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我和師父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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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自己想去京城不?”方念盤坐在床上問。
“在皇宮裏任職十分無聊,本不願去的,但是在龍鳴山呆久了也是無聊,就當出去散散心吧。”青長夜不太在意說,他掰起方念的臉,粗魯往上麵懟草藥。
“師父,我覺得我的臉是治不好了……”方念被他懟得很痛,想別開臉又被對方一把揪住下巴:“我一具僵屍,又是被燒傷,好不起來的。”
“誰說的?”青長夜皺眉說:“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別說往你臉上糊草藥,就算我往你臉上糊牛糞羊糞,你也得抬著臉受著,再囉嗦,把頭都給你打掉。”
我從沒想過你當了師父會是這麼凶,這麼鬼畜啊。方念眼淚往心裏流,隻得湊著臉任由師父往自己臉上糊那些亂七八糟的草藥,被藥味熏得險些吐了。
想到去京城還能去皇宮,方念心裏一陣振奮,他沒想到自己去皇宮的計劃能進行得這麼順利這麼快,皇宮裏的司天監是內廷要職,進了皇宮,見到狗皇帝的概率肯定大得多,慢慢觀察,不愁找不到報複狗皇帝的機會。
但他轉念又想到山下那個自己撿回來的老頭,自己要是跟師父去了京城,那老頭兒一個人怎麼辦,得多留些糧食和錢在家才行,還有小月,不知道這丫頭有沒有入選上秀女……
“師父,我們不是過兩天再走嗎。”他看著青長夜收拾藥膏,忍不住試探說:“我可不可以去山下一趟?”
“不可以。”青長夜冷漠說:“新入門的弟子,如果沒有長老級修士或師父陪同,三年不允許下山,你是不是上課又沒認真聽講?”
這個問題顯然是太嚴峻了,方念急忙轉換話題說:“那如果我就去山下半天,就這一次請師父給我一個特許,請問又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呢?”
“人沒什麼用,破事倒多。”青長夜嘲諷轉身說:“我就是不允許,你又如何?”
方念被他梗了一下,他眼睛到處瞄,看到青長夜身後一方漆黑的點心匣子,猛然想起阿榕曾提過師父最喜歡吃山下寶芳齋的桂花糖圓子和金片糕,連忙假意說:“我就是聽說山下的寶芳齋又出了新品點心,十分好吃,廣受好評,要是我們去了京城,就有段日子吃不到這麼好吃的點心了……我這人就是饞,想去買點點心,帶著路上吃嘛。”說罷連忙故作無辜看著青長夜。
青長夜的後背明顯是僵了一僵,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嘲笑說:“為了個吃,都不惜觸犯門規。”
“我就想和師父一起去吃寶芳齋的點心。”方念說:“就一下下,我請師父吃。”
“你請我吃,用的錢還是我給你的零花錢。”青長夜冷笑。
“……”方念是又被他梗了一下,青長夜收他這個弟子確實沒撈到什麼好處的,衣服鋪蓋都是師父準備的,吃師父的用師父的,一分錢謝師禮也沒有,在山下行醫那點錢早花完了,而且每周還從阿榕那裏能領幾兩銀子的零用,這就是師父養著他啊。
而且名士輩出的修真界向來讓高官富賈趨之若鶩,富貴人家為了讓自己的子女進入門派跟個好師父,砸幾百兩幾千兩眼睛都不眨,更別提青長夜這種長老級的修士,隨隨便便收個幾千兩謝師禮那是理所當然,想到這裏,方念更覺得虧欠師父了。
“對不起,師父……”他想到這一節,有點愧疚說。
“別說沒用的。”青長夜看了他一眼,說:“走。”
“去哪裏?”方念奇怪說。
“下山。”青長夜言簡意賅說。
方念真是摸不清這個年輕小師父的腦回路,不過看來自己的美食計是用對了,他連忙討好充楞說:“我就喜歡吃寶芳齋的桂花糖圓子,我們一起去吃。”說著跟著青長夜身後去了。
山下正是趕集的日子,人潮湧動,方念跟著青長夜亦步亦趨的走,寶芳齋的夥計遠遠看到他們,殷勤迎上來,顯然是認識青長夜的,給他們帶到了二樓一個雅座上。
寶芳齋的樓棟臨江,江景一絕,遠遠可眺望壯麗的龍鳴山晚霞,夥計給青長夜留的位置很好,正靠在江水邊的看台上,兩人便坐下,點了茶水和幾客點心,吃將起來。
方念撥拉著碗裏白嫩的桂花糖圓子,看著青長夜麵不改色幹掉了三碗圓子,夥計很快又上了一碗,忍不住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阿榕誠不欺他,師父果然歲數還小,愛吃甜的。
“笑得那樣惡心,你做什麼?”青長夜鄙視看著他。
“我是覺得……我是覺得這個圓子太好吃了,好吃得我忍不住傻笑……”方念說。
“你再不吃,我吃了。”青長夜說,用勺子舀走了他碗裏兩個最白嫩的圓子。
“師父都吃了三碗了,還搶我的!”方念連忙護住自己的碗:“師父,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我下去買點東西,可不可以?”
“給你一個時辰。”青長夜正沉迷於麵前的甜點,十分不耐煩搖了搖手示意他滾走。
方念連忙一溜煙下樓,一溜小跑到衙門那裏去詢問秀女選秀之事,那衙役給他查了查名帖,告訴他小月確實已被選上,已經住到城裏的清荷園裏,過兩天就要上京了,秀女被選上後是不允許再見家屬的,所以他想去探望是不行。
方念又喜又擔心,小月雖然纖瘦,但長得確實靈動清秀,被選上秀女是好事,可是一入宮門深似海,他又是為她擔心,看來到時候跟師父進宮,要想法打聽到小月的下落,好去見見她,囑咐幾句。
他謝過那衙役,看著時間還早,就慢慢往回走,買了大米和一些點心走到城外他曾寄住的那個驛站,想去看看那老頭,卻看幾架考究馬車正停在那小屋邊,有幾個鏢師正在屋邊說話。
方念一驚,連忙跑到屋門前,卻看那老頭裹了件錦緞的新襖子,正被個丫鬟攙扶出來,一看見他就滿臉喜色,說西北那邊停戰了,兒子終於來接他回去住,正是喜不自勝。
“就是你救了我爹,是不是?我爹都跟我說了。”他兒子是個高大壯碩的西北商人,一看見方念,立馬就捏住他的手狠狠握了幾握,感激說:“多謝這位少俠,真是義士!”
“你要帶你爹回去了?”方念一開始以為那老頭子病中老嘮叨兒子,是說胡話,他從沒想到這老頭兒的兒子真的會來接他。
“是!西北那邊停了戰事,我正是擔心極了,立馬雇了鏢師來迎我爹回去。”那商人笑道,緊緊攥著方念的手不放:“我在西北多年,也算是有些家底,若是少俠今後有事所求,來西北飛沙城找我,我姓章,名步遠,請問少俠如何稱呼?”
“我叫方念。”方念被他攥得手生痛,連忙把手抽回來暗自抖了抖,笑道:“你能把你爹接回去就好,我也不用擔心了。”
那商人千恩萬謝,把老頭兒扶上馬車,又回頭硬是要塞給方念幾張銀票,方念連忙推拒,兩人就撕扯起來。
這邊青長夜正是很不爽方念回來晚了,他一個尋跡咒跟到城外驛站,卻發現方念正和個壯漢撕扯,摟來推去十分難看,他正臉一黑,想過去揍人,卻看旁邊的馬車裏有個老頭兒正掀開車簾,定定的瞅他。
“你做什麼,老人家。”青長夜皺眉說。
“你來找那個小子?”那個老頭兒問,指了指方念。
“是。”青長夜說:“怎麼了?”
“我之前和那個小哥住,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現在要跟兒子走了,我能回家了,他自己卻沒有家可以回。”老頭兒說:“想起來有點擔心,他挺可憐的。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師父。”青長夜說,眉關微微鬆開了點。
“師父?師父,好啊,他有師父了。”老頭兒顫巍巍懷裏掏出個紙包,從馬車遞出來說:“上次他給我在寶芳齋買的,我沒舍得吃,麻煩師父以後多照顧他了,收下吧。”
青長夜有些納悶,他把那油紙包接過來,信手打開,那是包桂花香糕,有點壓扁了,顏色也褪了,髒兮兮的,紙包上帶著油汪汪的油漬。
他雙眼微微一凝,看向那老頭兒,笑道:“這是好東西啊。”
那老頭兒笑得皺紋都舒展了,連聲說:“謝謝師父,以後麻煩師父了。”
這邊方念跟那壯漢剛撕扯完,沒好意思要對方的銀票,就看見自己師父站在馬車邊,想到自己耽擱太久,立馬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焉頭搭腦過來說:“師父對不起,我回去晚了……”
“回去再罰你,太陽要下山了,走吧。”青長夜嚴厲說。
方念假裝痛悔耷拉著腦袋跟著他走,錯眼看著那幾輛馬車走了,心裏還是很滿意的,這次下山,他想辦的事都辦了。
“記得回去幫阿榕收被子。”青長夜冷冷說:“他今天把我的被子洗了,還沒幹。”
“哦。”方念搖尾巴說,突然感到一絲寒意:“等等,師父你今天又洗了被子……”這可能是他上山以後最害怕聽到的一句話了。
“是的。”青長夜幽深而叵測看了他一眼:“我這樣養活你,不過是被子不好睡,晚上跟你再擠擠,你還敢有意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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