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巨人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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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們就要困死在這裏了,我說,朋友們,也別個個板著臉了,既然要死,何不死的開心點兒”
大子月坐在地上,玩著身旁赤白有些可愛肉感的手指,笑著開口,此時,他們已在地下王城被困了整整一夜,身上的毒雖然已經被巫鹹解了,但還是耗損了許多元氣,加之如今僵持的局麵,一個個難免懨懨的。
雲一淩薇仍舊緊閉著雙眼躺在犬封支的腿上昏睡著,至於這個局麵的締造者——達蒙,這個地下王城的守護者,坐在眾人的對麵,靠著一根銅黃色的柱子,麵無表情,身上的傷口已經惡化,他卻拒絕了巫鹹的救治,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
在這一片冷寂的局麵中,除了大子月一臉自在外,就隻有火花還保持著一定的激情,他左看看右看看,上瞧瞧,下敲敲,沉寂在每一個藝術品中,偶爾還會發出驚訝的歎息,與自言自語。
“這件珍寶!!····”
“啊,對,這個材質,啊,這是天才的作品··”
“你們瞧這用色,堪稱完美,毫無瑕疵!”
“這是怎樣完美的比例!啊,我的技藝在這些麵前多麼見拙,我還需要學習很多,很多!”
眾人沒有心情,也沒有激情接話,達蒙看火花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懷疑與矛盾,可是又有什麼仿佛哽咽在喉嚨無法開口想問。
“可惜了”,火花仿佛突然疲憊似的,仰頭,看著通往第九宮殿緊緊關閉的大門,“既然要命喪於此,至少該看看第九宮殿裏的珍寶,這樣,也算有始有終”
轉身,火花遺憾的看向達蒙,“你為何不把我們關在第九宮殿?”
此話,語出驚人,讓正沉迷於與赤白親昵的大子月驟然一愣,赤白趁機奪回自己的手,煞有介事的盯著大子月,“怎麼了?”
“為何不把我們關在第九宮殿呢?”
大子月重複火花的話,突然揚起頭,對著赤白放肆一笑,“小白,你說,為何最珍貴的寶物都在第八宮殿?”
赤白掃了周圍一圈,搖頭,“可能第九宮殿還有更珍貴的寶物罷了”
“沒有比隱秘之境更珍貴的寶物了”,大子月突然站起來,看向達蒙,在後者閃爍不已的眼神中,嘴角含笑,“可是為什麼沒有把最珍貴的寶物放在最後一間宮殿呢”
火花與大子月對視一眼,皺眉,“如果第八宮殿才是九個宮殿中真正的盡頭”
“那麼第九宮殿”,大子月眉目帶笑,“又是什麼?”
“當一個人走到盡頭”,巫鹹突然沉著聲音,“往往是另一段的開始··”
火花與大子月幾乎異口同聲,“第九宮殿是出口!”
說著,兩人看向達蒙,達蒙的眼角輕微的抽搐,他再次低估了這些外邦人的才智,隨即,他又冷冷一笑,“那又怎麼樣呢,門都被我關上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些鐵門的重量需要十幾匹駿馬才能拉動,你們根本不可能前進,也絕不能退後,而我,已經絕無可能再向你們透露任何一點信息”
大子頭笑著搖頭,一點都沒有因為達蒙的話失望,反而興奮起來,“哦,我方才一直在糾結如若我們退後,那將仍是一段多麼嚴峻的行程,現在確定第九宮殿便是出口,這是上天給了我們一條捷徑”
赤白悶著腦袋,很想開口問大子月方才玩他手指玩的那麼起興真的是在思考這些?
“可是你們打不開門!”,達蒙沉聲不屑。
大子月點頭,臉上笑意依舊,“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既然已經有了希望,我們慢慢來”
說著,他走到通往第九宮殿的鐵門跟前,這是一扇巨大精美的鐵門,表麵的紋理雕刻的是班戎國傳統神話,一幫矮人族打擊巨人族,並取得巨大勝利的故事,大子月伸出手指,緩緩的撫摸,不知道該為巨人族悲哀,還是該為矮人族慶賀,戰場從來沒有對錯,除非你屬於其中一方。
火花站在大子月身後,眼神複雜,與其說他眼裏是恨意,不如說那是悲傷,沉重無比的悲傷。
“你要幫著他們逃出去是麼?”,達蒙突然憔悴不堪的開口,整個人踉蹌的站起來,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盯著火花,“你到底是誰?”
達蒙幾乎可以肯定這新上位的第一長老身份可疑,與幾位‘盜賊’有說不清的關係,但是同樣的,他不甚理解,作為第一長老,班戎國現在名聲大噪的技師,他為何要幫助這些外邦人,班戎國人很少出現叛徒,這裏是四國中難得的世外桃源,每個人都能安居樂業,在需要對戰巨人與外邦人時,他們又極為迅速的聚集一起,生死相依。
火花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而是看著達蒙,“不管我是誰,我絕不想傷害你,達蒙,你的傷口已經惡化了,接受醫師的治療吧”
達蒙似乎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大子月突然打斷,“火花,這個鐵門比起你的鐵球怎麼樣?”
火花愣住,皺眉,“這鐵門雖然厚重,卻隻是普通的融合鐵而已·····”
聽言,大子月看向赤白,“小白,你何不用你的寶劍試一試!”
赤方劍在這機關重重的地下王城似乎一直被忽視,此時,赤白也突然恍然大悟般的站起來,與大子月興奮對視。
“哼!寶劍!你們可以試試,看看你們的寶劍能不能劈開我們的鐵門,或者,你們可以放下你們手中的破銅爛鐵,拿起屋裏任何一把珍貴絕世的寶劍試試,你們絕不可能··”,達蒙在看到赤白揭開赤方劍那刻住嘴,在他此等級別的技師,當然可以一眼看出赤方劍的不凡之處。
紅色之氣慢慢縈繞在赤方劍身,恢複些力氣的赤白握住赤方劍,朝著鐵門,唰的一聲砍下。
在達蒙的絕望中,第九宮殿出現在了眾人的跟前。
陽光的沐浴中,在經曆整整一夜的黑暗之後,讓眾人如獲重生,特別是大子月,沉沉的呼出口氣,拉著赤白的手不再柔弱無力,而是溫暖堅定。
一輛不大不小的馬車在片刻之後停在了出口處,出口是班戎王宮另一麵密門,馬夫走下來,對著火花恭敬的行禮,火花抬手,“各位,現在我們呆在城中已是不安全了,你們隨我走吧,何況,我們還有未完的交易”
幾人看向赤白,赤白微微點頭,卻又看向被劫持,已在昏死邊緣徘徊的達蒙,“他如何處置?”
犬封支背著雲一淩薇,搖頭,“你們不準備殺他,可是又不能放任他回到王宮告發我們,難道你們還有其他選擇麼?”
巫鹹會意的點頭,背著達蒙上了馬車。
在馬車的顛簸中,他們的方向很明確,在出城查看的時候,火花最後一次利用他第一長老的身份,對著守城護衛開口。
“我與達蒙長老要外出尋找一種極為珍貴的金屬,你們回去通傳一聲”
說完,馬蹄飛濺,在正午之時,他們的馬車步入了一個長滿野草的小道,馬車裏的人昏昏欲睡,困頓與饑餓夾雜,赤白倒在大子月的肩頭,緊緊抱著赤方劍,與火花對視,火花倒不是對赤白感興趣,而是對赤白手裏的赤方劍感興趣,他看著疲憊不堪的眾人,輕聲對赤白開口,“你的寶劍,很利害”
赤白點頭,“可是你說過,能劈開你鐵球的,不止是我”
火花點頭,眉間突然帶上一種壓抑卻又掩蓋不住的喜悅,“是的,你馬上就會見到他了,他手裏有一樣東西和你的寶劍一樣,能劈開任何東西”
“我們現在是去哪裏?”,赤白掀開車簾,打量一路向後的巨大森林。
火花雙手緊握,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我的家,巨人族中唯一一個文明部落”
火花剛說完這句,蔽天遮雲的森林突然向後消失,一片秋意連綿的山穀平地撞入在赤白的眼中,巨大而寬廣。
高大異常,又風格奇怪的房子,他們不認識的工具,綿羊與肉牛的叫聲,還有一群群嬉戲的孩子,他們的馬車行駛其中,遠遠望去,十分嬌小,這裏的寬廣與繁榮讓幾人都十分吃驚,巫鹹出神的望著那些與他之前見過完全不一樣的巨人,滿眼好奇。
“你們看”,巫鹹無意冒犯,隻是興奮的開口,“那些女巨人居然身著如此精美的衣服!你們要知道,在我的記憶裏,巨人族除了遮擋一下他們的屁股,他們幾乎不····哦天,你看那些小孩,我是說和我們一樣高的小孩,他們在上課!你要知道巨人族的孩子從來都隻會打鬥····”
“咳咳”,大子月咳嗽一聲,打斷了巫鹹的無禮,火花卻輕輕一笑。
“無妨,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你們當然需要足夠的時間來適應這嶄新的一幕,畢竟”,火花溫柔的看著的家鄉,“這樣的繁榮盛景,花了我們祖祖輩輩整整四百多年的光陰”
他們在最大的一棟建築跟前停下,火花的地位在這裏有點撲朔迷離,因為一路上有小孩為他唱歌,有女人和老人為他歡呼,也有少部分巨人冷冷的注視他,還別過頭,而此刻,他走下馬車,赤白一行人清楚的看到,一群巨人對著他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禮,那些巨人平均身高八尺,卻對著一個不足六尺的矮人行禮,並高聲呼喊,那是赤白一行人聽不懂的話。
在這之後,突然氣勢洶洶的走出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裸著上身,露出精壯魁梧倒三角的完美身材,隻身著一條簡單的長褲,身高還不到巨人的平均身高,卻比火花要高出許多,儼然帶著王者之氣,他出現後,那些巨人便跪在地上,男人幾乎是衝到火花跟前,堅毅而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微笑,一把抱起火花,擁進懷裏。
火花在男人懷裏艱難的回頭,對著幾人尷尬一笑,“給你們介紹,我的弟弟,花火,我們部落最偉大的首領!”
男人聽言,板著臉對著幾人嘟噥了一聲,幾人麵麵相覷,他們聽不懂這裏的語言,火花抿唇,一巴掌拍在男人臉上,“你說這個會嚇壞他們的!你這個笨蛋”
男人似乎能聽懂四國的官話,卻不會說,於是又嘟噥一聲,並固執的看著懷裏的火花,火花無奈的歎息一聲,再次在男人懷裏艱難的回頭,對著幾人咳嗽兩聲,似乎在斟酌詞語,最後抿唇,沉聲開口。
“他不僅是我的弟弟,也不僅僅是部落的首領”,在花火的點頭中,火花咬牙,“他也是我的丈夫”
說完,在眾人,尤其是大子月的驚詫中,花火朗聲一笑,抬起火花的下巴,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