉緊了韁繩,止住了馬的步子。
小山在後邊猝不及防,差點沒栽到在地上。
趙匡義跳下了馬,把韁繩往小山手裏一塞,並牽過小山的馬,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白馬,嘴角輕輕一揚。
“真的讓我騎?”小山驚喜地看了一眼趙匡義,這匹馬雖然吃的是小山親自喂的馬料,但卻從來沒有機會騎上它一逞風姿,這在小山心裏一直是個遺憾。如今主人居然讓出了自己愛若性命的追風神駒,小山心裏充滿了狂喜和衝動。
小山爬上了追風駒,兩腿一夾馬肚,隻覺兩耳生風,追風駒風馳電掣般地衝了出去,腳下是一片飛揚的塵土,轉眼間人和馬已不見蹤影。
趙匡義搖了搖頭,策馬緊跟。
真過癮啊,小山的興奮無法遏製。馬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間小山覺得心裏一陣顫栗。這樣的速度豈不是真的日行千裏,原來主人始終壓著步子在等自己。小山的頭上冒汗了,感到手中的韁繩有些發緊。
停,停,小山想把馬停下來。可是這馬仿佛撒開了蹄子,正跑得過癮,根本不聽他的使喚。
啊——小山的心裏已經在後悔,這匹桀驁不群的神駒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的,虧自己平時自詡馬術高超,真是汗顏。
趙匡義心裏忽然感覺沒來由地一亂,不由地警覺起來。隻看見遠處追風一聲長嘶,前蹄一抬,差點沒把小山掀下馬來。馬背上的小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趙匡義沒再猶豫,策馬飛奔過去。
趙匡義這一飛奔,猶如天崩地裂,雷鳴電閃,邂逅了他一生最讓他痛徹心骨的女子。這便是緣分嗎?
正當小山無法控製追風的時候,狼狽之中看到趙匡義的身影,終於見了救命草。小山的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神色。
說時遲,那時快,趙匡義趕到跟前,跳下馬,飛快地向追風撲去。
這時,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個紙鳶,是一隻蝴蝶形狀的,色彩斑斕而醒目。
這紙鳶不偏不倚,狠狠地砸向煩躁的追風駒。與此同時,一個少女也冒出來,衝向紙鳶:“不要——”
追風駒被砸到,憤怒地又是一聲長嘶,抬起了前蹄就要踢下。
眼看一個嬌弱的身軀就要被踐踏於馬蹄之下,性命攸關,情形急迫。趙匡義一個燕子翻身,迅速抱起少女,飛到空曠地帶。然後又一個箭步,迎向追風駒,從小山的手裏搶過韁繩,翻身竄到了馬上。
小山終於感受到主人的雄健的身姿,內心方才有了一絲篤定。
追風駒畢竟不是一般的馬,仿佛通了人性,慢慢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意,情緒漸漸緩和了下來,終於停止了不安和躁動。
小山跳下馬,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被救心下的女子驚魂未定,呆呆地盯著那被踩爛的蝴蝶紙鳶。良久,開始抽泣了。
小山是粗人一個,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扯著嗓門喊道:“哭什麼,不就是一隻紙鳶嗎?賠你銀子好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大銀,“給,夠買一千隻了,別哭了……”
那少女“哼”了一聲,白了小山一眼,“不要你的破銀子,我家老爺有的是銀子。那是我家夫人留下的遺物,是我們小姐的最愛,多少銀子都買不來……”說完,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小山。”趙匡義喝住了正欲分辨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