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並不清楚陸澄的具體住處，手機裏倒是有對方的通訊，思考再三，他還是撥通了陸澄電話，那頭幾乎是立刻就接起來了。
    “江皓。”聲音裏裹著一層淺淺又甜膩的笑，像是無形的親吻，江皓耳尖沒來由發紅發燙。
    江皓不適地咳了一聲：“陸澄，我有點事找你，你現在方便嗎？”
    “隻要是你找我，我什麼時候都方便。”
    江皓手掌收緊，深吸一口氣，這小白臉真是無時無刻都在撩他，他有點穩不住了。
    “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來。”江皓說。
    陸澄報了一串地址，江皓對那地兒有點印象，是一處高級公寓，離陸澄的公司非常近。
    他取了鑰匙去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
    剛走到門口，那門就從裏打開，陸澄身上隨意套著件鬆垮的睡衣，衣襟前開，露出他薄薄的一層肌肉，腹肌明顯，瞧著居然比江皓的身材還要好一些。
    “我算著你差不多這個時間該到了。”陸澄笑著說，“我猜得真準。”
    江皓眼皮下耷：“我還以為你是從監控裏看到我到了呢。”
    陸澄半點尷尬的神色都沒有，坦然把人讓進來，他貴氣清俊的眉眼顯出可憐，像在撒嬌，這讓他完全和江皓印象中的陸澄重合了，當年，陸澄就愛用這樣的表情麵對江皓，即使江皓知道這小子陰得很，也完全怪不下去了。
    見江皓神情軟化，陸澄隱蔽的笑了下。
    江皓說：“我這次來想問你點事，江翰是不是來找過你？找你要錢？你給他了？給了多少？他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
    這麼一疊聲的問下來，陸澄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煩，他甚至傾身過去問：“渴了嗎，要不要喝點什麼？”
    “陸澄！”
    陸澄舉起手：“好好好，我知道……江皓，你覺不覺得你管江翰管得太多了？他已經成年了，擁有獨立的人格，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並不能管他一輩子。”
    “我是他哥！”
    陸澄立馬改了口風：“當然，當然是這樣，哥哥管弟弟，天經地義，你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
    陸澄沒在這個問題上跟江皓爭辯，他說：“江翰之前是來找過我，他說跟朋友合夥開了家雞排店，主要做外賣，說是缺少點啟動資金，希望我能借給他。”
    “你借了？！”江皓拉住陸澄的睡衣衣領，兩人一下迫近。
    “你隨隨便便就借錢給他？他說開雞排店就是拿去開店？他萬一是拿去賭呢！又或者是做其他什麼事，你為什麼不事先跟我說一聲？！”
    “放鬆……”陸澄順勢摟住江皓的腰，“放鬆一點江皓，你太緊張了。”
    江皓正在情緒激動的當口，沒能注意到陸澄的小動作。
    “你借給他多少？”
    “二十萬。”
    江皓掏出懷裏的兩萬：“我謝謝你幫我支付了江利民的醫藥費，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上，這是兩萬，你先收著，江翰的二十萬我也會想辦法還給你。”
    陸澄手上一緊，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語氣自然地說：“江皓，你不明白嗎，我不需要你還……”
    江皓開始察覺到兩人姿勢的不妥，他打斷陸澄的話：“陸澄！我知道你不差這點錢，但這錢我是一定得還的。”
    他歎息一聲：“給我留些尊嚴好嗎？”
    話落，江皓試圖掙脫開陸澄的束縛。
    陸澄卻緊抓住不放，他側過臉，看不清神情了：“江皓，你真是因為喜歡我才會去找我的嗎？”
    這話仿佛定身咒，江皓又動彈不得了。
    他本來就是因為缺錢缺得沒辦法才會去找上陸澄，又因為怕他拒絕用了那樣……那樣的方式，本來就是自己有意誤導和欺騙在先。
    陸澄突然又開始溫柔地笑，他把江皓往自己身前帶了帶，篤定道：“你當然是因為喜歡我才會去找我的，對不對？”
    江皓喉結滾動了一下，當你撒出一個謊，注定要用無數個謊去掩蓋，陸澄就這樣溫柔又沉沉的注視江皓，眼睛裏裝了星子一樣。
    那種默默的情意，穿過了時光的洪流，在高中與現世合二為一，原來這樣的眼神江皓早就見過，原來陸澄比自己想的，喜歡的還要更久。
    當年他可以毫不猶豫驚惶地和少年決裂，但如今舌上卻仿佛墜了千斤。
    “噓！”陸澄說，“讓我自己來得到答案。”
    他又湊頭過來了，他的唇吻上江皓，是一個非常繾綣溫柔的吻。
    江皓手掌捏成拳，怎麼辦？該怎麼辦？
    我喜歡他嗎？不，不是的，隻是錯覺而已。
    要停止這一切嗎？
    是的，我該停止，不能繼續錯下去了。
    “唔。”江皓剛要開口，陸澄就像嗅到腥味兒的貓一樣，順著縫隙就鑽了進去，兩人的舌糾纏在一起，大腦燒灼，空氣抽離，熱，太熱了。
    江皓缺氧一般大口喘息，陸澄的浴袍在擁吻中被剝離。
    “江皓……”他喊得那樣壓抑，濃烈的情感幾欲噴薄。
    “我要你。”
    兩人赤裸的糾纏在一起，江皓按住陸澄，情欲折磨的他眼角發紅，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或者說兩個男人該怎麼做。
    “嗬——”陸澄低低笑了一聲，反身就將江皓壓在身下，“讓我來……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