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卷五 往塵離世 須彌山三大笑話之蘇裏耶求婚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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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婆族的蘇裏耶是個很愛跑,也很能跑的神靈。
他的“外交”能力也是提婆族中最出色的。
這一點,就連一向對他頭痛的因陀羅也不能否認。
鈞天殿是自然之力擁有者們所不了解的其他神靈的地域,這裏的神靈們除了龍族之外,和蘇裏耶所在的七大部族都很陌生。
而這個蘇裏耶,就憑借著族人們所說的“厚臉皮”和“賴皮性”順利得到了進入的許可。
園林中的花朵開放得正豔,蘇裏耶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比滿園的花更漂亮的人。
或者說是一位仙子。
銀色的長發看來是天生的,順暢地披散在腦後,在靠近尾部的地方鬆鬆地用一條錦帶紮著,白色的宮裝因為周圍隱約的水霧看不太清楚,朝蘇裏耶的方向半側著,右手托著頰在水池邊的石頭上小憩。
朦朧的感覺,讓蘇裏耶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激動。
就好像,看見了久遠未見的親人,或是闊別已久的朋友。
他正想上前,冷不防袖子被用力一扯,腳下的地麵因靠近水池的關係有些濕滑,險些摔倒。
“喲!小心!”讓他險些摔倒的元凶反而一臉你怎麼這麼不當心的表情。
蘇裏耶穩住身子後抬頭,卻是什麼責備也說不出來。
站在他身後的女性,是同那迦族的阿那婆達多龍王齊名的一位神靈。
日之神可不想招惹。
“你在這裏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蘇裏耶倒正想找個打聽打聽,“哦,我在看那個那位姑娘——”
他手一指,順眼一看,剛才還能見到倩影的地方已是蹤影全無。
“姑娘?怎麼,提婆族的日之神有了追求的對象了?”
這麼說的話,蘇裏耶倒真起了這心思。
他哀歎,“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原來還想問問您這位姑娘的身份呢。”
“哦?有什麼特征說來聽聽。”看起來日之神認真了。
“很美……白色的宮裝,銀色的頭發……”他看到的也就那麼多。
“就這些?”這種描述,她可想不起來是哪個。
“唉,我連個正麵都來不及看呢。”蘇裏耶頗為遺憾。
“白色的衣服,銀色的頭發……我知道的女孩子裏都沒有呢。今天來的客人比較多,說不定不是鈞天殿裏的。”
意識到她說的很有可能,蘇裏耶很是沮喪。
錯過了這一次,就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見這位心儀的姑娘了。
當蘇裏耶朝思暮想了幾年之後,一個偶然的事件把他拉到了那迦族的迦華城。
能勞動這位好管閑事的日之神的,也就是那迦族和蘇婆那斯族之間瑣碎的爭執,好在這次不是很嚴重,大家走個場麵也就是了。
而蘇裏耶最大的收獲,或者說最大的失敗,就產生在這一天的午後。
認真想想,前幾次的事件牽扯並不嚴重,所以八位龍王也沒有告訴他們的至高王,日之神同蓮華龍王的第一次見麵就在單方麵的怪異熱忱中發生了。
等到在迦華城的一個幽靜池塘邊休息的龍王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他不認識的,看起來像是提婆族的青年放大了的臉就這麼大咧咧地出現在了他眼前很近的距離。
“……”
這是蓮華,不是後來的翳羅葉龍王,否則驚喜過度的蘇裏耶早就被一拳打飛出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你是那迦族的。真是得來不必費功夫。”蘇裏耶興奮得隻差沒有跳舞了。
“……”他認識這個天人嗎?
“啊!對了,你還不認識我。”日之神終於記得自己在對方眼中還是“陌生”的,“你還記得三年前的鈞天殿嗎?”
蓮華點了點頭,“記得。可是當時……”
他不記得有見過他。
“你沒見過我。”蘇裏耶抓著蓮華的手解釋,“可是重要的是我見過你。”
“啊?”蓮華錯愕地掙了幾下,沒有掙開。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找你了。”蘇裏耶的眼神直直地看著蓮華銀色的雙瞳,過於認真的他忽視了蓮華額頭上銀色的龍魂印記,也完全沒有想起來這龍魂印記代表的意義。
“找我?”
“對。”蘇裏耶點頭,然後,很鄭重很鄭重地說出了讓蓮華傻眼的句子。
“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妻子。”
“……”
“……”非常認真地看著蓮華的蘇裏耶眼巴巴地盼著他的回答。
一刹那,時間都停滯了——
蓮華的眼中,映著蘇裏耶清澈的瞳,還有——
幾步路外看起來被震撼到石化的八位龍王。
好不容易,他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垂下頭,額前的發絲遮住了他的表情,肩膀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我恐怕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實在是受不了的龍王把臉都埋到了雙臂間,長長的發絲隨著身體的抖動從肩膀滑落。
蘇裏耶還來不及說什麼,身後就傳來了轟然的爆笑聲。
他回過頭,八位龍王就剩下兩位還堅持站著——不過是捂著肚子彎著腰——其他的六位徹徹底底地在地上翻滾著。
他們怎麼了?蘇裏耶手足無措。
笑得下巴都合不攏的摩那斯龍王總算在笑聲中告訴了蘇裏耶他的可怕錯誤。
“你……哈哈哈哈哈……居然向蓮華……哈哈哈……求婚……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太太太好笑了……
那迦族裏,叫蓮華的就那麼一位,至高王舍濕的呢稱。
想起來,當年看到他的時候,霧氣之下,加上不熟悉,很可能錯看了蓮華身上的衣服,誤以為那是一件白色的女式宮裝,進而誤認了龍王的性別。
這、這、這、這——
蘇裏耶對於自己是怎麼從迦華城裏出來的記憶一點印象也沒有,就在後來聽說當時看到他出城的不明就裏的那迦族人評論說他的臉色活像是看到天地崩潰了。
如果說那個時候他是活像要崩潰了,那麼在他聽到了須彌山三大笑話的名稱之後,是真的崩潰得不能再崩潰了。
這之後的幾十年間,碰到他的那迦族人統統會在注視了他的第一時間裏捂著嘴狂笑,然後道歉著逃開,蘇裏耶除了“……”外什麼反應也給不了。
身為主角的另一位當事人,在事後聲稱對他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當然,要是蓮華龍王沒有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笑得顫個不停的話給蘇裏耶的安慰感會更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