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 光溜溜的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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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要睡這兒”
貊陽一屁股落在座椅裏,將軍劍啪的一聲放在書案上,眼睛眯著,看著主位上手足無措的赤白,朗聲開口。
大子月坐在貊陽對麵,皺眉喝了口熱奶,便放下茶碗,對上赤白無助的眼神,微微一笑,“陛下還未嚐過南岐的茶,趁著雪還未化,我就取這北荒白雪為陛下泡一壺吧”
說著起身,出門拾到白雪燒水去了,這會兒,貊陽臉色鐵青的站起來,走到赤白跟前,“他!”
赤白抿唇,站起來,突然一把抱住貊陽的腰,“我不愛喝茶,我愛喝奶”
赤白的個頭矮,就到貊陽的胸膛,奶白的容,朱紅的唇,暖在腰間的溫度,一下子就把貊陽那點心氣給順了下去,貊陽也不知道,他為啥從小就心疼赤白,從看到第一眼就心疼的不得了。
“你把他趕出去,今夜我要和你睡”,貊陽摟著赤白,傲氣的開口。
赤白傻乎乎的笑了笑,“你還要不要娶女人了”
“女人?”,貊陽皺眉,“我娶女人做什麼”
赤白歎了口氣,推開貊陽,“你這蠢人,你留在我這兒睡,隔天傳出去了,誰家的好女兒還能給你?你父親就你一個兒子,你也不想給他生個孫子,把你一身血性傳下去”
貊陽聽言,跟在赤白身後轉,手握在一起,想說什麼,又想著什麼猶豫不決,最後一把掰過赤白的肩膀,雙眼睜的老大,“小白,我稀罕你,自小就稀罕你,我不要女人,我做你的寵兒,陪你睡覺,一輩子守著你,守你的王位,守你的王城,為你開疆拓土,一統拾荒!好不好!?”
大子月端著熱水和茶杯進來,剛好撞見這感人的一幕,赤白瞥了眼大子月,悄悄的捏了一下貊陽的手,耳根紅了。
三人圍坐茶桌,各有心思,赤白喝了茶,入口覺得苦澀,到喉嚨處又彌漫出一股清甜,便驚訝的看著大子月,大子月意會的笑了笑,又給赤白斟了杯。
“這茶本沒有這麼甘甜,虧的北荒白雪,煮出來清洌”
赤白點頭,“沒想到用雪水泡茶還有這好處”
貊陽看不上南岐的茶,茶杯都不碰一下,隻用冷眼瞅著大子月,想著這南岐人怎麼這麼沒眼力見,杵在這兒做什麼。
小半夜過去,三人大眼瞪小眼,赤白推了一下貊陽,柔聲,“你回去睡吧,明兒還要布陣”
貊陽瞪大眼睛,“憑什麼我出去,他留在這兒?”
赤白抿唇,“他身上如今有地圖”
輕聲一句,大子月聽言,手上倒茶微頓,貊陽臉色緩和些,對上大子月,突然站起來,掃了眼房裏能躺的地,“既然這樣,那我更不能出去了”
盔甲脫去,便倒在了一把木椅上,赤白看著皺眉,歉意的看了眼大子月,“今天你也累了,去床上休息吧”
“他憑什麼躺床上?”,貊陽坐起來,憤恨的看著大子月,“你要睡睡地上,床上是給陛下睡的”
大子月不顧貊陽,看著赤白,“我服侍你更衣,一起歇息”
“去你娘的,給誰更衣呢”
貊陽罵的太大聲,讓房外值夜的侍衛都不禁一怔,好一會兒才在赤白的勸說下,三個人各自睡過去,這一睡,睡出了許多傳言出來,尤其第二日起早,赤白因落枕而難受的出房門時,許多將士都第一次對當今新王流露出了敬佩之意,一夜酣戰兩位男人,其中一個還是能徒手獵殺豹子的勇士,新王的小身板居然還能有這體力。
第二日清晨布陣開戰,赤梟站在赤白的右側,滿臉陰鷙,赤白背著赤方劍都覺得他堂兄想要生吞了他似的在冒寒氣。
布陣是宏服的拿手好戲,這次赤梟的提議有意無意的都在重用宏服,冷落犬封一族,貊族一如既往的跟在王上左右,親自下陣獵殺神獸,飛雪已停,不出兩日,北荒的漫天白色將要化去,綠色出現之時,便是神獸醒來之時,也許今年的春天來的早一些,這天午後,太陽掀開層層白雲,露了出來,映的白雪大地像鑽石般閃爍。
“明日,出城進林!”
赤白看著冰雪融化,大聲下令。
獵殺古老森林的神獸要持續整整一個月,分三個階段,一是出城偷襲將將蘇醒還未恢複體力的神獸,二是回城牆守衛大規模攻擊的神獸,三是獵殺攻城不下徘徊城牆的神獸。三個階段最為凶險的是第一階段,死傷最重的卻是第二階段,隻要前兩階段撐過去了,那就算這年神獸之戰贏了,新王能仰著頭,帶著神獸的屍體光榮回到赤方城,威震四方。
赤白一身黑色鎧甲,背著巨大的赤方劍,咋看之下,因為身材矮小,有些不倫不類,等大子月也一身鎧甲,毛皮裹衣出現在勇士們的跟前,就更讓人忍俊不禁了,大子月麵容如月,溫文儒雅,配上北荒的毛皮戰袍,像女子穿上男人的衣服似的,十分不搭。
“這是萬分凶險的事,你一定要跟著我?”,赤白看著大子月腰間挎一柄長刀,一身毛皮,無奈的開口。
大子月沉沉點頭,“我是你的丈夫,和你一起,也能給將士們看王室視死如歸的勇氣”
赤白掃了眼馬上的勇士們,點頭,“那行,不管發生什麼,你以自保為上”
說著,沉眉,看著高大的城牆,“出發!”
偷襲不宜帶很多人,赤梟留守城牆,赤白帶著貊陽、大子月和兩千名將士出城,騎馬到古老森林處,便留下馬,拿著武器,進了森然古老的巨大森林。
貊陽打頭陣,幾乎沒讓赤白動過手,便一路殺進去,大子月是頭回見北荒神獸,隻見其個個巨大威武,和南岐的猛獸大為不同,一麵驚訝見證北荒勇士的武力,一麵慶幸這些神獸隻有北荒才有,更加慶幸這些猛獸還未蘇醒,他們隻需趁著這些猛獸熟睡,痛下殺手便可。
“等等!”
赤白突然嗬斥住正要出劍的貊陽,“這··,還是一個小孩子··”
此時,貊陽正要對一隻白虎的幼崽下手,白虎已經被抹了脖子,流出的血正冒著熱氣,小白虎蜷縮在白虎的腹下,閉著眼睛,還未醒過來。
“陛下,養虎為患!”,貊陽輕聲提醒。
大子月難得的點頭,“我讚同貊將軍,此時手軟,他日不知要犧牲多少將士”
身旁是勇士們不斷獵殺的抽刀聲和血腥味,赤白白著臉,抬手把白虎抱出來,把這才巴掌大的白虎放進懷裏,不顧兩人的勸誡,“赤方勇士征戰尚且不殺婦女小孩,何況這隻冬日裏出生,不知能否活下去的小白虎”
貊陽沉沉的歎了口氣,和大子月也難得對視一眼,便繼續前進,偷襲階段的時間寶貴,冰雪融化的聲音在森林深處襲來,驚慌了兩千多名勇士。
深夜,兩千名勇士呈傘形駐紮在古老森林之內,嗜血太過狂熱,需要短暫的休息。
赤白和大子月早已渾身濕透,赤白身體不太好,渾身顫抖,貊陽用毛皮裹著顫抖的赤白,心疼的低語,“我們不能生火,你忍著點,明日午後我們就退出去”
赤白慘白著臉,倔強的流露出微笑,“我沒事,我是王,我受得了”,說著指了指背上的赤方劍,“這劍冒熱氣呢”
貊陽皺眉,搓手掌,搓熱了,便去捂赤白冰冷的臉,大子月在一旁縮著,埋頭,不知是冷過頭了,還是累壞了,赤白看著,顫抖的把懷裏的小白虎拿出來,放進大子月懷裏,大子月抬頭,詫異的看著赤白。
“你別小看這小家夥”,赤白指了指小白虎,“它暖和著呢”
貊陽看著來氣,還未發作,赤白就咬緊牙關的緊貼過去,整個人埋在貊陽的胸膛,“貊陽,你冷不冷?”
貊陽一手攬住,對上大子月有些失意的眼神,嘴角含笑,“陛下,我不冷”
休息片刻,他們要趁著神獸蘇醒之前,盡可能的獵殺,為了讓身體不至於凍僵,淩晨時分,赤白抽出渾身黑色的赤方劍,咬牙,加入了獵殺的隊伍,這無疑振奮勇士之心,一切在安靜中,似乎都進行的很順利,大子月手上的佩刀也染紅了鮮血,不大不小的部隊向著森林深處走去,身後一片白霧,像另一個世界。
變故出現在太陽出來之時,貊陽在屠殺一頭將要蘇醒的黑獅時聽到了不遠處神獸的吼叫。
“神獸醒了”
驚詫的聲音響起,隊伍集中停下來,蹲下身體,貊陽收刀,等著赤白下令後退,卻掃了一眼,發現赤白不見了。
白霧遮天蔽日,卻擋不住刺眼的陽光,貊陽幾乎是瞬間煞白了臉色。
勇士們也發現國王不見了,不隻國王,一位勇士起身輕呼,“主君也不見了”
此時不能亂了陣腳,貊陽警醒自己,當即下令留下百人精銳,其餘立刻撤退,又將百人精銳分成十隊,分散開來。
“誓死找到國王!”
貊陽下令之時,隻聞古老森林深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混合著森林裏濃厚的血腥之氣,像來自地獄的呼喊。
此時,赤白緩緩的睜開眼睛,隻見一隻美麗無比的花鹿站在自己身邊,正低頭,喝著小溪的清水,而自己身邊,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緊閉雙眼,呼吸微弱,赤白仔細一瞧,竟然是大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