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翨陽弦與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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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雊國王宮氣勢恢弘,以三座高大的塔樓為標識,外表金碧輝煌,內裏精美絕倫,占地麵巨大,遠比赤方王宮奢華精致,即便隻是遠遠的看過去,也會讓人生出一種向往之情。
此時,女王的書房之外,女王的丈夫—國君跪在地上,滿臉憔悴,柔弱的身子因為跪了太久而搖搖欲墜,在身旁跪著的奴仆攙扶下,才沒有倒下去。
“哎,國君大人”,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來一位紅衣男人,容顏甚是俊俏,眉梢都是難掩的傲氣,未施粉黛,卻仍然讓人眼前一亮,“您都跪了兩天了,陛下都沒鬆口,您就回宮吧,不然明兒你身體不適,這合宮裏又得說是我使了什麼手段”
國君抬頭,看向這個年僅十八就讓三千粉黛都黯然失色的男人,這個如今承載著翨陽族一切榮耀的男人,這個宛若驕陽般的男人,暗自咬牙,“若不是你在陛下跟前說那些謠言,淩薇能被剝去軍權?又能被軟禁?如今她大婚,我一個父親卻都不能見她,為她籌劃婚禮,陛下!”
看著空蕩的門口,國君掩麵而泣,“那是你唯一的女兒,你唯一的儲君啊····”
“你若再跪著不走”,裏麵突然傳來一聲陰沉至極的聲音,“我便去了她儲君的資格”
五雷轟頂般,國王整個人一愣,倒在了地上。
翨陽弦挑眉,輕輕一歎,“還杵著幹什麼,趕緊把國君送回宮裏,請太醫!”
言畢,轉身,回到殿內,女王一身雪白紗袍斜躺在金子打造的貴妃椅上,正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看手裏的棋譜,見翨陽弦走進來,放下棋譜,一手摟過這個讓她疼到骨子裏的小男人,輕輕一笑,“打發走了?”
翨陽弦別過臉,點頭。
“怎麼,我的弦兒又不高興了?”
翨陽弦抿唇,“陛下,國君是您的正夫,理應得到您的寵愛··”
女王雲一祝起身,把頭放在翨陽弦的肩上,左手摟上翨陽弦不堪一握的腰身,右手慢慢往下,伸進翨陽弦的衣擺裏,聲音柔膩,卻字字誅心,“那不過是個半老弱病,二十多歲就不行了,讓我怎麼寵愛他··再說,他就是青春年少,也沒有我們弦兒··”,伸出舌頭,女王舔了一下翨陽弦的耳垂,“這般曼妙滋味·”
翨陽弦不露痕跡的冷笑一聲,“陛下,臣也會變老的”
“那是以後的事情”,女王動情的啃咬起翨陽弦瓷器般的玉頸,右手在裙擺之下慢慢動起來,“現在,本王一定讓你嬌豔如花··”
奴仆們低著頭,退下關上書房內室的房門,不一會兒,裏麵便響起了惹人遐想的呻吟之聲。
在這片沙漠中的綠洲裏,淩晨總是來的很快,雲一淩薇一身紅衣,從淩晨的霧氣中走出來,來向她那色令智昏的母親請安,和以往一樣,最先迎接她的,不是她的母親,而是一個比她還小半歲的男人——翨陽弦。
雲一淩薇總是一身紅色,她喜歡紅色,喜歡紅色的衣裳上金飾閃閃發光的樣子,很像太陽的顏色,雲雊國的一切都在太陽之下,這裏幾乎沒有陰天,除了夜裏的月亮,太陽是唯一的天神。
“拜見公主殿下,翨陽弦恭祝殿下喜樂安康”
翨陽弦跪在地上,恭敬行禮,雲一淩薇眉頭微微一皺,“側君不必多禮,起身吧,清晨地涼,染上寒氣,陛下又要心疼了”
翨陽弦起身,與雲一淩薇四目相對,像月亮倒映在春水裏,沒有一絲硝煙味,這和宮裏,甚至宮外的傳言簡直天壤之別。
“我是我煮的清茶,陛下還未起身,不如殿下賞臉喝一口吧”
翨陽弦回身,從奴仆手裏端過一盞似乎早就備好的熱茶奉給雲一淩薇,公主的奴仆眉頭一皺,拉了一下雲一淩薇的衣服,雲一淩薇卻笑著接過來,低頭嚐了一口,眼前一亮,“這比你上次煮的蘆薈枸杞茶要甘洌很多”
翨陽弦低頭,“多謝殿下誇讚”
如果平民們能夠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對宮闈傳言大失所望,因為這位得盡寵愛的男人,既不囂張跋扈,也不口蜜腹劍,甚至連貴族常有的驕縱都難看到,雲一淩薇無論何時看到翨陽弦都在想,若她是女王,也一定會這個男人一見傾心,隻是,這個比自己都還小半歲的男人,卻不得不因為女王的寵愛而受盡責罵。
雲一祝不喜歡她這唯一的女兒,固執較勁,從小就聽不進旁人的告誡,又仗著一身武藝,軍功赫赫,常常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偶爾還要口出不遜訓誡自己!她後宮男人三千,卻獨獨生不出一個讓她稱心如意的公主。
“你的婚事,我準備讓弦兒幫你打理”,雲一祝看著兩人驟然難看的神色,冷聲一笑,“你父親身體越加不好,我擔憂他打理這些繁事會太過勞累,你的丈夫已經被接進宮裏,以後你就是有家室之人了,不要像以前那樣,總和那些軍中士兵呆在一起,我去掉你的軍權也是想讓你輕鬆一些,好學習朝堂之事”
雲一淩薇抬起衣裙,跪下,“陛下,雲雊國自古女兒的婚事都是由父親打理,女兒懇請····”
“放肆!”,雲一祝從龍椅上站起來,“我的話就是聖旨,就是軍令,你現在果然不把我放在眼裏,我的話你全然不聽,隻管自己做主!”
翨陽弦唰的一聲跪下,“陛下息怒,公主與國君父女情深罷了,這次大婚,微臣一定好好操辦,不讓陛下和公主,王室丟臉”
雲一祝臉色一甩,揮手讓二人退下。
因為大婚而解除軟禁的雲一淩薇並沒有絲毫愉悅的心情,同樣的,赤白站在房裏,看著眼前這位自稱母親派來的密使也沒有多少興奮喜悅。
“王後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的陛下”
密使是一位女人,名叫犬封支,身穿淺紅紗袍,長相平凡,在赤白的記憶裏,這是她母親的二等女奴,是犬封族一位側室之女,因地位的卑賤,不太讓人注意。
“母親如何知道我的消息?”,赤白戒備的開口。
犬封支突然跪下,赤白皺眉,“你···”
“陛下,雖然王後讓我瞞著您,可是···”,犬封支眼睛發紅,“王後是偷聽得到您還未死的消息,貊陽因此把王後偷偷關進了地牢,對外卻稱王後病重外人不能打擾,陛下,王後讓我送來這封血書,確保您的平安”
犬封支奉上血書,赤白打開,是他母親的筆跡。
‘小白,知你未死,母親萬分喜極而泣,我讓我的女奴奉上血書,奉上這份你父親生前最忠臣於他的臣子名冊,以助你回國複位,放心,母親與犬封族一定韜光養晦,等你一舉滅叛族,殺淫後,重震四方’
合上,赤白盯著犬封支,雙眼發紅,“母親如今到底如何?”
“我想盡辦法也隻在地牢見過王後一次,王後身體一直虛弱,但陛下,她一定能撐到你回國複位”
大子月在一旁放下茶杯,抬眼,看著犬封支,“那你又是如何一路知道我們的蹤跡,趕來這雲雊國,還結識公主殿下的?”
犬封支抿唇,“其實我並不知陛下與主君的蹤跡”
“哦?”
犬封支突然拿出一個令牌,呈給赤白,“奴婢是跟著貊族派出的殺手一路追蹤至此,我發現他尋到你們進了雲雊國給貊族傳信,便殺了他,這是他身上所帶的貊族令牌”
赤白拿起來,看了看,“這確是貊族的令牌”
“屍體呢?”,大子月站起來,拿過令牌,仔細打量。
“被奴婢埋在了沙漠裏”
大子月便看著赤白笑了笑,“沒想到王後身邊的二等奴仆都有這樣的身手”
犬封支仰起頭,突然冷眸看著大子月,“我赤方男兒本領高強,女兒也是個個習武,主君是大月人恐怕不知道,我們王後如今身子弱,可當年即便是軍中勇士,也不一定是我們王後的對手!”
赤白抿唇,抬手,扶著犬封支起身,“你又是怎麼遇見雲雊國公主的?”
犬封支沒了對大子月的氣勢,恭敬的低頭,“這是個意外,陛下,我沒曾想過我在半夜救下的女人會是雲雊國高貴無比的公主”
“救下?”,赤白不解。
“是,陛下,我殺了貊族派來的殺手,正準備與你相見,卻在夜晚救下一位和眾多蒙麵人打鬥的女人,那些蒙麵人武功高強,刀上還塗滿毒汁,我見被追殺之人是個女人,便不忍心出手”
“這不是你將我身份立馬告訴這個女人的理由”
犬封支聽出赤白口中的責備,立即跪了下去,“陛下,公主雖然識出我是赤方人,但並有從我口中得出任何一點關於你身份的消息”
“那麼她是如何得出我的身份?”
“這正是我要請罪的地方”,犬封支突然抽出身上的匕首,高高舉起,“陛下,王後的血書不小心被公主看到,您和主君和雲雊國人又是如此不同,公主太過聰慧····都是我的疏忽,請陛下責罰!”
赤白與大子月對視一眼,大子月咬了口蜜瓜,看著犬封支嘴角冷冷一撇。
赤白扶起犬封支,“我明白了,你一路尋找我們肯定辛苦,我讓柔利蓼給你安排了一間房,就在我們隔壁,你先去休息一下”
“多謝陛下”,犬封支受寵若驚的跪拜,“犬封支願為陛下與王後萬死不辭”
這個突如其來,又似乎順理成章的密使離開後,大子月伸出兩個手指,“現在,有兩個疑惑”
“第一?”,赤白坐下,張開嘴,等著大子月喂葡萄,大子月最近越發會侍候人了。
大子月往赤白嘴裏扔了顆葡萄,“這個女奴的話是真是假?”
赤白咽下葡萄,“第二?”
“追殺公主的人是誰?”
赤白站起來,摸著自己心愛的赤方劍,眉頭微微皺在一起,“還有第三個疑惑”
大子月跟著站起來,想從身後抱住赤白,卻被赤白一手拐給推開,“什麼?”
“我們如何才能得到雲雊國隱秘之境的地圖?”
這個疑惑從赤方出發便一直縈繞在赤白的心頭。
大子月點頭,靠著死皮賴臉,終於從後麵摟住赤白的腰身,笑了笑,低頭在赤白耳邊輕聲開口,“其實,有些東西未必要主動去搶”
“嗯?”
麵對赤白的不解,大子月忍住想嘬一口赤白側臉的衝動,沉聲說道,“比如這隱秘之境的地圖,我們可以讓公主親手呈給我們”
聽言,赤白轉頭,剛好和大子月鼻子碰在一起,一點都沒發現大子月驟然淩亂的呼吸。
“公主如何能將一國的寶物送給他人?”
大子月沉聲一笑,用眼睛鎖住赤白,“那我又是怎樣將大月國的寶物親手贈予陛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