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從夫 第四章 淑真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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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淑真終於出嫁了,在她二十一歲這一年。
朱家上下沒貼多少喜字,卻放了很長時間的鞭炮。鞭炮聲震耳欲聾,為這個晚嫁的女兒送行。
朱家人少了嫁女兒的悲傷,不像別人家似的還要哭上一回,倒是個個喜慶得很,一臉笑容。朱淑真從蓋頭下偷偷看了看父親母親,他們正洋溢著一臉的從容,絲毫沒有嫁女兒的悲傷,她看了,心想:自己看來真是被當作了包袱。
盧氏進到女兒房間,一臉笑意,問道:“真兒,還有什麼你想帶上的跟母親說,我一並讓人為你準備齊了。”
朱淑真想了想,隔著蓋頭,回道:“那就帶上我寫的詩詞吧。”
盧氏聽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回道:“女兒啊,出嫁哪裏有帶那些個東西的,還是母親為你保管吧。”其實她心裏想的是,那些哀傷的東西是萬萬不能帶到夫家去的。
朱淑真說道:“那,就沒有什麼可帶的了。”
盧氏從手上取上一個玉琢,拉過女兒的手,給朱淑真戴上,說道:“娘的心頭肉喲,這一去可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做人媳婦切記要勤快,懂麼?”
朱淑真點點頭,說道:“女兒走後,請父親母親多多保重身體。”
盧氏答應了一聲,說道:“好啦,不多說啦,成親這天是不能多說話的,老輩們不是講麼,話多銀少。母親去看看迎親的隊伍到了沒有,嗬嗬。。。。。。”
盧氏說完就樂嗬嗬地去看迎親隊伍去了,絲毫沒有舍不得女兒的意思。
迎親的隊伍終於來了,吹吹打打,倒也熱鬧。朱淑真被媒婆攙著上了轎子,一路上她一直在想:這就是成親麼?為何感覺不到幸福?想著想著,她就想落淚,幾年前她多次幻想過成親,隻是新郎是柳莫寒,而如今,物非人亦非,真是悲哀。
朱淑真心裏越想越難過,她的淚一發不可收拾,一路上流著長淚到了施家。
進了施府,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施礫本來就不想娶朱淑真的,今日裏又多喝了幾杯,當他用稱杆把蓋頭揭開,一看朱淑真淚流滿麵的樣子,不盡有些惱火,問道:“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呀!喪氣!”
朱淑真也不答理他,一個人暗暗流著淚。
施礫再想責罵,這時房外有丫頭的說話聲兒:“二少爺,少奶奶,魏夫人有禮送到。”
施礫的怒氣換了方向,罵道:“什麼時辰了,現在才送賀禮來,還送到新房來了。”
朱淑真趕緊喚丫頭進來,丫頭遞上一份賀禮。一雙鴛鴦繡枕,一對桃花瓷瓶,還有一封信。顯然這信是寫給朱淑真的。
朱淑真急忙打開信,上麵隻寫了一首詞:紅樓斜倚連溪曲,樓前溪水凝寒玉。蕩漾木蘭船,船中人少年。荷花嬌欲語,笑入鴛鴦浦。波上暝煙低,菱歌月下歸。
朱淑真看了,心中歎氣道:我已經夠憂傷了,魏夫人還有這樣的好心情。她把詞放在桌上,施礫拿來一看,笑道:“都說魏夫人好才情,隻不過是寫一些兒女情長罷了。”
朱淑真開口道:“是你不懂罷了,笑什麼旁人!”
施礫有些生氣,說道:“反了你了,新婚之夜敢跟丈夫頂嘴!”
朱淑真不理他,一個人坐在桌前,不動,也不語。燈光映照下的她,雖是淚痕未幹,卻比平日裏多了些憂傷之美。
施礫看了看眼前的新娘,心裏湧上一些激情,他上前抱過朱淑真就要上床,朱淑真掙紮著從他懷裏下來,說道:“新婚之夜怎麼可以不喝交杯酒呢?”
施礫換上笑臉,說道:“夫人說得對,說得對。”
朱淑真把桌上的酒全給施礫灌了下去,加上先前的酒力,施礫漸漸體力不支,一個人趴在桌上竟然睡了過去。
朱淑真一個人在燈下,淚流滿麵。
窗外,雞鳴聲起,新婚之夜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