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拾荒)三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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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戎國的地下王城裏,雲一淩薇坐在赤芮的對麵,無可奈何的看著桌上原封不動的膳食。
“何苦絕食呢,公主,我們對你並無敵意”
雲一淩薇的話並沒有讓赤芮感到一絲友善,“你們監禁了我”。
點頭,雲一淩薇歎了口氣,這是個需要詳細解說的話題,而且赤芮不一定能夠理解她和達蒙選擇赤白的原因,雲一淩薇回憶起那次發生在此處的爭執。
“與其說我在選擇赤白,不如說我是在試圖確保赤白”,達蒙十分冷靜的開口,“大子月與大子日都因為太過聰明和冷血失去了赤白了仁慈,而且如果大子月登基,大子日的背叛會很難對付,相比之下,赤芮公主好處理的多”
“你根本是篤定赤白會成為靈帝!”雲一淩薇聽著達蒙的計劃,“我當然更傾向赤白,可是,我們難道能夠保證赤白在得到權力後不會像所有靈帝那樣失去心智,嗜血成性?我們隻做保護赤白的計劃會不會根本沒有意義··萬一大子月登基··”
達蒙抿唇,“我相信會是赤白,赤白的身上有一種大子月沒有的氣質··”
“所有你仍舊堅持要殺了赤芮?”雲一淩薇心驚的開口。
點頭,達蒙不容置疑,“是”
“這不公平,我們不能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情去處罰一個人”
“可是等到大陸生靈塗炭再動手,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那我建議監禁赤芮”,雲一淩薇沉重的說道,“她畢竟是一位公主,是赤白的親姐姐·她還那麼年輕,而且莫名其妙的為自己還沒有做過的錯事負責··”
“如果你堅持到底,那我建議複活大子月”,達蒙看著雲一淩薇,“我相信你留著赤芮的命是一個錯誤,赤白麵對他的姐姐一定手無足措,大子月會幫助赤白應付,畢竟他比赤白要狠心許多”
“萬一我們所做的都是錯誤?”,麵對達蒙的妥協和反抗,雲一淩薇無力的蹙眉,“萬一我們所做的其實毫無意義,那個詛咒無論我們做什麼都會發生,赤白將遭到赤芮的背叛,並發生不可挽回的大戰,大陸將落入萬劫不複的混戰之中··我們的子民注定會流離失所··”
“那也無可奈”,達蒙猶豫的把手放在雲一淩薇的手上,“我們隻能盡自己所能,全力以赴,而結果如何,我們無法控製,就像火花與花火,他們沒能給山穀族人一個好的結果,卻仍舊盡力而為,你可以無情的抨擊我,但是我確實因為他們得到了反抗隱秘之境的勇氣,也看到了某些作為的必要”
“你們為什麼要監禁我?”
赤芮的話打斷了雲一淩薇的回憶,兩位公主四目相對,雲一淩薇咬牙,“我很想告訴你原因,赤芮,但是這個原因你會認為很荒唐,或者堅信不疑,前者會讓你感到無力瘋狂,後者會讓你變得執著充滿欲望,所以我認為,我不告知你才是明智之舉”
赤芮立刻站起來,胸膛起伏,“你不告訴我,我一樣會因為呆在這裏而瘋掉!好,我換個問題,你們打算監禁我多久?”
雲一淩薇為難的跟著站起來,她比赤芮高大些,且很讓人有壓迫力,“也許是永遠,赤芮”
在赤芮的崩潰中,雲一淩薇雙拳緊握,愧疚在內心積蓄,“我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是我們別無選擇”
“不”,在崩潰中,赤芮突然紅著雙眸,“不,你們絕做不到,他會來救我的”
“誰?”雲一淩薇警惕的沉眉,“你在期待大子日?”
“是”
搖頭,雲一淩薇若有所思,“或許你愛他,所以相信他,但是他對你··”
“他需要我”,赤芮高傲的揚起下巴,“他從不愛我,但他需要我,需要有時候比愛更重要”
這句話像突然點醒什麼似的,雖然一閃而過,但仍舊讓雲一淩薇渾身一寒,她似乎隱隱約約的明白了詛咒背後的意思。
“我們不會讓他找到你的”,雲一淩薇篤定的說道,“絕不”
達蒙一定感同身受般的體會到了雲一淩薇在麵對赤芮時所要承受的巨大壓力,此時,他皺著眉頭,臉色陰沉的看著宴會大廳中央的巨大五彩蝴蝶,盡量讓自己不去聽雲一祝不自量力的發言。
“傳聞大月國人學富五車,能審時度勢,現在看來,所言不虛”,雲一祝冷笑著,“一年前就能知道靈帝將要出世,還一路協助,費盡心機···”
很明顯,雲一祝回憶起自己曾在女兒的婚宴上見過赤白這一事實,隨即想起自己的寶物,隱秘之境的地圖是如何落入他人之手,而赤白,又是如何奮力一戰帶走了她那罪大惡極的公主。
“我那叛逆的女兒又在哪裏,這麼算來,我女兒也是助手之一··那我雲雊國··”
一聲哭啼打斷雲一祝的話,赤白睜大眼睛,看著大子月朝著他走近,自顧自的抱走他懷裏的嬰兒,坐到一旁——王後的位置,連眼神都未曾給他一個。
“你為何··”,赤白顯然還未從驚詫中清醒過來,他戰戰兢兢的站起來,“這不可能·”
“我喜歡這個孩子”,大子月看著懷裏哭泣的嬰兒,“正好,你我都不能生孩子,就讓她做我們的女兒吧”
這夜的晚宴並非王宮的晚宴,而是整個赤方城,赤方國的晚宴,所有的子民都在與王同樂。
蝶童的驚訝比起赤白,並不會少幾分,這讓它非常不安,它幾乎是下意識的敵視大子月,並十分警惕的打量赤白的神色,隱秘之境要求靈帝獻祭心愛之人並非毫無意義,隱秘之境會一定程度上影響靈帝的心境,尤其會讓靈帝產生控製不住的嗜血,戀人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如果不是赤白已經看見了大子月,蝶童幾乎已經再次要了大子月的命。
赤白在大子月的歸來中,變得有些異樣,按照之前的計劃,他要殺掉幾位國王,為了一統拾荒,這是必要的,一國不能多主,而這天夜裏,赤白收回了這個命令,他讓蝶童軟禁了幾位國王,並在夜裏,賜死了所有與國王一同前來的親兵。
雲一祝似乎終於有了幾分清醒,在孤身無援的情況下,被帶進一座偏僻的宮殿,開始安分下來,幾位國王被安頓在赤方宮不同的地方,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這其中,膽敢反抗的,隻有大子月。
“我乃靈帝主君,他光明正大迎娶的男人”,大子月仰著下巴,看著半空中的蝶童,不屑的說道,“而且我又不是大月國國王,你們軟禁我又有什麼用,我在大月國如今不算罪人,也是個討人厭的,你們能用我的命去威脅什麼”
蝶童在極力的忍耐,赤白改變計劃很難說不是因為眼前這個突然出然的男人,當一個人心懷柔情,自然做不到手起刀落。
“聽著,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複活,但是··我絕不允許你留在吾王身邊,我看出你的聰明才智,從你小時候第一次來到隱秘之境時,我就隱隱約約的看出來你會成為一個不凡的人,但這不是你可以留在吾王身邊的理由,吾王現在需要的是狠心!”
“你錯了”,大子月笑著,雙手負立,“他現在需要我”
邁出步子,大子月毫無畏懼的開口,“他現在一定瘋狂的需要我,他愛我,失而複得會滋生多麼大的激情你知道麼”
“你膽敢再動,我就殺了你”
蝶童的警告對大子月毫無作用,他看著蝶童,向著赤宮的方向,毫不逗留的大步而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你怎敢殺我,若你敢,你早就殺了”
大子月很愉悅,失而複得的激情正在他胸膛澎湃動蕩,“我們可以打賭”,他頗為戲謔又挑釁的看著蝶童,“你可以傷我一下,我賭赤白會心疼的折斷你的手臂,或者挖了你的眼睛,我看他現在比以前冷酷多了,發起脾氣來,這些應該都是小懲”
蝶童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此刻通紅,那是發怒的表現,他眼睜睜的看著大子月大步走進赤殿,就連王宮的侍衛都沒敢上前阻攔,氣的蝶童拿著拐杖好好揍了赤宮侍衛一頓,還不是很解氣。
不過下一刻,就輪到大子月火冒三丈了。
赤白趴在浴池邊上,閉著眼睛,由著同樣裸露的貊陽拿著白色的浴巾擦著自己的後背,一頭紅色長發溫順的垂在腰間,赤白很白,白的像雪一樣,與紅發相襯,十分魅惑,貊陽似乎沒想過大子月會突然闖進來,迷離的眼神驟然一個激靈,手中的浴巾啪地一聲落入水中。
大子月在身後緊握雙拳,看來他過於自戀,赤白不僅沒有想要他,還正背著他享受異常。
“怎麼停了··”,赤白聲音慵懶的開口,不解的睜開眼睛。
大子月不信以赤白如今的功力會不知道他進來了,很顯然,赤白在折磨貊陽,也想折磨自己,要不要上鉤,滿足赤白的情趣,大子月有些猶豫,畢竟在赤白的誤會中,自己確實背著他做了一些讓他生氣的事情,如果這樣赤白會好受一點···
“大子月”,貊陽冷聲開口,敵意幾乎立刻表現了出來,大子月當即否決心底的柔軟,冷笑一聲。
“出去”,大子月看著貊陽,命令道。
貊陽根本沒想過如今的大子月依舊有猖狂的脾氣,他咬牙,看向赤白,赤白整個人翻轉過來,一身白晰在清水中顯露無疑,他靠在浴池旁邊,看著大子月,眼裏的神色變幻莫測,讓貊陽有些手足無措。
“作為主君”,大子月有些不耐的再次開口,“我命令你,一個二等奴仆,出去”
貊陽從大子月來到赤方國,就沒把這個男人放在眼裏過,正準備反駁,卻聽的赤白猛然一笑,“主君?大子月,這個身份··”
“在我記憶裏我們可沒合離”,大子月當機立斷的堵住赤白的嘴,有些心機的繼續開口,“你隻是朝我胸膛插了一劍而已,還是在你愛我愛的要死的時候”
赤白的臉上如大子月期待那樣出現了一絲痛苦的裂痕,借此機會,大子月抬手,毫不猶豫的脫去自己的衣裳,走進浴池,三個男人此刻的場景有些詭異,大子月靠近赤白,抬手,毫無顧忌的摸向赤白一頭柔順的紅發。
“真美,小白,你真美···”
那聲音實在太過動情,刺的貊陽生出了殺意,卻在這時,赤白開口。
“出去”
毫無情緒的兩個字,不知道對誰所說,大子月似乎勝算在握,又靠近赤白一些,四目相對,一黑一紅,風起雲湧般的情緒,赤白嘴角顫抖,再次開口。
“出去”
貊陽垂下眸子,在極度的憤恨中,走出了浴室。
兩人幾乎鼻吸相抵,大子月有些不悅,“我以為你會殺了他,畢竟··”,聲音帶著不能掩飾的怨恨與痛苦,大子月沉聲,“你連我都舍得殺死”
“你騙了我”,赤白整個人紋絲不動,冷聲說道。
“他也騙了你”,大子月反駁道。
赤白似乎想用眼神折磨大子月似的,目光如炬,“可我不愛他”
大子月突然能夠明白大子日,那個高傲的弟弟在自己麵前有時難免露出的卑微神色,原來愛一個人,確實會這樣,明明赤白如此那般冷酷的殺了他,他卻因為赤白一個愛字,就立刻原諒了赤白。
“小白”,大子月激動的吻向赤白,“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我以為那是對你好,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你知道,··赤白,我愛你··我··”
貊陽站在屏風之外,看著兩道影子親密的交織在一起,咬破了蒼白的嘴唇。
“擬還是··落到如增·的··慘境了·”
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坐在貊陽如今窄小破舊的屋子裏,像等了他很久一樣,口齒不清的說道。
貊陽的身手依舊在,哪怕他如今沒有刀,也幾乎在立刻出手,對方沒有畏懼,雙方交手,誰也沒落下風,黑衣男人卻諷刺異常的開口,“擬的生獸··如此·生疏·當年的你·可是··”
“你是誰!”
貊陽扼製住男人的手臂,“膽敢闖入赤方王宮!”
男人發出慎人的笑容,“怎麼,折麽快·就忘了我··”
說著,男人扯下麵紗,張開嘴巴,露出一條被人割過的半條舌頭,嚇的貊陽把男人推開。
“你·····”
男人扭動手臂,在貊陽的驚詫中,露出一張帶著疤痕的臉頰,那條疤痕貊陽很熟悉,那是赤梟未能拔出赤方劍,他父親為他留下的傷疤。
“赤梟”,貊陽聲音顫抖,難以置信,“你居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