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損失什麼，除了浪費了一點時間和…少許心動之外，總比結婚了才知道老公是個同的強吧。其實--，我也應該向你道歉。那天離開醫院，我托人悄悄查了查你的私生活。然後呢，剛好碰上我哥說起你的一個好朋友，好像叫…郝帥的。有人找關係通融找到他跟前了，我就…就讓我哥給拒了…”
    “你說什麼？你…你哥給拒啦？我就說怎麼老沒消息，原來…”
    “你也不能怪我，我原本挺喜歡你的，還想著和你好好處呢，結果你竟然…竟然…”
    說著木欣然眼眶泛紅，封峰剛升起的一點點氣憤瞬間煙消雲散了，手忙腳亂的掏出濕巾遞到對方麵前。
    見人家扭頭不接，又細心地抽出一張起身小心翼翼的擦拭掉那要落不落的淚珠，然後雙手作揖好話說了一籮筐才算是讓木大小姐重展歡顏。
    見對方心情平複，封峰這才開口說起郝帥的事情。
    “我這兄弟人品上乘，從來不做那貪汙受賄的事情。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情也是因為一些少年時犯的錯誤，而且主責還在我。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幫他，哪怕…”
    “你呀，果然當過兵的人都重情。原本我哥想著你和我要是結婚了，也算是一家人，幫你也就是幫我。但是現在，我隻能說聲抱歉！畢竟這樣做得罪的是一個派係，除非…”
    “除非什麼？”封峰急忙問道。
    “除非你答應和我試婚。”
    “什麼…玩意？”封峰驚得張大了嘴。
    木欣然自己也忍不住羞紅了臉。“我爸媽天天催著我結婚。現在這個社會，想要找一個順眼的男人都難，更何況還是找一個彼此相愛的，那簡直就像買彩票，中獎的都是別人！好不容易相親認識了你，各方麵都挺合適，結果到頭來…，反正你的那輪明月也不一定會和你在一起，你不如和我試試。說不定你是個雙呢？發現和我結婚後更加有感覺一些也說不定呢。”
    封峰已經被對方這番大膽的言論驚得瞠目結舌，“你怎麼…怎麼能…”
    “那我問你，你——和你的那位做過了沒有？”木欣然爬到桌上悄聲問道。
    “當然…還沒有…”封峰極為別扭地回了一句。
    木欣然暗暗出了口氣，內心深處騰起一抹欣喜感，然後接著問道：“你除了喜歡過他之外，還喜歡過什麼人沒有？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
    封峰尷尬地端起水杯，假裝喝水沒聽到。
    木欣然有些心急地坐到封峰身邊，“快回答我，到底有沒有！”
    “哎呀——沒有喜歡過，你滿意了吧？”封峰有些急眼兒了。
    “哈哈…”木欣然早就沒有兩人見麵時的淑女範兒了，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絲毫不顧形象的指著封峰連說了好幾個你字。
    封峰有些氣結，卻也無可奈何，誰讓這一切本就是事實呢。
    等到木欣然笑夠了，封峰才正色道：“木欣然，結婚不是兒戲，不是為了父母旁人，而是為了自己！我是個同性戀，這一點我很清楚，就算隻喜歡過那一個我也是同性戀。我想了他整整十年之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說放下就放下、說不愛了就能不愛了的！這裏…”
    封峰拍了拍胸脯，“騙不了人！你為了一個根本沒有可能愛上你的人犧牲你的聲譽浪費你的時間值得麼？”
    “封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我這是為了你嗎？我是為了我自己，為了讓自己不在這一生中留下遺憾，我想努力一把，那怕最後沒有結果我也不後悔。愛情不就是這樣麼？找到一個願意為之不顧一切的人，放手博一次。以後有了孩子，我也會驕傲的告訴他，他老媽曾經因為心動也曾瘋狂過！”
    是啊，為愛瘋狂，這就是愛情的本質。木欣然是瘋狂的，他封峰又何嚐不是呢？
    兩人將該說的都說了，結果也沒能談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封峰請木欣然一起用了午飯，目送對方坐上車離開。
    心裏有事的封峰，晃晃悠悠地踱著步快到住院部樓下時忽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在包寧的別墅裏見過的其中某個劫匪。
    封峰心頭一緊，急忙悄無聲息地尾隨上去，正好看到廖傾城病號服上麵套著一件寬大的西裝，身邊形影不離的四個保鏢一個不少的跟在自己老板身後，看上去並不像被人劫持，反倒像是接受邀請去赴宴一般神情坦然自若。
    一行五人被走在最前麵的一個男人請上了一輛奔馳商務車，而最後麵的那個漢子就是被封峰認出來的那個，隨後也坐上了副駕駛，車子一溜煙地使出了地下停車場消失在擁擠的車流中。
    封峰強壓下心頭驟起的不安，撥通了自己在交通部的朋友報上車牌號，讓對方幫自己做了定位，然後又聯係了在警局當刑偵隊長的戰友。
    “我把手機定位發你，到地方了等我電話再行動。我懷疑這夥人是從滄州逃竄過來作案的，讓你的人一定注意安全！”
    安頓好後續事情，對方的行使方向也被鎖定了。封峰不敢怠慢，急忙開了自己的越野車追了上去。
    從左手臂上傳到大腦的痛感越來越無法忽視，醫生的殷切叮囑再次浮上心頭。
    “你這條胳膊要是半年內好好保養，還是有痊愈的可能。但如果你依然開車，仍舊讓其負重，那就等著這條手臂廢掉吧。”
    “嗬，不就是條手臂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世上殘疾人多的去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說著猛打方向盤駛進一條巷子。“也不少！”
    封峰一路狂飆車，終於在一個半小時後趕到了目的地，一處郊外廢棄多時的爛尾樓。
    封峰放慢速度，將車挺到一處半人高的蒿子杆裏，費力地推開車門。
    挽起灰色衣袖，左小臂上雪白的紗布早已經血紅一片，“早上才拆的石膏，又廢了。”
    說著封峰緩緩放下袖子，抹了一把腦門，全是汗。然後從腰側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俯身竄進了樓裏麵。
    好在隻走了幾步就聽到了說話聲，封峰屏住呼吸繼續朝裏麵行進。
    模糊的話語逐漸聽得真切了起來，越是靠近封峰的心也變得越是冰涼也越痛。
    首先傳入耳中的是廖傾城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沉靜，不帶絲毫感情的陳述。
    “我並不覺得我有哪裏做錯了。從始至終都是他封峰死皮賴臉的糾纏著我，我沒有給過他任何承諾，是他心甘情願為我做的那些。說實話，他的死纏爛打真的很困擾我。讓我尤其想不明白的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不懂得自尊自愛呢，可是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算是明白了，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你給我閉嘴，瘋子為了你連幾十年的兄弟情都可以扔掉，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廖傾城卻不以為然道：“你以為我稀罕嗎？沒有他，我還不是一樣一個個把你們收拾了。”
    包寧一想到自己所受的屈辱全是眼前這人設計的，就忍不住惡向膽邊生，顫抖著手中握著的手槍又向前邁出了兩步。
    梅西急得大喊道：“你別衝動…，千萬別衝動，你如果殺了我們老板，我們大家陪葬不說，還有你的家族。你確定他們能承擔的了上麵人的怒火嗎？我們老板不是普通人，這你應該知道！”
    包寧扭曲的五官終於有了些許掙紮。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是廖傾城他欺人太甚，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咽不下…”
    “咽不下你又能怎麼樣？這就是你十年前欺辱我的下場。你們——誰也別想逃過，以為逃到國外就沒事了？以為挨一頓揍就可以抵消了？嗬嗬，簡直幼稚的可笑。更可笑的是你竟然還問我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哈哈哈…，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在十年前沒有收拾你們，讓你們逍遙了這麼多年。怎麼樣？那幾個老東西是不是讓你很銷魂？”
    “你死到臨頭還不忘記嘴硬。嗬嗬，也就瘋子太傻，到現在都沒能看清你的真麵目。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等我送你上了西天，看你還怎麼…”說著就要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