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悲思 第四章 秋來獨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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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莫寒帶上父親柳正,一路寫字,艱難地維持著生計,一路向著歙州前行。幾個時日下來,父子二人正一步步地靠近著歙州。
這一路上,百姓饑荒的場麵經常遇到,父子二人會略加施舍,與難民們彼此幫助。困頓歇息的夜裏,偶爾還會有金兵入侵,幸好,這些金兵也不戀戰,隻是搶了東西就走,欺人猶甚。
這一日,在中途的柳正父子收了寫字的攤子,剛回旅店,就遇上金兵來犯。他們搜刮完民脂民膏後,見一逃難女子麵容清秀,遂起歹意,幾個金兵上前侮辱女子,女子四下求救,柳莫寒忍無可忍,拿起凳子砸向幾個搗亂的金兵,金兵生氣了,回身拿刀刺向柳莫寒,被一壯士攔下,旅店的人紛紛跳出來與金兵大戰,幾個金兵見人多勢眾,倉皇逃跑。
大家紛紛感慨,若朝廷能這般抗金,而非一味的逃跑,怕那金狗也不至於欺負進了大宋國門。
柳莫寒也深受感染,回到屋內,他對柳正說道:“父親,看來大宋百姓還是齊心協力的,等你病好了,我一定參軍去,打敗金狗,還我河山!”
柳正雖說讚賞兒子的話,但突然記起柳莫寒的身世,他有些沉默了,心下暗想:什麼時候才合適說出孩子的身世呢?
柳莫寒見父親不語,以為累了,安排父親躺下,一個人拿著蕭黯然吹奏起來。曲聲如同哭泣一般,一曲比一曲淒涼,讓人聽了忍不住要落淚。
屋內,柳正一臉愁容。
而這廂,朱家大院卻一片安寧,家人入睡,草木皆靜。
朱淑真卻在房內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她耳邊突然響起了蕭聲,悠遠,悲傷,如淒如訴,仿佛柳莫寒就在眼前一般。她急忙起身,側耳傾聽,卻再無聲息。隻得一個人歎著氣,等待天明。
屋外月色朦朧,屋內一盞清燈。
思來想去,還是睡不著,啟窗,見窗外月色尚好,月下的一株曇花正悄然綻放,芳香漫進了屋子,浸入人的心脾,頗為受用。可憐,這花兒景致如此好,卻是在夜裏開放,難得與人共賞。
想著自己的相思一直無處傾訴,如這花兒一般,隻能自賞,她有些難過,於是拿起筆來,寫道:濕雲不渡溪橋冷,娥寒初破東風影。溪下水聲長,一枝和月香。人憐花似舊,花不知人瘦。獨自倚闌幹,夜深花正寒。
仿佛是寫給那株曇花兒的,又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哀傷像條藤,緊緊地纏在了她的身上,一寸一寸生長著,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而朱淑真雖然憂傷,卻很享受,她不允許旁人打擾,在她的心裏,自己的一切悲傷隻有一個人能懂,也隻能向一個人傾吐,那就是柳莫寒。
可是,茫茫人海,他又在哪裏呢?不得知,不得遇,不得逢。這悲傷,幾人懂?誰人訴?
越想越難過,朱淑真自已為自己斟滿上私藏的酒,將相思連同憂傷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